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野曠湖
雲山霧繞,大雨傾盆過後的道路泥濘不堪,一隊商隊的馬車卡在泥土裡動彈不得,路邊支起了一個帳篷,一隊帶刀侍衛在帳篷兩邊站著。另一旁旁,有兩個穿著斗笠牽著黃狗的一老一少兩人矗立在路邊。
少年跑到商隊頭領身邊說道:「老爺,我家先生說了,你們要是願意載我們一程,我們可以幫你們把車弄出來。」
商隊頭領是上華國夏家的管事,姓王,此番出行是要到鄰國百首開闢商路。
他一臉嫌棄的看著眼前的少年,略帶嘲諷的說道:「就你這小體格子,能幹啥?,七八個人都抬不起來,你擱這信口開河。」
少年一臉倔強的說道:「那我要是給你們搞出來,是不是就可以載我們一程。」
王管事哈哈大笑道:「你要是真能搞出來,我就捎你們一路。」此話一出,旁邊的幾個侍從也笑了起來。
少年沒有理會,走到馬車旁,一隻手放在馬車車輪上,單手就將馬車的一側提了起來,然後旁若無人般拉向一旁。然後沖著那個老人喊道:「先生,我們有車可以坐了。」
一旁的王管事與幾個侍從眼睛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少年與老人正是隨緣而走的古逸塵與張吉衰。
「這位老爺您可不能說話不算數!」古逸塵賤兮兮的看著王管事。
「自然,自然!不過這幾輛馬車是我家小姐及僕從所乘的,能否委屈二位坐在後面的貨車上可行?」王管事一臉憂心的說道。
古逸塵正要上前理論就被張吉衰拉住:「無妨,我二人並非尊貴之人,這等奢靡之物,自是無福消受。
王管事抹了把汗,他是真怕眼前這個少年跟自己扯皮,剛剛古逸塵單手抬車屬實是驚到他了。
那臂力少說也有三四百斤,這要是掄到他身上,恐怕就別想再站起來了。
古逸塵與張吉衰坐到了後面的貨車上,王管事連忙跑到帳篷里說道:「小姐,馬車抬出來了,我們可以趕路了!」
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人從帳篷里鑽了出來,旁邊的丫鬟趕忙撐起油紙傘。
看到坐在貨車上的張吉衰與古逸塵,女人皺眉道:「王管事,這是怎麼回事?」
王管事一臉驚恐的說道:「二小姐,剛剛車輪卡在泥里,我們幾個人廢了老勁都沒能抬起來,這些個護衛又不肯幫忙,是這兩位出手幫忙把車抬起來的!」
女人不在言語,一巴掌扇在一旁的護衛臉上「真不知道要你們這群人有什麼用?」
被扇了的護衛氣憤但又不敢發做,一個統領模樣的的人走了過來說道:「夏沐辰,我們程家的護衛只負責保護你的安全,其它的,我們是不管的。你要是再肆意妄為,我們家大少爺也並不喜歡你這個蠻橫無理的女人。」
言語中,帶著一絲威脅。
夏沐辰聽了后一巴掌扇在那位統領臉上「崔成山,你一個小小的護衛也敢跟本小姐這樣說話!還敢威脅老娘,你大可以試試,我要是沒能順利到達百首國都,你看看你有幾顆腦袋夠掉的。」
言畢,大搖大擺的上了馬車。
貨車上,古逸塵好奇的看著他們這邊發生的事!
