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夜
「砰!砰!砰!」心臟劇烈的跳動將我從夢境中喚醒。
我抬眼看向窗外,正是午夜時分。
突然,一道黑影快速閃過!
我大驚,趕緊起身下床。
完了,狼人來殺我了。這場遊戲太真實了,黃國松屍體的樣子至今我回憶起來都后怕,怎麼辦?跑嗎?雙腿酸痛,肯定沒跑幾步就……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我靈光一閃,躲到了床底下。
床底下什麼都沒有,充滿了紫檀木的香氣。
「呵——」我居然困了,人在極度恐懼的時候大腦高度緊張,是不可能會想睡覺的,這是怎麼回事?
「嘎吱——!」沒有給我思考的時間,屋門被打開了。
它們來了!
不,我不想死,如果我死了,我的夢想、我的家人、我的一切就全部化為泡影了。不要,不要殺我啊!我不想死啊!
我的精神在崩潰的邊緣徘徊著,我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為什麼這麼倒霉,為什麼我要死?!
狼爪踩在木地板上發出了輕柔的「嗒嗒」聲,可這聲音在我的耳中就像是死亡的倒計時。
真的是狼,我這輩子也不會忘記那六隻泛黑的狼爪。如果是劉鈞的話,他肯定能看出來,這狼爪比普通的狼爪大上那麼幾倍。
而眼前的這三隻生物,這三隻來殺我的狼人,就是三個與我朝夕相處的同伴!這就是中了詛咒的狼人嗎?
不要發現我,不要發現我,我的心中還有一線生機。
如果他們沒有發現我,而是去找了別人的話...…在死亡面前,很少有人能不畏懼死神。
可是我想錯了,狼的嗅覺和狗差不多。
忽的一陣風,一隻充滿惡臭味的大手伸進來,直直地抓住了我的臉!
「啊——!」絕望的淚水從我的眼眶中噴涌而出,但是,任憑我怎樣的哭喊,都沒有任何作用。
我的臉部明顯地感受到了刺痛感,我才知道,它們的手也是大型狼爪。
「混蛋!你們這些天東的混蛋!為什麼?為什麼要陷害自己的同伴!」危急中,我失去了理智,只依稀地聽到了一句話:
「對不起。」
「砰!」我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渾身上下都是血。
「嘔!」我喉一甜,一灘鮮血噴了出來。
我失去理智后,他們在我背上抓了一道口子,將我扔在地上就走了。
「滴滴嗒嗒!」鮮血從傷口中流淌了出來,沒有人幫我的話,我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亡。
躺在血泊中的我的漸漸失去了意識,死亡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頂多也就是倦了,罷了。
挺住!」在我的意識剛要消失的時候,一個聲音從我耳邊傳來。
這是誰?
我的耳朵上也充滿血色,聽不清是誰在說話,。
「馬上就會好起來的。」那個聲音又傳來了。
「呃。」我的身體發生了變化,感覺液已不再向外流淌。
「喝!」我被推到了床上。
「挺住,不會有事的,睡吧,睡一覺就好了。」說完這句話后,那個聲音就再沒有出現過了,他/她應該是走了。
「哎,你看,他竟然沒事,」
「對啊,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能睡覺。」
「真可憐吶。」
在一片嘈雜的評論中,我醒了過來。
發生什麼了?
