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金光加持卑微的靈魂
王小丘的靈魂醒來,暗自慶幸,在這異域之地,第一個遇到的幸好是一個慈悲的神仙長者,要是遇到妖魔鬼怪,憑自己這羸弱之氣,這投胎之旅怕是要草草收場了。
說不定還會被抓去做苦行,那王小丑就變鬼小丑了。
什麼?神仙說:「上輩子你娘偷和尚,這輩子你爹還是個和尚。」
為什麼會這樣?往生一個和尚老爹帶給自己的厄運至死都揮之不去,無盡的嘲笑、羞辱、恥辱,自己懦弱的性格、還有與生俱來的抑鬱都拜他所賜。今生好不容易投胎有望,指望著改變命運,等來的卻是一樣的結果嗎?王小丘差點哭出聲來。
他又想起神仙的話——「孩子,投胎去吧!記住,清風寺十八世天錫黃袍大和尚就是你今世的爹,溪湖郡大牧鄉河邊三間小屋」。
王小丘轉念一想,這個和尚名字這麼高大上,應該比前世那個窩囊的和尚父親強很多吧,和尚與和尚之間也會存在著天壤之別,假如自己前世是花和尚魯智深的兒子,那別提有多神氣了,誰還敢嘲笑自己,大碗吃肉,大口吃酒,又怎麼會抑鬱?王小丘仰望天空,陽光明媚,歲月靜好。
也不多想了,投胎這事都是冥冥註定的,想多了也沒用。王小丘向溪湖郡大牧鄉飄蕩而去,很快來到小河邊,看見三間小屋,這就是他要投胎重生的人家。
河邊,一對青年男女在漫步,不用說這就是今世的父母了。要不是老神仙告知在前,王小丘不敢相信他們是人類,簡直是王子和仙女的氣質。
只見年輕帥氣的和尚一身華麗錦袍,俊美絕倫,風姿秀逸,腳步輕快,春風細雨般的笑意蕩漾在他臉上。這女子容光煥發如秋日下的菊花,體態豐茂如春天裡的松樹。
王小丘感嘆世事輪迴、因緣際會,今生做他們的兒子,一定是自己往生祖上積德,或者上天感念其前世本分可憐。
只聽女子說:「爺爺外游前說過,今日會有異域來客,按照爺爺的吩咐,此時應該快到了。西覺,我們回家吧,爺爺交代將道家祖師木刻置於門前為孤魂安生、加持能量。」
西覺笑而不答,跟隨女子回家,這小小靈魂的到來怎麼能躲得過他這個級別的和尚的眼睛。
幸福來的如此之快,王小丘差點興奮的叫起來。
王小丘跟隨二位進屋,只見道家祖師拂塵一揮,一道金光籠罩著王小丘的靈魂,金光與靈魂飛舞,在飛舞中,王小丘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有了金子般的質感,在靈魂深處多年積壓的懦弱、自卑、抑鬱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取而代之的是安寧、自信和果敢。
當金光散盡,王小丘這個孤魂完成了鍍金之旅,找到了寄託所在,他幸福的輕輕地依偎著這個仙女般的女子,靈魂一閃進入到母體內。
姑娘說:「西覺,我們有孩子了,你希望我們的孩子將來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
王西覺:「這是一個尚武的世道,也是一個不講道理的時代,在這個時代,唯有成為一個真正的武者,才能立足。」
為什麼說是一個不講道理的時代?
譬如我,本是一個民間少年,正常人生軌跡是平凡的一生,也許是快樂的一生。陰差陽錯成了一個名動天下的十八世天錫黃袍大和尚,按照清風寺數百年之規矩,理應享有至高無上的權威,可是,我卻處處受制於達措大和尚。如果我是一個真正的武者,能夠力壓達措,勢必除之而後快。可是……可是……哎……
對於不講道理的人,
拳頭是他們最聽得懂的語言。
王小丘聽得明白,心想,真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父親這麼高大上的人物了卻還處處受制於人……
等我長大,一定為您出掉那個叫達措的禿驢,可是,到那時我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一個真正的武者還是凡夫俗子?
讓他去武道院修鍊嗎?
對,進武道院,當今天下武道院分為九級,依次是紫檀武道院、黑檀武道院、鐵木武道院、黑木黃檀武道院、維蠟武道院、蛇紋武道院、超級黑檀武道院、石斛武道院、斧頭終結者武道院。
讓他從最初級的紫檀武道院修鍊起,另外我從清風寺藏經閣挑些上乘的武學經典,這樣,或許會比那些單純在武道院修鍊的少年效果更好。
這個不錯,王小丘聽得心花怒放。上輩子在外打工,生活單調,晚上沒少看錄像,相比起三級片自己更鐘情武俠片,有那麼一天自己仗劍走天下,快意恩仇於江湖,別提多爽。那時王小丘做夢都想成為一名俠客,但終歸是一場夢,夢醒時分依然是一個卑微的抑鬱者。
對於一個極度懦弱、自卑、抑鬱的人,王小丘曾經不可自拔的沉浸在武俠世界里,他一有空就看武俠電影、看武俠小說。
別人看武俠電影、看武俠小說是置身事外看故事情節,看打鬥場面,欣賞人物性格。王小丘不一樣,他常常把自己代入到大俠身上,當王小丘在看武俠電影或武俠小說的時候真正的王小丘是不存在的,他已幻化成大俠,這會給他帶來片刻的慰藉。
此刻,王小丘覺得離武俠夢從未有過的近。
姑娘又問:「您希望孩子是一個什麼性格的人,我覺得性格太重要了,關係到他往後的生活、人生的快樂……」
王西覺:「懦弱、自卑百無一是,人生一世難免被人嘲笑、欺凌。」
「沉默、孤傲城府很深、霸氣側漏,攝人心魄,但卻沒有朋友。」
「溫和、開朗、與人為善會帶來好人緣卻難以成為中心人物。」
「喜怒無常、嬉笑怒罵皆文章可以給自己帶來精彩的人生卻又太過無厘頭。」
姑娘說:「佛祖保佑十八世天錫黃袍大和尚王西覺與夫人美麗的長孫紫羅公主生一個集沉默、孤傲、溫和、開朗、喜怒無常、嬉笑怒罵皆文章於一體的兒子。」
王西覺大驚:「難道夫人就是民間流傳已久的被南酉王朝吞併的南陽王朝的長孫紫羅公主?」
「正是小女子,小女子若無王室血脈又怎麼對得起,配得上尊貴的十八世天錫黃袍大和尚。」
一百年前,南酉王朝與南陽王朝同時並立與南方,一日,南酉王朝仰仗絕對優勢對南陽王朝發動戰爭,整個南陽王朝王室盡遭劫難,唯有長孫紫羅太祖戍邊在外躲過此劫,為長孫王室留下一支血脈。而今,隱姓埋名居住於此。
王西覺緊緊抱住長孫紫羅淚流滿面仰天長嘆:「有心為夫人報仇復國,怎奈心比天高命比紙薄,西覺如今亦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屋內瞬間瀰漫了悲涼之氣。
王小丘想站出來安慰雙親,但他哪裡能站出來,此時他還是一顆受精卵。但在他的靈魂里升騰起為母親、為長孫家族報仇的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