「先生,那位夏家的小姐真的不怕這個叫崔成山的人殺了她嗎?」
張吉衰抬了抬眼皮說道「這種長途商隊中往往不會出現女子,尤其是小姐一類的人物,像他們這樣的商隊,開商路是假,跟其他商會的人聯姻才是真的,無論男女雙方是否願意,
所為的不過是一個利字。」
「如果這女子真的在他們手上出事!自己掉腦袋事小,就怕禍及家人,被滅滿門。」
待到幾個侍從都架著馬車,王管事大手一揮「走了,再往前行四十里便是野曠湖,今晚我們就在那紮營。」
野曠湖,位於上華國與百首國的交界處,分南北兩大部分,中間有一條寬八百米長十里的水道,故湖岸居民又將野曠湖稱之為葫蘆湖。
上華國位於南湖,百首國位於北湖,湖面南北最長長一百二十里東西最長八十里,若想通過,只能乘坐一日一次的官渡,就算如此,因為要比陸路少走一日,仍舊有許多人從這裡來往兩國。
每日清晨碼頭邊都會停靠三十四艘大船帶人過湖。
商隊到時,碼頭客棧早已人滿為患,王管事好說歹說才讓店老闆勻出兩間客房出來,一間給夏沐辰及丫鬟住,另一間給負責保衛的崔成山住。
而剩下的護衛侍從只能在外支起帳篷,而古逸塵與張吉衰更慘,只能以天為被地為床。
夜半,月明星稀,古逸塵被蚊子咬的睡不著,起身到湖邊起夜,正巧遇到了一個護衛。
古逸塵相當自來熟的跟著護衛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護衛跟他說「早些年的時候,野曠湖上有一夥水匪,晝伏夜出,常在船頭掛上四盞顏色不同的燈籠,生性殘暴,常常挖人心肝,每次劫船過後都將船上的人全部殺死。」
古逸塵指了指湖面「是不是就跟那四盞燈籠一樣。」
護衛一臉疑惑,湖面上哪來的燈籠?
古逸塵踏入納靈境已有多日,境界已經相當穩固,五感及力量已非常人。他一把抓住護衛問道:「是不是四盞顏色不同的燈籠。」
沒等護衛回答,古逸塵就拽著他往營地跑去,他已經看到了船上的兵刃,邊跑邊喊道:「水匪,水匪來了!」
護衛一把掙開古逸塵的手說到:「你發什麼神經,那伙水匪幾年前就被兩國合力剿滅了。」
古逸塵看傻子一樣的看著護衛,指著湖面上離岸邊還有一二百米左右的幾艘船罵到:「你自己看就知道了!」
雖然很微弱,但只要不是瞎子,這個時候也能看到那幾盞燈籠的亮光。
還沒等護衛出聲,古逸塵就又拽著他往營地跑去。
營地內,聽到古逸塵的喊聲,早已有人敲鑼宣告著這件事。
一時間,人們都開始收拾東西,僅憑這碼頭的幾十名士兵,根本不可能守得住他們,趁著水匪還沒上岸,能跑多遠跑多遠。
跑到營地后,古逸塵找到張吉衰「先生,水面上有水匪,應該是沖著這邊來的,大概有四五百人的樣子。」
一旁的二黃也像是感覺到了什麼,警惕了起來。
「是內域法器的氣息,看來有人把當年被打的潰散的水匪又聚了起來。」張吉衰面色平靜的說道。
「咱也跑吧!」古逸塵一臉誠懇的看著張吉衰,他並不是一個爛好人,能出聲提醒這些人水匪來了就已經是他能力所能及的了。
張吉衰要隱藏氣息,不能隨意出手,眼下二人也只有跑著一條路可走了。
「嗯!」張吉衰答應著站起身來。
商隊中,王管事被嘈雜聲驚醒,趕緊把身邊的幾個侍從都踢醒「都別睡了,水匪來了,趕緊逃命了!」說著就跑去牽馬。
岸邊的嘈雜聲傳來,水匪上岸了!
駐守在碼頭上的守軍已經準備好了弓箭,等到他們剛一下船就是一輪齊射。只不過沒射幾輪就被水匪給衝散了。
一個個拿著破刀的粗獷大漢,眼中透漏著兇狠,這就是野曠湖水匪。
「大當家說了,這是咱們重聚起來的第一次劫掠,一定要打出爺爺們當年在野曠湖上的凶名,一個活口不留。」
說完砍下一個守軍的頭顱,帶著幾百名水匪朝營地衝去。
一時間,在本能的驅使下人們都沖著山間林地里跑去,一個營地上千人被幾百名水匪追著砍殺。
夏沐辰身旁,崔成山帶著護衛護著她向外跑去,周圍想過來尋求幫助的民眾都被崔成山直接砍殺!
「崔成山,你們程家就這樣放任你們這些護衛濫殺平民嗎?」夏沐辰憤怒的喊道。
「夏小姐,我只是在最大限度的保護你的安全罷了!」崔成山面無表情的說道。
他們這夥人足以在這亂局中殺出一條血路,那裡還顧得上其他人。
另一邊,古逸塵跟著張吉衰在山野間如履平地,不多時就將身後跟著的幾名水匪甩的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