我揉了揉腦袋,
猛然想起了昨晚的事,「啊!」我驚恐地坐起身,摸了摸臉,又摸了摸後背,「唉?我不是應該……
「你醒了啊。」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我轉過身,看到了呂雲戎那張溫和的臉。
「可把我們嚇壞了,今天早上來的時候,地上全是血。」劉鈞是第一個看到事故現場的人,他添油加醋地將早上看到的一切地說了一遍,「我看王曉宇躺在床上,我還以為他掛了呢,我趕忙跑過去一摸,心跳正常,呼吸平穩,啥事也沒有。後來細想,也對,狼人才沒那好心的把人放在床上殺呢。」
劉鈞咽了口口水,繼續說:「我看,八成是女巫把他給救了。」
「嗯,也是那個女巫善良,救了王曉宇一命。」呂雲戎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我,我向死亡屈服了?」我還沉浸在昨夜恐怖的回憶中。
村民們大多都散開了,他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王曉宇,你要振作起來,不要被狼人給嚇倒了。」呂雲戎看著我說。
「對啊,王曉宇,你不是這樣的人啊,怎麼被區區狼人就嚇成軟蛋了呢?我們哥幾個罩著你。」劉鈞也認真起來。
「嗯,王曉宇!開心起來吧,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消極的,也有許多開心事啊,做人就要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張子琪豪爽地坐到我旁邊。
「別擔心,我們會一直陪著你的。」徐林昔微笑著說。
「我們是夥伴,大家都希望你好起來。」田林也不再畏懼。
就連沉默寡言的梁子也對我點了點頭。
「嗯!」我感激地看著各位,又重新站了起來。
不過,我知道,大家都知道,在這表面溫暖的氛圍里,隱藏著三個狼人。
「哎呦!旅行團的各位,你們的同伴都還好嗎?」村長從遠處走了過來。
「你怎麼現在才來?」劉鈞對這位村長好感不高。
「剛剛我在忙著準備槍決的事,所以才來晚了,你們都沒事吧?」
「本來有事的,被女巫救了。」劉鈞不高興地說。
「請問村長,槍決什麼時候開始?」徐林昔問。
「哦對!槍決馬上開始了,快跟我來。」村長急忙向村子中心走去。
我抬頭看了看,已是正午時分,看來昨晚受傷不輕,一覺睡到了正午。
我走了兩步,發現不僅致命傷好了,連我腿上的酸痛感都消失了,這女巫的葯真神奇。
我又猛得反應過來,如果說解藥藥效都這麼神奇,那剩下的那瓶…
「快跟上。」呂雲戎提醒了我一聲。
「嗯。」我小跑了兩步,又轉身問道:「你準備投誰?」
「說實話,我誰都不想投。」呂雲戎說,「我不想放棄任何一個夥伴。」
呂雲戎的話引起了我的深思,昨天我聽了劉鈞的話后,心中也漸漸想好了投誰,如果他是狼人的話,我們活下去的希望就會太大提升;反之,如果不是,我們活下去就很渺茫了。
總而言之,這一票很關鍵,絕對不能投錯。
沒走多遠,我們就來到了村子的中心,也就是槍決的場地。
這裡早就被清理出一片很大的場地,場地的最中央有一個高台,大概就是用來處決的了。
在場地的兩邊,站著這個村子所有的村民。所有人,都會親眼看到槍決的結果。
「希望村的鄉親們,以及旅行團的各位,大家好!今天,就由我來敘述為什麼召集大家而來。」村長站在了高台上開始講話,「很下幸,這次來我們希望村的旅行團中有三個邪惡的狼人,它們的存在將會對我們的村民以及旅行團中的各位造成生命危險,所以我決定於每日正午時分在這裡進行投票,由旅行團的各位發表投票,票數最多的人就會遭到槍決。現在,投票者將你們要投的名字寫到公告板上!」
我看見那個警員手中提了一塊白板走了過來。
我轉過頭,看見身後的一個村民手中端著一桿獵槍。
「砰!砰!砰!」我的心跳開始加速,手不停地顫抖。白板經過了張子琪的手,又傳到了梁子那兒,然後給了呂雲龍,最後傳到了我的手裡。
「砰!砰砰!砰砰!」心臟已經快得要跳出來了,我拿著筆,手忍不住劇烈顫抖。
「啪嗒!」一個沒拿穩,筆掉到了地上。
全場一片死寂,許多人疑惑地看向我。
「呼,呼,」我呼吸急促,喘了兩口氣后,彎要撿起了那支筆。
我將筆尖觸碰到白板上,彷彿是在寫一本審判之書一樣,顫抖地寫下了我一生中最不想寫下的三個字——吳博文。
在我的印象里,吳博文一直都是一個快樂的胖子,每天與他的好兄弟黃國松形影不離。無論是在奶茶店、飯館還是路邊小攤,只要是有食物存在的地方,都會有他的身影。
「我吳博文活了十八年,最幸運的一件事就是認識了你們,我待你們就像親兄弟姐妹一樣,夠義氣吧?」這是吳博文曾經對我們說過的話,只不過,現在……
我掃了一眼前面幾個人投了誰,就將白板遞給了下一個人。
張子琪選擇了棄票,這是為什麼?不願意,不忍心對同伴投下這一票么?
