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奪命梅花
「這帝困山雖美,有『境籬法陣』圍護,無法進入。此去渦水北岸有一帝星山脈,景色之美遠勝帝困山,星羅峰上,可一覽四國風物之佳妙!」武妖西門白羽沒想到姬輔庇會直接提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地帝困山。
「法陣?這不就是一座普通的山脈嗎?怎麼會有什麼法陣圍護?」西門白羽繼續問道。
「說起這件事得追溯到三千年前,我的先祖姬酷與帝嚳爭奪帝位,失敗被俘,囚禁於此山中,依然享受王侯俸祿。」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帝嚳擬旨從各大修鍊宗門召集八位修鍊有素的上師,他們把自身修為融合於困龍玄訣結成境籬法陣,將帝困山與外界隔絕。」
「看來這座古鎮之名是源於境籬法陣。」武仙於勾打斷姬輔庇說道。
「於公子說得對,很多年以後,我的先祖們不知用什麼辦法走出了境籬法陣,在此居住,呼之為境籬垇。」姬輔庇又說道。
「三千多年過去了,法陣還在?」於勾又問道。
「確實還在,帝困山外圍的山峰和山谷就是境籬法陣的起點,不知道內情的人走過去會如碰堅壁一般,無法進入。」姬輔庇回答道。
準確的說,現在的境籬法陣已經是一座殘陣,威力大減,已不足原來威力的七成,但即便是劍炁大士也不能輕易出入。
走出帝困山之後,姬氏先輩族長有幸從當年一位修鍊上師的傳人那裡學到了困龍玄訣,掌握了結成境籬法陣的秘術,但他人單勢孤,力不從心,也只能把法陣維持在眼前這個狀態。
後來,只有境籬法陣的傳人才能擔任境籬垇的族長,並承擔著保護祖上的墓地不被人盜掘的重任。
「這樣說來,山上已經沒有人居住了。」西門白羽說道。
「從來沒發現境籬法陣之內有人跡出現。」姬輔庇非常肯定地說道。
「縱觀大千世界,果然無奇不有!」於勾不禁感慨道。
西門白羽心中暗想,『帝困山上沒有人?難道是空遠法師修為不夠,判斷失誤了?』
其實空遠法師誦經時所看到的景象屬實,是渦水河北岸的帝星山,是帝困山的孿生山,兩山地形草木極為相似。
「黑火焰」就藏身於帝星山中的藏星洞內,洞內四通八達極為廣闊,有一座氣勢磅礴的「星羅殿」,殿主名為星無月,是倖存下來的北丹國皇室貴胄的後裔,對外以天狼宗宗主的身份示人。
自從北丹國被北真國滅國之後,他的祖先逃去了西項國發展勢力以圖東山再起。後來又佔據了帝星山的藏星洞,不惜重金網羅天下各種勢力,從事著匡複北丹國的秘密行動。
古書中只記載了帝困山,卻漏掉了帝星山,這使得空遠法師將他看到的景象誤判為帝困山,其中個中緣由西門白羽和於勾還不得而知。
「二先生,時候不早了,你不是約了七夫人玩『打馬博戲』嗎?」這時姬輔庇身後的僕人提醒他道。
「噢……對對對,我差點兒忘了。西門賢弟,於公子,姬某告辭。」姬輔庇趕緊起身說道。
「姬兄慢走!姬二先生慢走!」西門白羽和於勾也站起身先後說道。
二人將姬輔庇送到客棧大門口,「二位不必送了,留步,留步。」姬輔庇說完帶著僕人走了。
「先生,這姬二先生此來好像另有他意。」於勾見姬輔庇走遠了才說道。
「噓……,咱們進屋去說。」西門白羽向於勾打了個手勢,轉身向客棧里走去。
來到房間里,西門白羽將門窗關好,「姬輔庇的確不是來拜訪咱們的,可能是來給咱們透露消息的。」他轉過身對於勾說道。
「先生你是說他有意把我們引向帝星山?」於勾的眼睛閃著寒芒說道。
「恐怕這姬輔庇已被黑火焰所收買,境籬垇內已經遍布他們的眼線。」西門白羽又說道。
