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陷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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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避寒住在城西香榭大道一所高級旅館最好的房間里,房間很開闊,擺設華麗且舒適,窗口的位子正好對著人民廣場。正午陽光可以直接透過窗戶照射進來。
「師傅身體好嗎?」謝子言問著刁避寒。
「這些老傢伙們基本上沒救了。」刁避寒打開一瓶葡萄酒,為謝子言倒上一杯,「我有我的自由。當然這話不包括師傅,整個巫門我只尊敬他一個人。」他將玻璃高腳杯放在謝子言手邊。
「你受傷了?用不用我給你治療下?」刁避寒坐在謝子言對面關切地問著。
「沒什麼,只是不小心弄的。」謝子言抬了抬右臂,滿不在乎的說道。
刁避寒眼中閃動著關心的神色,皺著眉頭問道:「一定很艱難吧?發生這麼多事卻沒有人幫你,別的城市都有兩名以上的守望者,這裡只有你一個人。」刁避寒嘆了口氣說:「你想沒想過,這麼拚命,值得嗎?」
「這是我們的責任!」謝子言有點生氣,眼睛也緩緩睜大「大師兄,你又開始懷疑了。」
「我並不這麼想!」刁避寒反駁著謝子言的話。
端起酒杯刁避寒聞了聞:「你記住,以後不管和誰,都不要用這種語氣,你會吃虧的。還記得三師弟嗎?一臉福相,師傅曾經給他說過讓他小心,他被巫門逐出師門了。還被打斷了一條腿,理由是巫門內部有人說他屈服在惡鬼的手裡,才撿回一條命!」
謝子言腦海中浮現出那個長得胖胖的三師兄,以前總愛趁人不注意的時候,給自己東西吃的那個人:「這是不是有點不近人情啊?」
「真相往往是不盡人意的。」刁避寒放下酒杯,捏緊拳頭狠狠的說著。
在他們談話的時候,黑貓從謝子言的背袋裡探出毛茸茸的腦袋。它好像有點不安,跳到謝子言坐的沙發扶手上,圍著旁邊的高腳杯打轉。謝子言怕他打翻酒,伸手端起酒杯。
黑貓仰頭看著酒杯「喵喵」叫了幾聲,如果謝子言留心的話。肯定會聽出別的什麼出來。可大師兄說的話讓他的心,無法平靜。
「喲呵,換成貓咪了,原來那隻錦毛鼠呢?」刁避寒注意到這隻全身布滿雲紋的黑貓,笑著問了問。
「在來的路上死了,小東西壽命都不長。」謝子言伸手撫弄著黑貓頭頂的絨毛,黑貓死死頂著他的手,倔強的眼神看著謝子言。
「午飯吃點什麼呢?」刁避寒站起身,邊伸懶腰邊說道:「到時間我去找服務生去。」在出房門前,刁避寒不經意的說了句:「這個季節,吃烤魚排就著紅酒應該不錯。看來我需要再叫一瓶。」
刁避寒的話提醒了謝子言,他手裡不正端著酒杯嗎?寬大的手掌上酒杯隨著力道的不同,左右晃蕩著,酒液蕩漾,散發出葡萄酒特有的果香味。
黑貓焦急的用前爪搭在謝子言的手臂上,喉嚨里發出陣陣凄厲的叫聲。
謝子言把酒杯放在唇邊,輕輕淺酌了口,鮮紅的酒液在口腔中停留片刻,在舌尖和舌頭根部徘徊了一會,隨後滑過喉嚨。
酒進入胃裡還不到一分鐘,一陣強烈的絞痛就擊中了謝子言。他的心臟從來沒有如此急促的跳動過,好像整個胸腔都在一起跟著共振,陣陣劇烈的陣痛幾乎讓他無法呼吸。
謝子言捂住胸口,彎下身緊貼著膝蓋,好像全身的重量壓在心臟上一樣。皮膚下青色的血管根根凸起,如同千年的藤蔓爬滿他露在外面的皮膚,而皮膚卻呈現出失血后的慘白,他的嘴唇也變成深紫色,瞳孔幾乎失去了色澤。
他**著站起身,周圍的一切都在搖晃。跌跌撞撞的他在碰翻了沙發前的茶几后,仰面跌倒在地毯上。
被碰翻的酒杯自空中墜落,酒液在半空中從酒杯里傾灑出來。酒杯落在厚實的地毯上發出一聲微響。
這聲音傳到謝子言耳中卻顯得巨大無比,幾乎要震碎他的耳膜。他拚命捂住耳朵,卻聽著了另一種聲音。「咚,咚,咚………」,一下又一下沒有絲毫停頓。
那聲音來自胸膛和身體各處,他的身體幾乎成了一座鍊鋼廠。過來好一會謝子言才明白,那是他的心跳和脈搏。
謝子言在昏沉中看見刁避寒的臉湊了上來,英俊的面目此刻發出正午般陽光一樣刺眼的光芒。
「子言!」他聽見刁避寒在叫他的名字,只是那聲音卻無比遙遠。他好像感覺自己掉進了無底深淵,不停的墜落著。
刁避寒那張發光的臉,卻旋轉著離去,「大……救我。」謝子言昏了過去。
當謝子言蘇醒過來的時候,他感覺自己趴在冰冷的地上,臉埋在泥水裡。他努力的抬起頭睜開眼,黑暗中周圍一片死寂。
當他撐起身想要站起來時,大腿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他本能地用手按住痛處,沾了一手的血,傷口又一種奇特的麻木感。傷口處並不疼,但周圍的肌肉卻如同撕裂的疼痛。
他所處的地方已經不是那家高級賓館,似乎是一個殘破的地窖,頂棚是破的,星光從破洞漏進來,謝子言發現自己竟然無法看清這間破敗的地窖。
謝子言有很強大的夜視能力,但他現在看到的一切,在黑暗中若隱若現。全身充滿了脫力感,他從來不生病,要不他肯定會以為自己正發燒感冒著。
離開這裡是首要的條件,沒時間考慮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就在他尋找出路的時候,對面牆上有東西吸引了他。
那是凸起的一團東西,看形狀好像是人的身體,直挺挺的懸挂在空中。頭部及其怪異的垂在胸前,兩臂被高高吊起,身體呈扇形張開著,一動不動。
謝子言努力站起身來,湊近了一點。模糊的輪廓清晰起來,那的確是一個人。
為了看得更清楚點,謝子言強忍住大腿處劇烈的疼痛,他一手捂著傷口,拖著那條傷腿往前挪動了一下。
他幾乎把臉湊到了那人的鼻子底下。這次他看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