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在紅色刀光的照射下,月長老的臉越發美麗,臉上的微笑也顯得這麼得詭異。
「長……長老!」阿南和陸濤心中的驚恐直接表現在他們的臉上,全身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不過月長老的目光根本就不朝阿南和陸濤看一眼,好像兩人根本不存在般。
「這一切都是你設計好的。」謝子言低沉的聲音中沒有一絲懼怕。
「不愧是朱雀的後代。」月長老臉上帶著的笑容逐漸在加深,她輕輕鼓著掌緩步走到謝子言身前不遠處停了下來。
「如果我死了,請幫我照顧她。」謝子言靜靜地對身後的阿南和陸濤說道,月長老每走近一步,謝子言都能感受到強大到極點的壓力,為了不讓紫嫣和其他兩人受到半點傷害,他不得不將巫力運轉到極致,抵抗月長老驚天駭浪般的壓力。
謝子言身形一動,順勢衝過月長老身邊,朝著出口衝去,腳下的碎石發出格格響聲,謝子言知道如果他和月長老一旦在這裡發生衝突,那麼紫嫣和阿南他們只會死在巫力和妖力外泄的那一刻。
眼前的光漸漸明朗起來。
「快到了!快到了。」謝子言心裡不停地告訴自己,只要他能衝到外面,也許會有機會與月長老一戰,他心裡很清楚,現在的實力是絕對不可能與月長老一戰的。
「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想跑?」月長老眼中寒芒一閃,身前的空氣一陣扭曲,她就跟在謝子言身後不遠處,嘴裡淡淡地說著:「收拾了你,在去收拾他們。」
謝子言已經能漸漸看到出口遠處山頂的綠色,風猛烈地呼嘯起來,猶如一架巨大的攪拌機,將四周的流雲一絲一絲地卷了進來。
左轉右移,謝子言將師傅冰狼傳授給他的技能發揮到極限,在石窟中不停地輾轉挪移,而月長老一直掛著詭異的笑容,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任由謝子言怎麼努力。
終於眼前一片大亮,撲面而來是一片遼闊的天地,長達百步的巫門外圍,布滿各種奇異的圖騰,這裡**而肅穆,環繞著巫門,如同戰士的劍集結在國王的王座周圍。
此時的月長老完全將謝子言當成囊中之物,在追逐謝子言的途中,月長老的心裡竟然起了莫名的興奮和快感,而就在她享受著獵物臨死前掙扎的那一刻時。
突然,在前方狂奔的謝子言,化為一道黑影「呼」從圖騰右側的懸崖跳了下去,眼看謝子言就要逃逸,月長老卻發出哈哈狂笑聲。
「哈哈哈,到了這裡你還能跑嗎?」月長老的手在空中刻畫出複雜的線條,喃喃聲中,圖騰竟然活轉過來,六個圖騰衝天而起,朝著謝子言墜落的方向狠狠砸去,在空中猶如爛木頭一般的圖騰被颶風吹散了束縛住它們的符咒。
在厲鳴聲中,化身成人頭鳥身的奇怪生物,撲向急速墜落的謝子言。
謝子言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以大衣為翅,借著上升的氣流飄上半空,手中戰刃交錯著光影,讓鳥人們攻擊的機會,「鏗鏘」聲中,鳥人只是痛叫出聲,卻沒有一滴血流出來。
他也不清楚這些到底是什麼妖類,從他所了解到的知識中竟然沒有這種妖物的資料,擁有花崗岩石一般堅硬的皮膚,乘風的雙翼讓鳥人在空中佔盡了優勢,雖然一時半會它們不能攻擊到謝子言,但時間一長謝子言就有點吃力不住。
月長老站在崖邊含笑看著謝子言,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口中依舊念動著巫訣,越來越多的圖騰化身為鳥人,朝著謝子言飛襲而去,謝子言揮舞著手中的利刃拚命劈擊這些妖物,然而密密麻麻的鳥人從四面八方撲過來,在空中沒有閃避的地方。
謝子言的皮膚在利爪下漸漸破裂,這些鳥人完全沒有痛苦和死亡的感受,只是一味的攻擊!攻擊!
空中的謝子言不得不將妖力提升到了極限,心裡漸漸模糊起來,很明顯感覺到身體內部好像起了什麼變化,朱雀的力量逐漸蠶食著人性的一面。
獸性很快佔據了謝子言的內心,在一聲驚天厲吼中,謝子言的身體發生著劇烈的變化,皮膚表面的汗毛開始變長變寬,皮膚也變成血紅色,背部的衣物發出陣陣哧啦聲,臉部也開始扭曲。
「嗯?」月長老臉上的笑容在謝子言出現變化后,一點點地收斂起來,凝重一絲絲地布滿整個臉部。
空中卻出現了另一種變化,鳥人們漸漸停止了攻擊,而是圍著謝子言盤旋飛舞起來,口中的戾叫,也柔和起來。
這種形態是月長老從未見過的,鳥靈是歷代巫門統治者在巫山之上布置的守護精靈,只有長老會才能夠支配,只需要用心靈來控制,可是現在在謝子言發生變化后,鳥人們好像完全不受她的控制,數量眾多的鳥人將謝子言團團圍住,很明顯這不是攻擊,而是——群星拱月般的膜拜。
「這是怎麼回事?」一絲奇異的感覺在月長老心中發芽,她的心在狂跳著,口腔一陣發乾。
這種感覺難道就是害怕嗎?很多年了她已經遺忘了這種感覺,可現在謝子言被鳥人們圍繞著,這種感覺再次浮現出來。
月長老咬緊牙關,心中暗自想著:哼!再怎麼樣也只是一頭畜生!好吧,既然你們這些鳥靈要去維護他,那麼就跟著他一起去死吧!
心裡想到這裡,月長老的手從寬鬆的袍子里伸了出來,溫潤如玉,隱隱似有暗光流動,一把小石子出現在她攤開的手心,石子緩緩飄離到掌心上空,劇烈地旋轉起來。
突然,月長老手中的石頭消失了。「哧」,悶響聲倏然響起,謝子言的左手被一道幾乎無法用視線追擊的影子貫穿,然後被隨之而來的強大力量硬生生撕裂,小小的石頭髮出尖利的嘯音,穿過謝子言身邊「噗,噗」連響聲中全部打進鳥人花崗岩石般的身軀里。
有的甚至穿過鳥人們的身軀,投向黎明前的黑暗裡。
處於身體變化中的謝子言完全沒有任何反應能力,被撕裂的手臂在瞬間就恢復回原樣,不過這一刻他的臉上明顯帶著一絲憤怒。
此刻的鳥人們,看見自己的王受傷,紛紛發出驚天動地的尖叫,其中一隻鳥靈盤旋到半空中,發出一聲清脆之極的嘯叫,然後一個俯衝朝著月長老撲來,閃著寒光的利爪在月長老的眼前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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