「是呀,他身邊那個僕人看著就不對勁,那我們下一步該如何行動?」於勾接著問道。
「我們先不要著急,沉住氣,等兩天看看他們有什麼反應再說。」西門白羽平靜地說道。
「先生說的極是。」於勾最佩服西門白羽處事不驚的大劍炁士風範。
「他們的族長姬輔庭也不是像寫書那麼簡單,他是借著因由探聽咱們此行的真正目的,對我們防範甚深。」西門白羽又說道。
「先生說的在理,畢竟我們是外人。姬氏兄弟對待我們的態度,說明這境籬古鎮至少有兩方勢力在相互抗衡。」於勾又說道。
「這姬氏兄弟顯然不是一種人,一個來打探我們的虛實,一個想把我們引向帝星山,他們都在打自己的如意算盤。」眼前的情勢引發了西門白羽的深思。
「先生,要不我們也去拜訪拜訪姬二先生?」於勾看著西門白羽說道。
「嗯,好辦法。不過今天是不行了,明天看看情況再說。」西門白羽比較贊同於勾的想法,但他覺得不能操之過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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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不行晚上到他府上探探動靜,也許會有收穫。」於勾又說道。
「需要先弄清楚他家住哪,才方便行動。」西門白羽說道。
「這個好辦,找來夥計問一下,就說要去拜訪姬二先生,不知道他家在哪。」於勾說完去找客棧夥計。
打聽清楚之後,於勾把慚月找來,跟她講述了姬輔庇家的位置,讓她再去確定一下。
慚月出了姬家客棧,從道旁隨手摺了一根樹枝,便隱去了身形。
不到一個時辰她就回來了,用於勾事先準備好的紙筆畫了一張姬輔庇府宅的位置草圖,還給二人作了一番講解。
於勾和西門白羽將草圖牢記於心,然後把它用烈焰掌力化為灰燼。
吃過午飯之後,於勾和西門白羽正準備休息一下,這時夥計來找他們,原來是族長姬輔庭派家人姬安來請他們一行人過府做客。
二人並沒推辭,爽快地答應了,馬上叫齊大夥,跟著姬安去了姬輔庭的府宅。
在境籬垇來說,這座府邸就算是豪宅了。
南北三進大院,亭台樓榭無一不全,前後樓閣之間有長廊相連,雕樑畫棟,好不氣派!它正好雄居於古鎮中央子午線上,呈轄制全鎮之勢,獨領全局。
姬安帶著大家走進府門,剛繞過影壁牆,族長姬輔庭已經領著夫人和兒子在客廳門口相迎。
「西門先生,於公子,諸位光臨寒舍,老夫真是榮幸之至啊!」姬輔庭精神狀態很好,對大夥極為熱情。
「聽輔庭說,你們的經歷非同尋常,我也想認識一下大家,這不就把你們給請來了。謝謝大家賞光,快快裡面請!」姬夫人說著側身頷首往廳內讓客。
「姬先生請!姬夫人請!」西門白羽說完和姬輔庭在前面一起向客廳里走。
大家落座之後,有兩個貌美端莊的丫鬟上來給大夥倒茶,體現出大家族的待客之道。
「輔庭啊,你倒是給我介紹一下呀,我也好和他們聊聊天!」姬夫人有些等不及了,先開口說道。
「好,於公子有勞,你就把你的同伴給我家夫人介紹介紹,認識了也好說話。」姬輔庭對於勾說道。
武仙於勾趕緊起身,把大家一一介紹給姬夫人,姬夫人表現得和大家極為投緣。
廳內氣氛逐漸活躍起來,大家有說有笑,各自暢談心中所想。
於勾繼續給姬輔庭講述一路上的驚險歷程,姬輔庭還是不厭其煩地一一記錄下來。
姬夫人陪著梅菲兒和龍萱兒幾位姑娘聊了一會兒,感覺與姬輔庭和於勾那邊有些互相干擾,姬夫人就帶著姑娘們去後面花園中散步觀景說話。
