突變(上)
八學了些簡單的魔法,他可以在青亮的草上踏過不留痕迹,他可以憑空掀起一場風來,他可喚來大雨,可以點亮蠟燭。
他們在淺淺的水窪里浸潤腳底板。
「真是太奇妙了,你看。」他右手一揮,頓時流光溢彩,妙玉珠華的光線在空間里遊盪著。
「你學得好快啊,好像毫不費力一樣,真是了不起。好了,現在魔法你也會了,你還有什麼想去做的嗎?」
「我想找一個人,他應該也在這世界里。」
「就是你說過的那個小海嗎?」
「沒錯,就是那個同我一起在風暴中迷失在海洋的朋友。」
「也就是說,你要離開這裡了,可阿爸說了外面在搜捕異鄉人,可危險了,據說被抓到的異鄉人都要綁在最高的海岸紅杉樹上三天三夜,在烈日下活活的乾死。」
「你擔心我死去嗎?」
「不。」她搖搖頭「我是怕自己傷心。」
「你若真的要走,等夏天過了再說,這也是阿爸的意思。」
他想:那就是秋天了,那時候的氣溫沒有那麼高,陽光與地平線的夾角也正巧合適,風也吹的人暖洋洋的。自己踏上路去,也能欣賞秋葉積山掩枯木的景色,去摘下白白胖胖長勢喜人的牛肝菌,煸炒一番,混點奶油香草攪拌,甘甜可口。那就暫且先等一下,而且魔法也沒有學盡。
這些都是借口,都是他勸自己留下的借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對名字是安的少女暗生情愫,對這個像家一樣的地方開始戀戀不捨,村裡的人都待他很好,雖來依舊會有人對他異鄉人都身份抱有偏見,對他說一些「你個異鄉佬,來我們這裡白吃白住,還不滾去吊紅杉樹!」這些話當然是很傷人,但說的人不多,如果當作沒聽到,那著些話就一點作用都沒有。
村裡有個遊手好閒的年輕人,名叫塔克,他有一頭亂蓬蓬的頭髮,臉色蠟黃,黑黑眼睛常常轉來轉去。他平生最大的愛好便是賭博,他什麼都能與你賭一番,有一次,雨後的海灘上滿是大大小小的水窪,水窪里有許多魚,他會突然出現與你攀談哪個水窪的水先干哪條魚先死,你若提成質疑,他便設下賭局,你不與他賭,他便用臭嘴對你冷嘲熱諷。他賭博不是為了能夠賺多少錢,而是為了賭這種感覺。
他因賭博常常與人爭執,發生摩擦,他臉上常掛著彩,卻還與人陪笑掏人賭博。當他賭完了自己最後一份錢時,他開始茫然失措,當想到沒錢就再也不能賭博了,便慘兮兮地哭起來,他在一處山洞裡哭了一夜(因為他的房子被他賭掉了),他下定決心要去搞些錢來,不管是什麼方式。
他跋涉良久來到鎮上,酒館里酒肉飄香,他昨天半夜還在這酒館里與人打賭,賭下一個進門的是女人還是男人,他賭下一個進門的是男人,因為來酒館喝酒的都是男人嘛,女人如果不是來找老公的是基本不會來的。
他和那人都緊張的看著大門,有人的腳步近了,門在被吱吱呀呀地推開那人是頭短髮,正當塔克要歡呼他看到了她高聳的胸脯。
哎呀,哪裡有短髮大胸的女人這個時候進酒館呢,現在可是半夜了。他想。便又轉頭與那人追賭「這人絕對是個妓女,我同你打賭賭上我的全部。」他昨天剛與人打賭賺了錢,而且他不打沒有勝算的賭,凡事都是有根據的。
那人一個巴掌打在塔克臉上「什麼妓女!那是我老婆!」
於是,他吃了此生最大的敗仗。
他灰溜溜地在路上走著,想去碼頭抗沙袋賺點錢填飽肚子。
有個士兵抓住他問他有沒有他聽說過哪裡出現了異鄉人。
他先愣了一愣然後才嬉皮笑臉地說:「我賭你會給我一筆豐厚的獎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