呂雲戎投了吳博文,看來機敏的他也察覺到了吳博文的不對勁。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梁子竟然也投了吳博文,這我真不知道為什麼。
很快,所有人都投完了白板交到了村長手中宣布最終結果。
「我宣布,吳博文五票淘汰!」
我猛得低下頭,我還是不忍心看著往日的同伴被殺死。
「嗒,嗒……」旁邊傳來腳步聲,吳博文走上了高台。
現在是正午過幾分,太陽天空中烤著大地,所有人的影子都拖在腳下。
「吳博文,你的同伴們認為你是狼人,你將會受到處決,在這之前,你可以發表你的遺言!」村長接過了村民的獵槍,全場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吳博文突然大笑開來,「殺了我吧,殺了我吧!我就是狼人!是我親手殺死了黃國松!」
「忽!」的一聲,吳博文的身上燃起了一層怪異的火焰。
「我是個人渣!我已經不再配做一個人了,我為下話下去,親手殺了我的兄弟!」
淚水,已經不知不覺地從吳博文的兩頰流落下來,「啊——,我,我對不起大家!我不想死,我害了同伴,我就是個敗類。」
「嗚——」田林哭了。
「以前和大家的生活我很快樂,很幸福,多謝大家,蒙疑大家照顧了!」吳博文抬起滿臉是淚的臉說,「黃國松,對不起!我馬上就來找你道歉。我原本貧生怕死,但是我現在想開了,其實為夥伴而死,也值了!」
「吳博文……」張子琪和徐林昔兩人也淌下了淚水。
「對不起,各位!讓我解脫吧!永別了!我的親兄弟姐妹們!」
「砰!」村長扣動了扳機。
高台上的影子,倒下了。
等我反應過來時,我發現自己滿臉都是淚。
我轉過臉,幾個女生都哭成一團。
劉鈞轉過身,狠狠地抹了一把淚,「這個死胖子!」
甚至連呂雲戎的眼中,也閃動了一絲晶瑩。
「抱歉啊,這畢竟是你們的決定。」吳博文的屍體被抬走後,村長走了過來
「早知道就不來這兒了,黃國松和是吳博文本來不用死的。」劉鈞抱怨道。
「嗚——我不會也會死吧?我不想死啊——」田林早已哭紅了雙目,臉上掛了兩道淚痕。
「你覺得我像想死的人嗎?」劉尚儘力地想調節一下氣氛。
「如果找不出剩下的狼人,的確會死。」呂雲戎直言道。
「嗚——我好怕,我不想死……」田林哭得更厲害了。
「沒事的田林。」張子琪安慰田林說,「不論到什麼時候,我都不會拋棄你的,你放心好了,不會死的.」
「為什麼啊?」田林支吾著問。
「因為我們是同伴呀。」張子琪笑著說,「我們永遠都是好姐妹,給,拿著,拿著它晚上你一定會平安的!」
張子琪將自己最心愛的毛絨兔給了田林。
「嗯!」田林感激地點了點頭。
「等等,你們聽!」細心的徐林昔察覺到不對勁。
「嗯?」我豎起耳朵仔細傾聽,聽到遠處隱隱紛紛有吵架的聲音。
「走!」劉鈞朝我們使了個眼色.快步向村門口跑去,我們也都緊隨其後。
「你這人怎麼不講道理呢?為啥不讓我們進村啊?」剛到村門口,就聽到一個聲音在嚷嚷。
「現在是村子的特殊時期,不能進村!」一個村民堅決不讓那個人進。
我本以為是外出的村只回來了,沒想到——
「我們放行團早就預定好了,現在又不讓我們進來,你讓我們九個人怎麼辦啊?!」
竟然又來了一個旅行團!
我們七個人眼中同時一亮,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能不能逃出村子這是最後的希望了!
