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血跡

在高無恙從屍體衣兜中取出蘸血時，擠在牆角的寧婷兩人也互相攙扶著站起。

只是從她們的臉色來看，她們現在仍滿懷不安，迎上高無恙的目光也都連忙躲閃。

不過，也正常。

他才到這屋裡小半個鐘頭，手上就搭了兩條人命。

雖然其中有一條是他自己的，但也足夠嚇人了。

更何況現在他的成分，從這兩人的視角來看，不就是個握著槍的精神病？

誰到這誰不怕？

想到這裡，高無恙嘴角一扯乾笑一聲，但他也並不打算把槍收起來。

畢竟先是被詭化的前任食者襲擊，后又被自己用鐵棍敲打，要不是這把手槍，他早就死的渣都不剩。

只有握在手裡的武器，那才能被叫做武器。

不然就是燒火棍罷了。

「動作快點。」

高無恙邁步跨過門檻，門外的血跡，應該能給到一些信息。

倒是他出門前的這句話把寧婷兩人嚇的手裡一緊，正被她們扶起的許嘉明肩膀肉被掐的生疼。

「輕點，求求你們……」

再一次遭無望災，許嘉明已經放棄反抗，口齒不清的嘟囔兩句后，認命般的靠著雙腳站起。

就是胯間的刺痛仍然不散，和嘴裡的漲痛混在一起，讓他止不住的皺眉。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見高無恙走出房間，寧婷向許嘉明道歉時的聲音也稍稍大了一點。

畢竟看這神經病現在還蠻清醒的樣子，應該不會突然犯病。

「好了好了，不用道歉了，我們快跟上那個神……」

許嘉明話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什麼，趕忙把剩下的字眼吞進肚子里。

「對對，我們快跟上他。」

「雖然他……」扶著許嘉明肩膀的另一人指指腦袋，臉色發白的接著說道：「但我們現在能靠的也就他了。」

「對了，都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陳有。」

屋內三人的交談高無恙並不感興趣，自然也沒有特意去聽。

現在他正走在樓道里，跟著地上的血跡往前。

在他出門的第一時間，他就注意到了地上那一串不連續的血跡，聯想起被殺掉的另一個他的斷肢。

這血跡應該就是另一個他留下。

停在幽深的樓梯口前，高無恙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樓梯口處有一扇窗戶，夕陽的橙黃色暖光從中落下，但也只能照亮小半個樓梯。

細微灰塵飄飛在夕陽中，一點點鮮紅的血液凝在階梯上。

他是從樓下來的，但為什麼他即使在小腿已經整個都沒了的情況下，還要強行上樓？

高無恙眼睛眯起，他的直覺告訴自己千萬不能往下，在樓下一定有什麼東西在等著自己。

「但樓道口不是有窗戶嗎？為什麼『我』不試著跳窗離開？」

高無恙走到窗口，視線越過大開的玻璃窗落到樓下的水泥地上，在那裡並沒有任何異常。

甚至被他借走折凳的燒烤店還在正常營業。

難道他們沒聽見槍聲嗎？

疑惑盤踞在心頭，高無恙放棄了從窗口一躍而出的想法，即使現在的他身體素質已經遠超常人。

但他不敢賭從四樓跳下他會不會摔斷一隻腿？或者遇見某些更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