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這次饒你不死

「三枚金戒指是用紅綢子包著的？」劉飛一時摸不著頭腦。

三狗子糾正道：「不是的，紅綢子包裹著的是半邊金蝴蝶……」

沒容三狗子把話說完，劉飛趕緊插言問道：「你是說半邊金蝴蝶？」

三狗子點下頭，「沒錯，是純金的半邊蝴蝶掛飾。」

劉飛腦袋一下大了，他一下想起了村下一郎和朱啟年提及的沒頭沒腦的「金蝴蝶計劃」。

「這三枚金戒指，是你拿那個半邊金蝴蝶給換來的？」劉飛一下想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三狗子的思想可沒劉飛那麼複雜，「也可以說是換的，我是拿那個半邊金蝴蝶，找到久遠打金鋪柳老闆后，讓他熔掉專門打制了三枚金戒指。」

「半邊金蝴蝶沒了？」劉飛攤開雙手，嘆息著詢問道。

三狗子點點頭，「半邊金蝴蝶看著太晦氣，現在打成三枚金戒指，算是鳥槍換炮嘍。」

「出大事了！」劉飛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從右手食指上取下金戒指，放進盒裡，拿過公文包，把桌上三個戒指盒裝進包里，拉著三狗子出門上到三樓，來到朱啟年辦公室。

「朱局，我跟三狗子掌握了關於『金蝴蝶計劃』的重要情報，現在急需向村下隊長報告，想請你跟我們一道上憲兵隊一趟。」性急的劉飛有些迫不及待。

「還是按程序來吧，接收到的情報局裡備案之後，交由梁冰去往憲兵隊，跟村下隊長和成田副隊長對接，我打電話要梁冰上來一趟。」朱啟年說罷欲撥梁冰辦公室電話。

劉飛將朱啟年撥號碼鍵盤之手一把按住，「梁冰不是去了高力家么？」

「我早讓他回局裡了。」朱啟年詭異一笑，「我也是替你著想，怕梁冰跟你老妹在一塊獨處影響不好，才讓他回來的。」

劉飛仍然不依不饒，「這件事不能讓梁冰插手，要不朱局你跟村下隊長打個電話，讓他和成田副隊長到局裡來一趟。」

朱啟年沒搭理劉飛，掛了一個電話到憲兵隊，村下一郎接電話后表示，他跟成田原邊正好要到警察局議事，稍等一會就到。

讓鬼子兵專門跑到警察局來說事，那肯定是村下一郎和成田原邊遇到了麻煩，要將就警察局幫著息事寧人了。

朱啟年指了指進門牆邊的沙發，示意三狗子坐下。

三狗子有點誠惶誠恐，慢慢退至沙發邊，不敢坐在沙發上，抽張椅子，放到沙發旁邊，緩緩坐了下來。

「三狗子你鼻子趕山夠靈敏的，一下就搜集到『金蝴蝶計劃』的情報了，過程復不複雜？」

朱啟年對劉飛不主動彙報有關「金蝴蝶計劃」情況，心存不滿，轉而向三狗子討口風。

「不複雜，蠻簡單的，我就用了一把醫用手術刀片，就把金蝴蝶給弄到手了，花了半分鐘時間搞定，不過金蝴蝶不是全的，只有半個，留下了一點點遺憾。」三狗子心想眼前這個警察局長太官僚，連我這個江州賊王，你沒見過總聽人說起過呀。

朱啟年當然知道三狗子惡行，只是打掉牙往肚裡吞，不好作聲罷了。當年劉飛死纏著朱啟年，要發展三狗子當線人，朱啟年拖了兩個來月沒批，後來實在拗不過劉飛才鬆了口，只是扣減了三狗子的線人津貼，每月只拿其他線人的三分之二左右。

劉飛雖頗有微詞，但三狗子喜得樂顛顛的。

正閑扯間，村下一郎和成田原邊來到朱啟年辦公室。

「正好要向兩位太君彙報，

劉飛科長和他的線人，已經搞到了『金蝴蝶計劃』的情報，這樣的偵緝速度，是相當的快。」朱啟年讓村下一郎和成田原邊坐在長沙發上，自己和劉飛各坐一張短沙發，三狗子抽椅子坐在劉飛旁邊。

劉飛並沒有按三狗子跟他說的，向村下一郎和成田原邊彙報案情，而是來了個妙筆生花，「在福音醫院掛腦外科的七號患者，趁看病機會跟盧遠明接上頭后，拿著盧遠明交與它的執行『金蝴蝶計劃』的信物——半邊金蝴蝶，乘公交車逃往火車站途中，被執行任務的三狗子發現。三狗子在公交車上以火箭般速度，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七號患者放在老舊公文包中的半邊金蝴蝶，弄到了手。也就是說，以後的所謂金蝴蝶計劃，已經百分之百地被我們所掌控。」

劉飛這一說，讓村下一郎和成田原邊大感意外，作為在腦外科診室外親自問詢過其他患者的當事人，成田原邊問道：「三狗子，你見到的那人，是不是有四十多歲，一米八以上，桃子臉，是個駝背，戴著千度以上近視眼鏡，頭髮零亂得像個雞窩，一身臟臭，喉節幾乎沒有，右耳旁邊長著一個紫紅色痦子，穿一身舊長衫的絡腮鬍子？」

三狗子趕緊站起身來，「沒錯，一點都沒錯，那個人跟太君說的一模一樣。」

「現在情況一清二楚了，那個七號患者，既是盧遠明的下線，又是『金蝴蝶計劃』的執行人。他帶著接頭信物半邊金蝴蝶搭乘公交車去北城門，下車后穿過北城門到火車站，有可能是潛逃，也有可能是故弄玄虛，為自己進一步潛伏在江州，虛張一下聲勢。劉飛科長，你說的已經弄到了七號患者執行『金蝴蝶計劃』的信物半邊金蝴蝶，請拿出來看看。」

劉飛一下慌了，三狗子要站起來替他回答，劉飛按壓了三狗子一下，自己站了起來，「三狗子為了挫敗『金蝴蝶計劃』，沒向我請示，自作主張將那半邊金蝴蝶，拿到久遠打金鋪，熔掉打了三枚金戒指。」說完打開公文包，拿出三個腥紅色的戒指盒，放到長條茶几上。

朱啟年將三個戒指盒打開，將三枚金戒指拿了出來。

村下一郎拿起三枚金戒指，翻看了一下，一把扔在茶几上。

「三狗子，你是狗改不了吃屎，見到金子就是命。順到這麼一個價值連城、意義重大的半邊金蝴蝶接頭信物，居然不請示彙報就擅自作主，將金蝴蝶變現成金戒指。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瞎鬧騰，一下就把皇軍破解『金蝴蝶計劃』的關鍵證據弄沒了。鑒於你當劉飛科長線人，沒有功勞有苦勞，這次饒你不死。你要隨時做好作證應訊準備，快滾！」

三狗子這才知道闖了大禍，緊張得渾身篩糠，聽到村下一郎說了「這次饒你不死」六個字，才平靜下來。

村下一郎一說完，三狗子趕忙站起，向各位點頭哈腰一番，匆匆離開局長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