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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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端木華帶領刑偵隊的成員蹲守的時候，烏有市城西臨近女媧友愛醫院的一條街道上，一輛寶馬轎車飛快地穿過女媧塑像，接著又碾過正在修建的人民廣場，最後駛入鳳凰山腳下的停車場。

在這輛轎車的上方，鉛雲密布飄起透骨凄冷的冬雨。一個鬼魅般的身影在停車場外的廢舊工廠破敗的樓層間，穿梭跳躍，緊緊跟著這輛車。

謝子言伏在一間廢舊廠房的鍋爐後面，遠遠看著司機下車，恭恭敬敬的打開車門。車上下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瘦高個臉型消瘦，臉色略帶一點點病態的蒼白，神色卻很是兇狠。男人對司機吩咐了一句，轉身走向謝子言潛伏著的廢舊工廠。

看著這人走進一座破敗的小樓，謝子言從懷中掏出那隻黑貓，輕輕撫摸了一下黑貓的脊背，嘴裡輕輕說：「去。」黑貓敏捷的跳離他的手掌，腳上的肉墊他在瓦片上悄無聲息，它順著廠房的牆角爬下去，躍過無人的廠區，悄悄跟在男人的後面。

謝子言在鍋爐後面，低下頭兩個手掌不斷捏著各種法訣，隨後抬起頭，黑色的眼珠變成深綠色，瞳孔也拉成一條線。如果有人對巫術有所了解，就會明白。謝子言現在看到和聽到的，就是黑貓所看的和聽到的。

黑貓跟隨這人上了樓。現在它面前是一條幽暗的走廊，向裡面延伸，走廊隔開許多空房間，木質的門早已腐朽不堪。冷風從碎裂的玻璃窗口吹進來，拂動黑貓打濕的皮毛。

這裡可以聽見黑暗深處一些比風中雨點還冷的生硬。「都到齊了嗎？」「到齊了。」一些聲音齊聲回答著。

就這麼進去和找死沒有任何區別，在謝子言無聲的指引下，黑貓走進一間空房，跳上窗檯，爬過一扇沒有玻璃的窗戶，然後順著生鏽的鐵欄杆攀上樓頂。它看到最裡面一扇破窗透出了一絲亮光。

這扇窗正對著意見空曠的倉庫和大片空地，窗台上有一塊水泥鑄造的擋雨台，黑貓伏在擋雨台上，正好可以看見屋內的一切。

房間里燃燒了一半的蠟燭，在風中搖曳著。可以看見坐寶馬來的人面對窗子站著。以他為中心，六個神色不一的人圍成了半圓。大家都默不作聲，大概等著中間那位說話。而那個人卻只是站著，面朝背向燭光的地方，不知道他在轉著什麼念頭。

有人打破了沉靜，「我們要商量什麼？」背對著窗口，身材高大的一個，縮著脖子問道。

站在中心的那個抬起頭，望了望說話的恩。黑貓可以看見他抬起的半邊臉，那是一張少有成熟穩重的臉，樣子英俊，眼神鎮定。

「箭豬，把前天的事給大家說說。」他開口道：「前天和你一起的三個，青蛇、黃鼠狼、土豚，他們是怎麼死的？」教主想知道詳情。

「劍虎，說來你也許不信，是一個人乾的！」箭豬答道，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聲音隱隱發抖。

「一個人？」「不可能！」「你瘋了？」餘下幾人七嘴八舌質問著箭豬。

劍虎抱起他粗壯的手臂，用右手撫摩著自己的下顎，皺著眉頭哼了一聲，周圍的聲音立刻停止，才問著：「你確定只是一個人？」

「確定！只有一個。前天晚上大約十二點左右。我們到高架橋附近的雞店找了幾個**，因為最近新的守望者來到這個城市的消息。所以我們結伴而行，並且都帶了法器。黃鼠狼出的主意，他說喜歡在觀賞夜景的同時享受充滿青春的血液。」

「這傢伙腦子有問題！」有個聲音說著，語氣里充滿憤慨和不安。

箭豬用他顫抖的聲音說道：「那人是在黃鼠狼抱住姑娘準備下嘴的時候出現的。」

箭豬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恐怖的夜晚，「那傢伙黑頭髮，黑皮衣，就那麼大步走了過來。我們都知道他要幹什麼，可沒人反應過來，就那麼獃獃的楞在哪裡。後來……後來我想明白了，不是我們反應慢是他的動作太快了。」

箭豬咽下口水，繼續說著：「我看見他丟出一個動輒，接著是一聲巨響。我用手擋住臉，從衣袖下看見滿地的玻璃碎片和一些液體重重的噴濺在我的衣襟上。黃鼠狼和青蛇發出凄慘的叫聲，臉上滋滋冒著白煙。那些液體……我想就是守望者渡化我們的符水，肯定把他們弄瞎了、而那人又擲出一把桃木匕首，匕首穿過黃鼠狼和青蛇之間的空隙，飛到我的身後。我回頭看見土豚提著他的長槍向後跌去，那把匕首貫穿了他的額頭，幾乎整個頭骨都被掀去半邊，而他的土遁術一點作用都沒發揮出來就死掉了。可能是黃鼠狼聽到這人出手的聲音，拔出他那把腰刀，但卻只砍在空地上。

因為那人同時從背後抽出一把長長的刀，沒看見什麼動作，黃鼠狼的頭顱衝天而起。他砍翻黃鼠狼后立即用一把匕首**青蛇的太陽穴。

不過青蛇在臨死前用尾巴抽了他一下，他肯定受傷了。」

劍虎聽到這裡插嘴問道：「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在土豚倒下的時候，我就跳下橋了，一頭鑽進水裡，足足在水裡遊了四個小時，我才敢冒出水面，他好像沒有追來。我才逃了出來。」箭豬說到他逃出生天後，也是鬆了口氣。

「哦，原來是這樣。」劍虎轉過身，走到窗邊，像是站久了為了換個舒服的姿態一般把手支在窗台上。下巴壓在手上，眼睛里隨著窗外的雨點，迅速浮起一片白霧。

躲在鍋爐后的謝子言猛然驚覺。「快回來。」他也顧不得隱藏行蹤了，大聲叫了起來！

黑貓在謝子言的叫聲中，身形未動。雨水紛紛從它的身上落下，轉身躍起朝屋頂跑去。身後傳來瓦礫破裂聲，劍虎已經踏著濕漉漉的瓦面追了上來。

與此同時躲在鍋爐后的謝子言，展開鬼魅般的身形，從鍋爐后一躍而起，幾個起落直奔那輛寶馬轎車。高大魁梧的身軀如同一枚重磅**，隕石般轟擊在寶馬車上，巨大的衝擊力將寶馬車廂完全擊碎，四散的玻璃撒了一地，謝子言沒有絲毫停留，借著衝力向前奔跑。

黑貓穿過屋頂，眼前就是謝子言奔跑的身影。身後劍虎一聲虎吼，白凈的手臂瞬間暴長鋒利的爪子眼看，便要扣住它的脖子。謝子言一個急停，轉身擲出兩柄飛刀。劍虎空中一個翻騰收回手急速後仰，幾根斷髮隨風飄起。

謝子言一伸手，接住黑貓。破舊的廠房周圍紛紛出現其他追擊者的身影。謝子言不願意戀戰，轉身躍過一道溝渠，連跳幾次消失在細雨迷霧中。

「不去追嗎？」箭豬問站在屋頂的劍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