花園方圓至少有一射之地,砌山開池,掘渠引河,竹木叢萃,生機盎然,風亭水榭,隱現其中。
雖然這幾個月大家長了不少見識,但不同地域景觀建築、風俗物產不盡相同,也給姑娘們增添了許多新鮮感。
夕陽西下,倦鳥歸巢,姬府準備好了豐盛的晚宴款待大夥。
境籬垇歸秦州管轄,處在龍丘文明的邊緣,有西夷文明不斷融入其中,無論是佳肴還是酒釀都令人心奇口怡,樂享其美。
一頓美酒佳肴,不光是對腸胃的嘉獎,也是對在外漂泊之人心靈的安慰。
晚宴之後,已是亥時,於勾和西門白羽等人想告辭回客棧,族長姬輔庭和姬夫人苦苦挽留,說是在客棧住與在家裡住一樣,他們感覺盛情難卻,拒之不恭,就都留了下來。
於勾和西門白羽還有玉臨風龍正封齡被安排在中間院居住,龍萱兒和梅菲兒,還有慚月休華郁青青被安排在後院的西廂房居住。
本來西門白羽和於勾要出去「辦事」,這樣一來,只能等等再說了。
於勾一直和西門白羽住一個房間,方便修鍊,有事還可以及時勾通。
這些天聖尊玉琮沒有機會吸取靈力來加固本尊,每次玄玉之門出現時,於勾都視而不見,不碰門環就收功休息了,玉門也隨之消失。
第二天一早天剛亮,於勾和西門白羽還在睡夢中,迷迷糊糊聽見後院有女人在哭泣聲。
於勾急忙起床將後窗打開,後院丫鬟僕人已經亂作一團,他們腳步匆匆,進進出出忙個不停。
「輔庭啊輔庭,你怎麼說走就走了呀輔庭!」是姬夫人在哭姬輔庭。
於勾聽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回過頭來瞪大了眼睛看著西門白羽。
西門白羽也聽見了,趕緊穿好衣服走到窗邊,向外觀看,「我就擔心有人暗中作祟,殃及無辜之人,看來是不可避免了!」他用沉重的語氣對於勾說道。
「先生是說有人使手段害死族長,製造混亂!」於勾有些不解地說道。
「恐怕不是製造混亂這麼簡單,將禍水引到我們身上也不好說呀!」西門白羽又說道。
「那我們快過去看看,勸慰勸慰姬夫人,同時也了解一下情況。」於勾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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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快走。」西門白羽轉身向屋外走去,於勾跟著他剛出房間,玉臨風龍正封齡也都出來了,大夥一起來到後院。
龍萱兒和梅菲兒,還有慚月休華郁青青也被吵醒了,都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一看見這種場面,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免小聲議論一番。
武仙於勾先詢問了一下僕人,僕人說確實是族長姬輔庭去逝了,還表現得極為悲傷,眼睛都哭紅了。
這時姬安從裡面走出來,也是滿眼淚水,他讓姬安進去給通報一聲,功夫不大,姬安從裡面出來讓於勾和西門白羽進去。
姬夫人一見西門白羽和於勾,悲從中來,「西門先生,你們可來了,快幫我看看,輔庭到底是怎麼死的?」親人的突然離世,讓她痛苦難當,聽她對丈夫的稱呼,就知道老兩口一生非常恩愛。
兒子姬占眼睛含淚,臉色陰沉,站在父親床前一言不發,孫子姬蘊璇跪在地上已經泣不成聲。
西門白羽走過去輕輕掀開覆臉的白布,姬輔庭的面容平靜安詳,絲毫沒有痛苦猙獰之感,看不出有任何中毒跡象。
他回頭看看姬占,「族長平時身體狀況如何?」西門白羽面露惋惜之色說道。