這個旅行團中也有九個人,為首的那個男的長相十分俊俏,年紀應該和我差不多。他敏銳地發現了我們。
「他們是怎麼回事?」那個人疑惑的問。
「他們是先來的旅行團。村子里已經沒有空房了,你們就慢走我們不送了。」村長出現了。
「你又是誰?」那個人表情漸漸變了。
「我是這個村的村長,你們可以走了。」村長降下逐客令。
「不是,憑啥我們得走啊?我們的大巴剛走,追也追不上了,你想讓我放凍死在外面啊!」
這樣下去可不行,我看了幾個夥伴一眼,走上前去。
「你好,我叫王曉宇,我們可以談一下嗎?」
「哦?我叫王夢旋,我可以……」
「不行!」村長直截了當地,「現在村子里的人不能出去,村子外的人也不能進來!」
「我日,」王夢旋忍不住口吐芬芳,「你啥意思啊?」
「一個字,走!」村長憤怒地說。
「靠!」那個旅行團中的一個大高個直直地朝村長走了過來,「我受夠了!你是不是老年痴獃有病啊?!」
大高個脾氣燥,見村長瞪他,抬手輕輕一推,將村長推出老遠。
「哎呦!」村長痛苦地呻吟,徐林昔趕忙去扶。
「我去!想干架是不是?!」這一下劉鈞徹底被點燃了。
「干架還怕你們啊」王夢旋調侃道,「瞧瞧你們團隊,妹子比漢子還多,幾位小姐姐讓遠一點小心待會兒誤傷。」
眼看局勢越來越不妙,夾在中間的我束手無策,只好去找對面那個武力值最高的大高個談判:「這位大哥,都是文明人,有話好好談嘛!」
「你算老幾?也配找我談判?!」沒想到,大高個一點情面都不講,直接給了我一掌。
「啊!」我一驚,本以為會被摔個半死,沒想到被另一個堅實有力的手掌拖住了。
這個人是呂雲戎。
呂雲戎緩步走向那個推飛我的大高個,眼中放射出強烈的藍色光芒。
而那個大高個根本沒有把呂雲戎放在眼裡,只是說了一句:「你想幹嘛?給你兄弟報仇嗎?」
沒想到,呂雲戎剛走到大高個的身前就迅速出手,猛得地抓住了大高個的衣領向後一拉。同時,呂雲戎快速伸出右腿,將大高個的膝關節輕輕一勾,右手順勢往下一按。
「砰!」一聲巨響,可憐的大高個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呂雲戎按在了地上。
不僅是對面的旅行團,連我們也懵了。剛剛呂雲戒那一招,速度快得甚至出現了虛影!
「走。」呂雲戎只說了一個字。
「操!」王夢旋也留下了一個字就帶著他的旋行團跑了。
「原來我們團隊里武力值最高的人不是黃國松。」劉鈞感慨到。
「咳!咳!」村長被徐林昔扶著走過來,感激地看了一眼呂雲戎,說:「這次多虧你了,村子才沒有惹上更多麻煩。」
「沒什麼。」呂雲戎淡淡地說。
「然後就是,明天還有槍決,你們快回去想想投誰吧,時間地點都一樣。」村長說。
「還有槍決?!」我忍不住叫出了聲。
「嗯,每天都有。」村長的眼光黯淡下來。
這一票,又該投誰?
我的腦中將幾個同伴的名字反覆地想來想去,就是不知道投誰。
唉,累了。我獨自一人向自己的那間屋子走去。
一進屋,一股倦意襲面而來,我剛準備上床休息一會,突然想起我的包好像落在處決場了,於是,我強忍困意,走出屋子。
「嘩!」的一下,剛剛所有的倦意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
等等,不對勁,我回過頭,第一次認真地觀察這間屋子。
這只是一個由紫檀木而制的普通小屋罷了,但是就是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再次走進屋子,因意瞬間出現,然後再退出屋子,困意又消失了。我又反覆試了兩次,結果都是如此。
直到現在我才意識到這個屋子不對勁。如果說這間屋子有問題,可以使人催眠,那之前第一晚我聽到打架聲起不來和被狼人偷襲時犯困就都可以解釋了。
可是這屋子為什麼會有催眼功效呢?紫檀木,一定是紫檀木!也就是說,在每天傍晚以後紫檀木就會釋放可以使人催眠的香氣,那我們剛來的時候沒有村民迎接也可以解釋了。
為什麼村長沒事?如果說村長知道紫檀木可以催眠,他就一定有辦法預防催眠!他為什麼不拆掉紫檀木?為什麼不告訴我們這件事?村子的創建者為什麼要這麼做?只是為了狼人遊戲嗎?
