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變數
面對如此巨大的誘惑,陳昊不得不答應下來。倒不是陳昊真的想坐上那個副局長的位置,實在不得已而為之。
俞飛鵬給出的條件確實很有誠意,財富、女人、權力全都齊了,陳昊本身的人設就不是什麼清正廉潔的官員,如果給出這樣的條件還不答應,很容易就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沒錯,作為一個國黨官員,太清廉也是會遭人懷疑的。
之前不是沒有這樣的例子,最知名的應該是他黃埔的前輩郭汝瑰了。
郭汝瑰是黃埔五期政治科的學生軍官,當時正值國共第一次合作的緊密時期,校內的大多數軍官都是共產黨人,由於教官們與同窗的影響,他加入了共產黨,成為了秘密黨員。
抗日時期,郭汝瑰到陳誠的14師任參謀長,參加淞滬會戰、武漢會戰等多次戰役,戰功累累。之後一路高升,內戰爆發的時候,他已經做到了主管作戰的作戰廳廳長的位置。
這可是給極為重要的位置,不僅直接參与指揮作戰,時不時還要提供作戰方案。郭汝瑰利用職務上的便利,為黨提供了眾多有價值的絕密情報,為解放戰爭的全面勝利做出了非常大的貢獻。
但是當時他已經深受杜聿明的懷疑,就是因為郭汝瑰太過清廉。
作為一名高級將領,郭汝瑰生活質樸甚至在使用有補丁的沙發,且不貪污、不受賄,薪金都不夠維持最低生活標準的,全靠在銀行工作,還需要兼著搞轉手買賣的三弟來貼補,這與當時國黨高級將領的紙醉金迷顯得格格不入。
杜聿明覺得自己就夠清廉了,還有比他清廉的?所以一直認定郭汝瑰是紅黨,只是杜聿明沒有證據告發,只是時時提防。
杜聿明對於放棄徐州、堅守蚌埠的作戰決議都是私下和老蔣說的,都不敢在會上提出來,目的就是為了躲開郭汝瑰。
以陳昊目前的級別,根本做不到被人懷疑還可以安然無恙的地步,所以他決定直接答應下來。
雖然說這樣有些委屈謝柔了,因為現在只聽俞飛鵬一面之詞,陳昊根本無法判斷謝柔貪污一事是真是假。
只是現在大勢所趨,陳昊也只能隨波逐流了。反正讓謝柔落在自己手上,總比落在別人手上要好的多。
既然事情已經談開了,陳昊也不藏著掖著了,他直接問俞飛鵬道:「接下來你想要怎麼做呢?」
俞飛鵬搖了搖頭道:「什麼都不做,一切照舊。相關的證據我早就收集好了,包括供貨的商家、鐵路局的職員,我都收集了口供,賬本和贓款我也準備好了。你放心,我準備的很周全,保證萬無一失。
我們只要靜靜等到這次成人禮結束,然後你把謝柔控制起來,帶著人和證據回去請功就行了。」
會有這麼簡單?陳昊不太相信。
陳昊看向俞飛鵬:「你夫人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了,保不准她不會從別的地方得到消息。要是知道了你的計劃該怎麼辦,你怎麼保證她不會和你魚死網破?」
陳昊上次和謝柔見面時,她的狀態就不太對,說不定俞飛鵬要拿她頂罪的消息已經泄露了。萬一自己抓捕她的時候她有所準備,那自己不是很危險嗎?
「所以我才要把生日宴的地點放在福源山莊呀。福源山莊一直是由我的兒子、兒媳在運營的,你應該也看出來了,這福源山莊上上下下都是我的人,她謝柔現在是孤立無援的狀態。
她最大的依仗,就是她平時的生意夥伴和做律師時的人脈,
可在這孤島上,她什麼也做不了。」
「你就這麼放心,你連自己的老婆都能出賣,說不准你的兒子、兒媳也會出賣你。」
陳昊這話雖然問的很合情理,但屬實有些放肆了。
俞飛鵬也不生氣,說道:「我出賣自己的老婆能保住他們的榮華富貴,他們出賣我能得到什麼?那個女人給出他們什麼條件讓他們背叛我?
實話和你說,現在我兒子開的船舶公司根本不掙錢,全靠我的人脈和財力在撐著。兒媳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大小姐,是什麼都不懂的花瓶一個,嫁妝也早就讓我兒子敗光了。
要是我倒台了,他們都要去喝西北風,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他們怎麼可能會做呢?」
俞飛鵬這人可真不是善茬,事情安排的滴水不漏!照他這麼一說,確實事情是萬無一失了。
聽到俞飛鵬這樣說了,陳昊神情複雜,說不清是惋惜還是惆悵,低聲喃喃道:「那這樣一來,俞夫人...估計...夠嗆了!」
「陳處長~陳處長?」
陳昊有些失神,聽到俞飛鵬叫他,才反應過來。
俞飛鵬見他神色猶豫,笑了笑道:「陳處長還真是憐香惜玉,你要是為難,我幫你動這個手也行。」
陳昊搖頭,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好整以暇道:「沒事,我能應付......」
忽然,俞飛鵬舉手示意陳昊不要說話,然後一步一步的悄悄走到門前,猛然將門打開,在明亮的燈光下,俞秀珍靜靜的在門口站著。
屋外熱氣炎炎,室內卻很是涼爽,只是陳昊和俞飛鵬的心情也如同這室內的溫度一樣,下降的有些快。
我媳婦...呃,不是...俞大小姐到底是什麼時候來的?她到底聽到了多少?這是陳昊現在心中的疑問。
俞秀珍見被兩人發現后,也不害怕,宛如會說話一般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屋內的兩人。
自己本來想指引她撤離的,這下好了,估計這小姑娘是誤會了。那自己的任務該怎麼辦,如果失去了俞秀珍的信任,這還怎麼幫助她撤離呀!
俞飛鵬也是有點蒙了。自己剛剛拍著胸脯跟陳昊說,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一些都安排好了,結果現在變數就來了,這不是啪啪的打臉嗎?
萬一因為這事,和陳昊的合作出現變動,那影響可就太大了。
一時間,屋子內的幾人都有些沉悶,一個主動說話的都沒有。
雖然剛剛喝了很多茶水,但現在陳昊的嘴卻有點兒發乾了。他抿了抿嘴唇,囁嚅道∶「俞大小姐,你還是先進來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