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嫣紅為婢

很快，嫣紅和翠兒就被牙婆辛氏送進了唐家別院，許久未見，唐璟兒發現現在的嫣紅雖然身形又消瘦一些，但整個人卻精神煥發，而且不再華服濃妝，彷彿洗盡鉛華，整個人變得安然輕鬆起來。

唐璟兒讓玉瀾先帶翠兒下去安頓，然後她和嫣紅在房間里單獨說話，再見到唐璟兒，嫣紅對她感激不已，如今仇人已死，她此生再也沒憾事了。

「施莠竹多謝姑娘相助報仇之恩，自此後願為姑娘效犬馬之勞，還望姑娘不棄！」如今嫣紅已經改為本名，如果可能她想忘了屬於嫣紅的一切。

「施姑娘客氣了，其實在馬虎的這件事情上我並沒有做什麼，是姑娘你自己找到了關鍵證據，也是馬虎他作惡多端，死有餘辜！」唐璟兒很欣慰地看著施莠竹，至少今生她不會因為報仇而被千刀萬剮了，「只是你卻因馬虎之罪而連累成為官婢，怕是一時改不了奴籍。」

施莠竹心裡明白，馬虎被殺的背後逃不開唐璟兒的「推波助瀾」，世人都誤解了唐璟兒，她其實非常地聰明有謀略，而且她有種感覺唐璟兒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經過深思熟慮和籌劃的，只是現在她還弄不清她做事的目的。

但她也不需要去探究這些，唐璟兒幫她報了仇，有生之年只要唐璟兒需要自己也甘願為她儘力，所以一臉釋然地看著唐璟兒恭敬說道：「奴婢早已不在乎是不是奴籍，若姑娘願意收留，就請姑娘賜奴婢一個新名字，也讓奴婢重新開始！」

「你真甘心留在我這裡？」唐璟兒見施莠竹態度堅決地點點頭，臉上笑容也多了，便繼續說道，「那如果我讓你離開江州去別的地方幫我呢？」

「奴婢已是姑娘的人，姑娘讓奴婢做什麼，奴婢就做什麼！」嫣紅現在別無所求，只想報答唐璟兒的恩情。

「聽聞你還會釀酒？」唐璟兒前世就聽人說馬虎有個會釀酒的小妾，不但長得有姿色，釀出來的酒也是格外醇香，當初在京城馬虎可沒少拿她釀的酒來討好別人，只可惜自己並沒嘗過。

施莠竹愣了一下，知道她會釀酒的人並不多，當初老僕死後，她便被一對釀酒的老夫婦收養，這才學了一身釀酒的本事，只不過為了籌謀復仇之事，她倒是鮮少親自釀酒了，唐璟兒竟連這樣的事情都查清楚了。

「奴婢跟著養父養母學過幾年的釀酒！」唐璟兒早已查清自己的底細，施莠竹也沒必要隱瞞。

唐璟兒便告訴她，自己在京城有一家酒坊，那是她祖父唐崇義當初為了自己喝酒方便買下來的，而且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那家酒坊是他要留給唐璟兒做嫁妝的。

唐璟兒可以不要唐家的任何東西，但那家酒坊里有著她和她祖父太多的回憶，她祖父愛喝酒，而她也是酒中女豪傑，以前她常和唐崇義在酒坊對飲到天明，那也是祖孫兩個最覺得暢快歡樂的地方，所以這酒坊她是一定要留下的。

「我想讓你去京城的唐家酒坊做女掌柜，若是你不想再拋頭露面，那就專管釀酒之事，我不知何時會回京，但最長不過半年，我一定會回去，到時候我希望在京城有個可靠的去處，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唐璟兒神色鄭重地看向施莠竹，「若是你願意，以後你就叫酒娘子！」

「奴婢明白！」從嫣紅到施莠竹再到酒娘子也不過一刻鐘的時間，但她卻百感交集，從這一刻起世上再無嫣紅和施莠竹，只有唐璟兒的僕婦酒娘子。

並沒有在唐家別院逗留太久，次日一大早酒娘子就帶著唐璟兒寫給京城唐家酒坊現任掌柜的一封信，還有依舊要同她在一起的翠兒，跟隨著唐家進京的商隊去往了京城。

沒過幾天，前往綺州買糧的關伯也回來了，只不過運糧馬車在進城的時候正巧遇上了戚瀚，他故意找茬說馬車碰壞了他的東西，還要態度強硬地扣留那些糧食。

「大小姐，幸虧遇到了楚王爺，由他給主持了公道，那戚國公世子也不敢太過分，不過看起來戚國公世子來者不善，大小姐這幾天還是小心點好，這個人心術不正、睚眥必報又陰險狡詐，不與他正面為敵最好！」『寧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戚瀚對唐璟兒的糾纏不是一天兩天了，關伯知唐璟兒不怕戚瀚，但唐家今時不同往日，現在惹急了戚瀚，吃虧的怕只能是唐璟兒了。

唐璟兒沒想到戚瀚也來江州了，鍾邵之前說戚國公父子要對付的是明王府，他來江州是不是別有目的呢？自己小哥唐逸駿已經回京了，戚瀚那個人若不是知道他設的局沒成功，一定也會跟著回京的，也不知鍾邵是怎麼應對這件事情的？

天氣越來越冷，唐璟兒也沒打算出門，瑞寧那邊有離伯和肥叔坐鎮也不會出什麼大亂子，而且唐璟兒特意讓唐亮利用他那幫乞丐兄弟將瘋婆婆的話四處傳開，如今江州已有不少百姓開始為可能到來的雪災做準備了。

再加上鍾邵這個封主特意下了命令讓全州百姓儲備黃豆面和冬野菜，雖然百姓們心生疑惑，但他們也只敢私下裡埋怨幾句，還是乖乖聽從了命令。

只是，該來的總會來，唐璟兒就算有意躲著戚瀚，但戚瀚卻不會如她的意，這天一大早，戚瀚的馬車就停在了唐家別院的門口。

「世子爺，這就是唐家別院，屬下打聽過了，這兩天唐姑娘一直未曾外出！」戚瀚的侍從扶著他下了馬車低聲回稟道。

戚瀚抬頭看著唐家別院的大門，雙目似箭，神色冷酷，然後又轉身遠瞧了一眼隔壁的楚王府，整個人變得更加陰沉懾人起來。

「快去稟告你家主人，就說戚國公世子到訪！」戚瀚的侍衛氣勢洶洶地走到門前對守門的唐明用命令的口氣喊道。

唐明也不敢怠慢，慌忙小跑著進去了，不過他沒有先去找唐璟兒，而是去稟告了關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