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等不及見面的阿芳和台中的電話
第五十四章
等不及見面的阿芳和台中的電話
阿芳的男朋友得到消息,生氣的一秒鐘都不讓阿芳在協昶停留。
阿芳在辭工前幫阿英和小不點互換了宿舍,和彩繪組的姐妹們每個人致意,我要走了。
阿英傷心的在宿舍哭了一場,才知道那天阿芳告訴她,退一步的意思了,現在不是十步的距離了,而是直接退出廠了。
黑妹晚菊她們傷感不已,大家感覺自己被組長拋棄了,但也理解阿芳的作為。憋屈了這麼久,不吝是個解脫了。現在已然如此無可挽回,想劉剛快點回來吧。
賈仁至少也是這樣想的,他也解脫了,現在還有誰能和自己扳手腕哩,劉剛嗎,沒得一點資格。他先得扶正,而且沒得工齡年資,他能把一畝三分地種好就謝天謝地了。
副總這個時候又高興又恨,擺了自己一道的阿芳總算走了,但是陳慧沒能堅持下去,讓劉剛揀了瓜落,如果還在,也許就有上位的可能哩。
大家對阿芳辭工感到惋惜,再堅持一把,完美的完成趕貨任務,再提升一下業務能力,課長還是可能的。現在好了,賈仁沒有對手,幾乎坐等任命。
小庄生接到阿芳的辭工書,又驚訝又意外,他自己檢討了哪裡沒有做對,間接傷害了阿芳。想是不該在她和賈仁的爭執中沒有直接處理,後來默認了副總給她的記過處分,前因後果加上臉被撓傷,阿芳想必是傷透了心。
阿芳臨走的時候對他說,謝謝您和董事長對我的關心,也謝謝中庄生,他是個好人。
小庄生也很傷感,讓阿梅給她多做兩個月的出糧薪資,並且說:
阿芳,倘若外面不如意,歡迎隨時回來。
阿芳真誠的說:劉剛回來后,還請你多支持他,我做了這麼久,還感覺到艱難,我擔心他會扛不住。
阿芳沒法訴說假人和副總一直以來的對她的「關照」。現在走了,不說是非事恥做是非人了,但是如何放心劉剛哩。
小庄生隱隱約約知道一點內情,賈仁和阿芳的競爭一直白熱化,換位思考,也是正常的。只是不知道,假人和副總有很多見不得人的陰損小動作。
向哥哥彙報阿芳辭工的消息時,哥哥第一句問劉剛知道嗎,叫他馬上回來,後面的課不用上了,要把他看好,他有什麼異動及時給我電話。
所謂異動就是,有辭工的潛在想法和意願,訴諸行動之前的一切反應。
小庄生知道哥哥的意思是,他和阿芳情同手足,會不會辭工和阿芳一起走,阿芳會不會立腳穩了再帶劉剛走的可能。
給阿芳吃個定心丸吧,說:你放心,他是你帶出來的,我會支持他工作的。希望你也要幫我囑咐他安心工作,我有個台中老鄉開了塑膠製品廠,我可以打個招呼,去寫字樓工作如何。
小庄生算是委婉的傳達了他的意思,劉剛不可以帶他走。
此刻阿芳感動小庄生情深意重,他們兄弟三人確實是好人,還額外贈送了倆個月的薪資,讓她非常意外和感傷,還囑咐她不可以讓公司的其他人知道。算是了卻了老闆和下屬情誼一場。
劉剛第二天必須挨到公司負責總務會議安排的人員上班,辦好手續,和驚訝不己的唐文告別。叫了一輛摩的,風馳電掣的奔回公司。不知道能不能見到自己的組長,為了自己不惜一搏,好像還是昨晚的那天,和淼淼一起把自己從紙箱殼子裡面手忙腳亂撈人的姐姐。
迎面的風刺痛了眼睛,昨晚一晚無法入眠,不爭氣的眼淚怎麼能讓公司的人看到。自己要堅強,阿芳是不是掉進了深淵,我要去撈她起來。
一到廠,保安直接讓劉剛去寫字樓,小庄生要見他。
劉剛問保安:我的組長哩,我先去見她。
保安說:她昨晚就被一個男的接走了,別的我也不知道。
他站在門前猶豫片刻,想先上樓去見見彩繪組的姐妹們,但是保安和寫字樓掛了電話,報告了劉剛回來了,阿梅要他趕快上來,老闆在等他。
一別半月不足,小庄生看劉剛收拾的很整潔,但是面容很憔悴難掩悲傷,眼低布滿紅絲,想必昨晚接到電話一夜不眠。想好了幾個話題備選,現在看到他這個狀態,反而不知道從何說起了。
我知道你們關係很好,但是人各有志,阿芳有更好的選擇,離開了,咱們要理解。
劉剛低著頭,小庄生倒是希望小夥子能多說倆句。
她想你能早點回來,親自告訴你要好好乾下去,把彩繪組的責任擔當起來。
劉剛聽到此,眼淚又不爭氣的洶湧而出,眼前一片模糊,此刻沒有什麼難為情,他恨自己怎麼不早點回來,到這個時候都沒有見到阿芳最後一面。
反覆一句話:我怎麼沒有早點回來,早點回來。
小庄生覺得說啥都不合適,劉剛腦子裡只有自己的世界,他見識到了純粹的情誼,是上下級,還是姐弟,讓人感動。這個時候,大庄生的電話過來了,台中那端讓劉剛接電話。
是劉剛嗎。
劉剛努力壓抑著抽噎,一隻手擦著眼淚,間斷的回答著董事長。
董事長似乎有千里眼,洞窺著辦公室里的一切,像勸慰自家的小孩子說: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們都喜歡阿芳,但是這樣的事情總會有發生,你還記得你給我做的保證嗎,咱們的TIFFANY還要完成哩。
電話那頭有個女聲在旁邊說著聽不懂的客家話,只能聽到劉剛兩個字。
劉剛收住神,挺起腰板,只能簡單的重複兩個字。
董事長,好的,好的。
小庄生無限感佩,再大的火,哥哥也能澆濕,再頹靡的心,也能激發鬥志。小夥子希望不要讓哥哥看走眼,辛好當初派人把他追回來,難道是天意嗎。阿芳管理女性化柔弱不夠強悍,這個會哭泣的男孩子能堅強有力嗎,阿芳臨走時欲言又止的表情,似乎有很多話沒有說透,她也在擔心什麼,彩繪組他一力把質量產量雙提升,能在接后獨挑大樑完成任務嗎?
看來自己答應阿芳,以後抽時間多到彩繪組去看看,假手於人授權梯次管理,副總多次對阿芳處分的事情不能再持續發生,不放心的事情太多了。
劉剛走出寫字樓,阿梅和吳蘭向他示意,柔弱的男生總是讓人同情的。值此趕貨如火如荼,想必所有的人都在替他擔心吧,這個擔子他能挑起來嗎。
劉剛走到淼淼的辦公桌旁,問阿梅:
你有我邱姐的工牌嗎。
你要工牌幹啥,都收起來了,要銷毀的。
我沒有她照片,想留下來。
阿梅莫名的傷感,從抽屜里翻出阿芳的工牌遞給他:不要讓老闆知道哦,這不合規矩呀。
我知道,我一個人看的。
那工牌上淼淼抄寫的名字:邱幼芳,三個工整的字。
一寸的照片,照片中阿芳的圖像端正,乾淨整齊,及肩長發,親和的微笑,眉眼滿是關愛的對自己凝望著,似乎在說著哪一口親切的廣普話:
老公,你要好好的哦,好好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