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7章 結局【中】
莫染當時心裡就有了預感，果然，手機響了，收到了航班簡訊提醒，因為持續雷暴天氣，航空管制，她的航班可能會推遲，不排除取消。
這個季節的潭城，確實多雨，可像今天這樣下得昏天暗地，也並不算太多。
明明都已經打算回去了。
不過她仍是洗漱穿戴好，拎著行李，離開公寓，冒雨去了機場。
結果，意料之中，暴雨非但沒停，還越來越大，天空就像要被下出一個洞。
而t國那邊也恰好是雨季，天氣多變，為了安全起見，上午的航班被取消。
如果天氣好轉，最早的，也是後天了。
她托著行李箱，暫時打道回府。
在公寓獃獃坐了一天，天氣都沒怎麼消停。
第二天，還是連綿不斷的大雨。
整個城市就如其名，彷彿泡在了水池裡一樣。
城市排水系統都快供應不上來了，四處都淹了水，還出了好幾個因為淌水而出意外的新聞。
電視和網路上，相關部門不停提醒市民，近幾年出門需要防範雨水，注意出行，切勿涉水蹚水。
她打了幾個電話給航空公司客服，得到的回應都是因為近幾天的特殊天氣，幾條航線都停了，為了旅客安全，暫時也沒法完全肯定哪天能飛。
每次放下電話，她都只能看向窗外的連綿大雨。
沒想到老天爺用這種方式，將她暫時困在了潭城。
……
第三天，早上天剛亮，莫染一起床，還是聽見外面傳來雨聲，拉開窗帘，果然，雨雖然小了點兒，卻還在下。
她又打了個電話給航空公司客服。
客服說，不但潭城這邊天氣不佳，連t國首都那邊雨季的天氣也更加惡劣，還颳起了颶風，所以航班怕是還會繼續拖延，若是心急走，只能換一條航線了，先飛去東南亞別的國家，才轉機飛t國。
這樣的話，明天應該能有航班。
莫染想想，只能如此，便讓客服幫自己改了期，明天飛。
掛了電話，她終於長吁了口氣，然後換了身子衣服，準備去附近超市買點菜，回來做飯。
今天是在潭城的最後一天，就安安靜靜地度過吧。
撐傘出去，卻看見公寓門口，有一群小學生站在馬路對面，想要過來，但馬路中間有一個大水坑，是這幾天暴雨留下來的。
一群孩子為難地面面相覷，想過來，卻又不敢。
近幾天其實因為天氣惡劣，有部分學校已經停課了，暫時讓學生在家裡上網課。
但還是有更多的學校因為升學壓力，仍是讓學生去學校上課。
因為這樣，最近還發生過小孩子蹚水，誤跌水坑意外身亡的悲劇。
公寓附近有個小學，估計都是那個學校的學生吧。
莫染見狀，走過去，彎下腰：「小朋友，你們排好隊，我來帶著你們一個個過去。」
一群小孩子還算警惕：「謝謝姐姐，我們自己會走。」
現在的孩子都被教育得很好，不會隨意聽陌生人的話。
莫染只道：「放心，我是警察。」
小孩子們集體哦了一聲，看著莫染的臉色也變成了崇拜與信任，乖乖排隊。
還不時好奇：
「現在的警察姐姐都這麼漂亮嗎？」
「女警姐姐比電視上的女明星還好看呢！」
莫染笑著撐著傘，將嘴甜的小孩子一個個送過去，再過來送下面一個。
孩子本身有十幾個，後來又來了幾個，人多了起來。
莫染送過去了好幾個，再回來，發現隊伍又長了，繼續牽了下一個孩子的手，準備過去，還不忘記安撫餘下的孩子：「小朋友，姐姐過來之前不要亂動，不要玩水哦，注意安全。小心踩到窨井蓋。」
小孩子們都齊齊應聲，又指了指莫染的腿：「警察姐姐，你的褲子全都濕了。」
她低頭看一下自己，何止是褲子，因為蹚水了好幾個來回，球鞋裡也灌滿了水，整個人就跟落湯雞似的。
正這時，有人走過來，對著隊伍最前面的小男生說：「我和警察姐姐一起送你們過去。」
莫染看過去，竟是金玹知。
他舉著一把傘，卻擋不住飄落在肩上的雨，對著排隊的小學生微笑。
一群孩子看見俊朗逼人的男子，也都愣了一愣，馬上乖乖點頭：「好，謝謝哥哥！」
金玹知回頭看一眼莫染：「不介意吧?」
莫染低聲：「中間是水坑，水很臟。我來就行了。」
「不是只有警察才能為市民服務的。」不等她說話，他便彎下腰，捲起褲腿，抱起那小男生，舉著傘，蹚水過了馬路。
莫染也就沒阻止了。
兩人將一群孩子都送到了馬路對面的安全地帶后，孩子們對著兩人招招手，禮貌道謝，兩人才對視一眼。
莫染收回目光，他已經過來將她手臂拉住，走到一邊建築物的屋檐下：「先打理下身上。」
莫染嗯一聲，與他一起擰起褲腿里的水，又乾脆脫了鞋子，將鞋裡灌進去的水，倒出來，忽的，他的手伸過來，幫她撣去頭髮上的水珠，聲音溫潤楚楚，充滿愛憐：「還有水。」
她碰到他溫熱的手指，一個激靈，身子往後退避了一下看向他：「……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凝視著她，不語。
她明白了，他這幾天沒有找她，但，一直就在她公寓門口。
她想躲開眼神，卻終究還是被他鎖定，根本躲不開，只能說：「我……我明天就要走了。本來前天就要走，但突然下雨了。」
說完了，才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他根本就沒問自己。
噼里啪啦一大堆，不過是掩飾自己面對他時的緊張心虛。
她轉身就想走，卻被他喊住：「你說你活在陰暗裡，周圍全是噁心，絕望，可是剛才，我卻只在你身上看到了陽光，希望和一般人都沒有的熱忱。」
剛才，遠遠的，他看見她溫柔地牽著一個個小朋友過馬路，絲毫不顧被髒水弄濕了的腿腳，真的說不出話里，站在那兒，半天才拉回神魂。
自己生活在冰天雪地，還要溫暖別人。
無論她有怎麼樣的父母，有什麼樣的經歷，她的內心都是乾淨，純粹的。
她沒有配不上誰。
她配得上這世間一切的美好。
莫染後背一動：「謝謝你對我的誇獎。」
他見她還是想走，上前兩步就拉住她的手：「莫染，你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