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廣寧會戰四

李青收到楊展的彙報后，立即回復楊展：「不必追擊，回歸側翼吧。」

「收到」楊展表示收到指令，然後迅速帶隊迴轉到秦軍大部隊側翼的位置。

十萬秦軍步卒緩緩前進，與后金大軍的營寨越來越近，十里，九里，八里，七里……直到最後一公里的距離秦軍才慢下來。

通過減速緩行的方式整頓隊伍，並且等待重型軍械運輸上來。

在沒有機械載具運輸兵員的時代，主動攻擊的一方特別考驗組織能力，原地不動等人來攻終究是要佔便宜的，不僅可以設置柵欄、土壘、壕溝、鹿角、陷坑這些東西一層疊一層，還可以節省走路的力氣。

儘管這些優勢都非常小，但量變是可以產生質變的，任何一點優勢都有可能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所以戰爭從來都是無所不用之極。

這些經驗之談，后金將領懂得，秦軍將領也懂得，李青又怎麼會不懂？

戰爭天然就會逼迫雙方加速發展，戰爭中永遠是掌握了戰略主動權的進攻方進步的更快，不管是戰爭格局視野還是戰術手段都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更新，相比之下防守方很難有所進步，甚至還會倒退。

一步慢，步步慢，要是一般的競爭也就罷了，可是生死之爭，這前面差一分，後面就直接判定生死。

所以開國之君大體都是主動進攻的，亡國之君大體都是被動防守的。這世上之事普遍就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越是進取越是開放強大，越是保守越是封閉落後。

因此，李青時常放棄許多看似「更容易」的道路，選擇更加艱難的道路，時常放棄一些戰略優勢，用更艱難的手段擴張，比如放棄嘗試用外交手段合縱連橫，換取更加寬鬆的擴張條件。

李青始終覺得看似好走的路未必好走，看似艱難的路也未必多難，太過權衡利弊、避重就輕的話反而走的不踏實。

這世間最難之事就是主動了，學會主動就可以超越世間九成九的凡俗之人。

不管怎麼說，李青拉著秦軍主動奔襲后金大軍營寨的行為著實有些冒險。

隊伍在前進的時候難免要區分前後，輕裝上陣的走的快，負重前進的走的慢些，重型軍械走走的更慢，秦軍有多次的奔襲作戰經驗走的到還算整齊，但卻依然有不少掉隊的士兵，行軍的破綻不少。

如果遇上一支不怕死的精騎，不顧傷亡的沖陣，秦軍說不得就無法再保持以一當十的戰績，要被人打破無敵的神話。

不過這也只是去掉徘徊在兩側的騎兵的假設，也正是因為有騎兵在側翼保護，李青也才能選擇這麼冒險的戰術。

與之相對，后金一方以逸待勞，雖然此前在試探交鋒中受到不小挫折，如今依然氣勢不減，正是以逸待勞的心理作用，畢竟大家都是人，都清楚的知道趕路是一種多麼辛苦的滋味，哪怕正常情況下打不過，但對面體力消耗的差不多了還打不過嗎？

尤其是距離營地幾里的地方，柵欄、土壘、壕溝、鹿角、陷坑這些東西一層疊一層，秦軍光是推平、填平這些東西的要廢不少功夫。

努爾哈赤還親自帶著一萬精兵在秦軍拔除柵欄、鹿角，推平土壘、壕溝、陷坑的時候趁機游射。

到是給秦軍造成了不少麻煩，李青立即調動神射手還擊，頓時「嗖嗖嗖」的聲音連綿不絕，繼而又響起「砰砰砰」的箭頭落地的碰擊聲，然後是斷斷續續的「噗通」聲，卻是后金的精兵悍卒不斷倒地發出的。

同樣都是步兵，秦軍拋射的射程和射速都比后金強了不止一籌，因而後金一方哪怕是有些許遮蔽物可以憑依，卻依然被秦軍神射后重箭點殺。

秦軍神射手射出的重箭雖然沒有李青那種射穿城牆的威力，卻依然能夠遙隔數百步射穿柵欄、土壘後面的后金甲兵。

遙遠的距離不能使得重箭失去威力，柵欄、土壘也攔截不了重箭穿透，后金甲兵身上的三層甲也無法將重箭阻擋在外。這不僅僅是因為神射手力氣驚人，弓弦強勁，更是因為神射手也大都使用了真氣附加，大大加強了箭頭的穿透屬性，聯合重箭的附魔法術，這就造成眼下這種奇迹般的戰果。

努爾哈赤不小心中了一箭，好在他及時斜轉身體並用右臂格擋，但依然身受重傷。

可怕的是，努爾哈赤並未被嚇退，-依然鎮定自若地指揮部眾反擊。

只是眼看著手下的精兵越來越少，身上插著的箭矢越來越多，努爾哈赤不得不下令後退，退回營地。

大部分后金甲兵護著努爾哈赤且戰且退，到是保存了大部分戰力安然退到後面。

后金這一萬精兵僅僅是防禦做戰不到一刻鐘就損失了三千人，只有七千人安然退回去。

不過，這三千人的犧牲也不是毫無作用，不僅進一步阻礙秦軍前進的動作，也給秦軍帶來七八百的傷亡人數。

秦軍只是憑藉厚重的盔甲防禦住九成九的后金弓箭，再加上魔種帶來的反應速度、抗擊打能力和生命力全方面加強，擁有了更強的生存能力，傷亡數字大都是傷，真正的死亡小很多，僅僅只是這樣而已。

當場陣亡人數雖少，卻還是有的，但戰場上生死有命，將軍上陣都難免陣亡，更何況是小兵小卒。

話說努爾哈赤回到營地后，顧不上處理身上的箭傷，先安排人替換自己和退回來的七千精兵繼續出去阻擊秦軍，趁機消磨秦軍的戰力。

想來想去還是選擇讓莽古爾泰和阿巴泰帶領繼續帶領一萬白甲兵出擊。

至於重騎兵還是先捏著不動，等秦軍將那些障礙推平了，再伺機出動。

畢竟，重騎兵雖然是騎兵，機動能力卻比輕騎兵差太多了，只能用在決戰最緊要的關頭，要起到一戰定乾坤的作用，否則很難拐彎轉向的重騎兵很容易被人慢慢絞殺。前面皇太極誘敵時如果帶領的是重騎兵就壓根別想著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