我越想越覺得蹊蹺,漸漸地接近了狼人遊戲的真相。
如果想活命,就不能休息!
我來到處決場,找回了自己的包,心中思共索著:還有七個人,其中有兩個狼人,今晚應該會有人……
得趕快找線索,可是上哪兒去找線索啊?我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一個人,那個人肯定有線索!
我快步奔向那個人的屋子,可在我之前,已經有人來過了。
「王曉宇,你去找她吧,我已經問完了。」呂雲戎從那間屋子裡走了出來。
「你知道線索了?快說說。」我期待地問。
「嗯……王曉宇,我不能完全信任你。」
這句話像一把劍,刺穿了我的心。我意識到,我們兩人之間的感情,早已被蒙上了一層無形地隔膜。我的心涼透了,一句「再見」也沒說,就走進了那間屋子。
「王曉宇,你終於來了。」那個陌生的聲音說:「我是預言家,梁子。」
「呼——」一陣風刮來,將房門關上了。
「你為什麼可以暴露自己的身份了!」我吃訝不已。
「因為你是法官,和別人不同。」梁子說。
「你還知道我的身份?!」我更驚訝了。
「都說了,我是預言家。」
「哦對。」我這才反應過來,又問:「你預言了誰的身份?」
「你和吳博文,所以投票時我投了吳博文。」梁子站起身,對我說:「我知道的也不多,所以要問你儘快。」
「哦。吳博文身上的火是怎麼回事?」我想起了那股詭異的火焰。
「我覺得可能是所謂的血光之災吧,應該叫火光之災才對。」梁子思索著。
我一想,的確很有道理,也就是說,受了詛咒的人,暴露身份會被火化。
「我聽說,你父親也參與過狼人遊戲?」我試探著問。
「你是聽誰說的?」梁子第一次正視著我。
「謠傳罷了。」我剛想避開話題,梁子說:「我父親的確參加過狼人遊戲,那個唯一倖存的瘋子,其實是我父親。」
梁子的目光黯淡了下來,「我記事起就一直住在舅舅家,舅舅常年外出不在家,而舅媽因為我不是她的親生孩子,就不把我當人對待,我本以為她只是很壞而已,直到高考前一天,我才知道了舅舅家的秘密……」
「我在舅媽的床板底下找到了一本日記,那是父親生前的日記。日記的前半部分主要寫了我父親與舅舅結為兄弟並愛上我媽媽的事,而日記最後幾篇記述了他們三人一起去希望村旅行的故事。」
「你媽媽?」
「嗯,我媽媽就是在希望村,這個村子死的,而且,她是被她的親哥哥——我的舅舅親手殺死的……」梁子的眼中淌出一滴淚珠,「我從小就不知道有媽媽是什麼感覺,沒有感受過媽媽的關愛,而我媽媽竟然是被她的親人所害,我、我......」
我低下頭,眼角不知何時已經濕潤。
「那一天,看完那本日記,我的心裡就一直堵著,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決定來這個村子,我只是想知道,媽媽為什麼不來陪我。王曉宇,母愛,是什麼感覺啊?!」
此刻,我的心中無比沉重,我該怎麼回答她呢?我又能說些什麼呢?我能做到的,只有保持沉默罷了。
梁子擦乾自己的淚水,繼續說,「當我父親得知媽媽是被舅舅殺了之後,他的精神崩潰了,日記也突然中斷。舅媽看完日記后,將所有的怨恨都施加到了我的身上,因為舅舅也因為身份暴露死在了這裡。」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已經全部告訴你了。」梁子說,「還有,我不打算離開這裡了,我想在這兒陪我媽媽。」
「什麼?」我很奇怪,「你不怕狼人嗎?你不怕死嗎?」
「我不想再去承受我本不該承受的罪過了,我更怕離開媽媽……」梁子抹了抹眼角說。
「好吧,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我同情地看了一眼梁子,轉身離去。
有時候,失去似乎比黑暗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