「家父身體向來沒有任何不適,並且修為極深,怎麼可能說去世就去世了!」姬占哭喪著臉說道,對其父去逝充滿了疑惑。
「輔庭,輔庭啊,你可不能有事呀!」就在這時,外面一陣紛亂,傳來了蒼老的呼喊聲。
「六叔,七叔,輔庭他沒了!嗚嗚嗚……!」姬夫人急忙迎了出去,見到長輩親人又止不住哭起來。
「輔庭家的,節哀呀!輔庭不在了,你一定要保重身體,孩子們也都擔心你呀!」說話的是姬輔庭的本家六叔公,身邊跟著他的七叔公。
這兩位老爺子是親哥倆,在姬氏長輩之中排行老六老七,這一輩就剩他倆了,也算是姬家的活祖宗了。
「六爺爺,七爺爺你們可來了!嗚嗚嗚……!」姬占撲過去跪在地上放聲大哭。
「小占啊,事已至此,難過也無濟於事,快快起來,我們商量一下怎麼把輔庭的後事辦了吧!」六爺爺說道。
「是呀小占,人死不能復生,當務之急就是把輔庭的後事辦好,也能讓他好好安息!」七爺爺又補充說道。
「六爺爺,七爺爺,家父一向身體康健,修為又深,這你們是知道的,怎麼會說去逝就去逝了,我要查清楚之後在給他老人家辦理後事!」姬占帶著哭腔說道。
「小占吶,你是說輔庭有可能是被人害死的,你可有證據?」六爺爺聽了姬占的話,有些遲疑地說道。
「我沒有證據,不過六爺爺,父親昨晚還好好的,今天早上就厭世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姬占又說道。
「孩子,沒有證據就很難查清楚,拖得日久,恐怕對亡者不恭呀!」六爺爺又說道。
「姬占說得對,大哥絕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眾人回頭一看,二先生姬輔庇從外面走了進來。
「六叔七叔都在呀,我支持姬占的想法,我認為他說得對。」姬輔庇又說道。
「莫非輔庇能拿出證據證明輔庭是被害死的?」其實要論起來,姬輔庇和他六叔七叔更近一些,但姬輔庇吃喝嫖賭,為富不仁,人性極差,進來就被他六叔將了一軍。
「啊……,」他六叔的突然發問,出乎姬輔庇的意料之外,「六叔看你這話說的,我哪有什麼證據。我是說報官,讓官府來查不就完了嗎!」原來姬輔庇想把事情鬧大,從中漁利。
「對對對,二叔說得對,就按二叔說的辦!」姬占朝著六爺爺邊點頭邊說道。
「孩子,你確定要這麼做?」六爺爺用眼睛盯著姬占問道。
「嗯嗯,六爺爺,我確定!」姬占不住地點頭,淚流不止。
「唉!輔庭,姬占的想法也不無道理,還請你多多諒解!」六爺爺沖著姬輔庭說道。
「父親,孩兒不孝,讓你老人家受罪了!」姬占說的是報官之後,會有仵作驗屍,其父難免要受刀械之苦。
「既然這樣,就先將輔庭存放在祠堂的寒室里,以便於官府來眼看。」六爺爺的意思就是怕時間長了姬輔庭的屍體會腐壞,不利於辦理後事。
「就按六爺爺說的辦,二叔,那就麻煩您派人去報官吧!」刻不容緩,姬占趕緊安排諸多事宜。
「大侄子太見外了,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二叔馬上派人去秦州府衙報案!」這是姬輔庇最願意做的事了,他就等著呢。
突然發生的變故,讓姬夫人無所適從,她對兒子的辦事能力極為相信,所以沒有提出任何異議。
下午未時剛過,秦州府衙派人來了。一個司捕帶著兩個捕役,還有一個仵作。
仵作先對姬輔庭的屍體周身進行了詳細地檢查,並未發現什麼異常。後來打開他的髮髻,在他的百會穴上居然插著一支梅花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