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方休

迎仙宮

「顧涼辰，涼辰，我回來了！」衛曌卿人還沒進門聲音便傳進了殿內。

剛一踏進迎仙宮衛曌卿便看見顧涼辰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樣子再搭上他木訥的臉倒生出來了一絲惹人疼的乖巧。

衛曌卿走到他面前蹲下，神色無比認真：「你日後便是我的伴讀了，我在一日便會護你一日，無人可再欺你辱你。」

顧涼辰空洞的眼神低頭望向衛曌卿，眼睛因為長時間盯著一個地方看有些許酸澀，他如鴉羽般長而濃黑的睫毛隨著他眨眼的動作振翅欲飛，一雙本就舉世無雙的藍眸出現一絲水光，空洞的眼神此刻也有了一絲生機，星辰大海與它比起來也不過如此了。

「當真？」顧涼辰常年不曾開口說話，突然開口嗓子有些許不適，聲音十分沙啞如同一粒粒磨砂的小石子，委實算不上好聽。

衛曌卿本不期待顧涼辰有任何回應，他的突然開口讓她一時愣住了，她也曾聽人說過，顧涼辰出生便剋死親母，不僅如此他生來便長了一雙妖瞳且人人都公認他是個啞巴，連他的生身父親也如此覺得。

衛曌卿對克親和妖瞳流言並不覺得真如外界所說般難聽，但卻也是認為顧涼辰並不會說話的，他的突然開口委實是有些嚇到了她，她連忙正色：「當然！我衛曌卿從不屑說謊，我即承諾了你定會是一輩子，但你若背叛我…那一切便都一筆勾銷此生不復相見。」

九歲的孩童生在帝王家難免心智早熟，衛曌卿更是自出生便榮華加身又有崇明帝的親自教養，不僅生出了寧折不彎的性子也養出了一副善心腸最看不得苦命之人。

而平日里崇明帝便教導她當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因此衛曌卿心中也以百姓安居樂業，天下太平為己任。而顧涼辰亦是天澤的百姓她的子民，對他的這份承諾只因她是景宸公主。

但對於顧涼辰來說則如寒冬中的暖陽黑暗中的救贖，抓住了便再也不會放手。

顧涼辰沙啞難聽的聲線再次響起：「好。」

是你將我拉進了這個骯髒無比的世界，那便一輩子都牽著我走下去吧。你若棄我，那怕天涯海角碧落黃泉我也會尋到你，與你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