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暗夜小巷

說到這裡，李信頓了頓，頗為揶揄地看著李南風，「你心軟了？依照我們之前的謀划，沒有統軍之帥，褚家軍已不足為慮，可今日所見這個小郡主看似柔弱，實際上很懂得審時度勢，而且她只用一日的時間就平定了任衛王之亂，出手果斷，頗有幾分褚北河的風範，我有些擔心。」

想到宮宴上褚雲裳看向蕭策時的眼神，李南風唇角微勾，骨節分明的手輕握著花口瑩玉杯，茶末隨著他微的晃動泛起一圈圈漣漪，「有人比我們更擔心。」

李信卻不以為然，「褚家愚忠，就算淵國皇家不仁，褚家也不會叛，這一點我們之前印證過很多次不是，更何況這個小郡主可是選定的太子妃，身份特殊，又有軍功在身，雖然女子不可能做到統軍之帥，可我擔心她將會是凝聚褚家軍的一股力量。」

「那要看這股力量對準的是誰？」李南風起身俯視著李信，肆意狂涓地笑著，「她越是隱藏鋒芒，對我們越有力。」

「什麼意思？」

那雙蔑視皇家宮宴的眼睛，那雙對蕭策充滿恨意的眼睛，似乎在哪裡見過，李南風嘴角牽了牽，「將軍府大喪，若是這個時候她知道陶樂十三郡戰場上的真相，呵！」

「不可，」李信急忙起身制止，「我們討論過很多次，褚家幾位將軍之死是因為我們推波助瀾，若是告訴他們真相，一來只會讓淵國君臣同心，二來等於是我們幫他們肅清吏治。」

「那要看誰說，如何說。我要讓她成為插進淵國皇室心中的一把利刃。」李南風推開窗欞，霏霏雨雪打濕掌心，雪未成形，卻沁心。

李信欲言又止，「你是說他？可他現在……便是他現在立刻活過來，褚家人都是硬骨頭，必然不會助我們。」想了想又道：「不過要是小郡主知道此人還活著，或許還真能改變將軍府的立場，要不？……」

李南風輕輕搖頭，如今的將軍府連自保都是問題，「且行且看吧。」

雪粒子淅淅瀝瀝地，褚雲裳前腳從側門入了將軍府，換了身勁裝從海棠院角門出去，繞去將軍府後的窄巷。

一輛青頂馬車停在不遠處，褚楓看到褚雲裳，立刻從馬車上跳下來，掀起帘子，扶著蘇尚微下了馬車。

褚雲裳摘下斗篷，與褚楓眼神交換之後，目光落在馬車內，裡面躺著一個女子，黑布蒙著眼睛，嘴角似乎有血漬，手臂被反綁著，像是受過刑。

「你答應過我，救出夏簪雪之後，就告訴我雲璽哥哥的消息，」蘇尚微拉著她的手，「你不會騙我吧。」

褚雲裳輕握著蘇尚微的手，朝著褚楓示意，後者會意，立刻牽馬拉著馬車離去。

蘇尚微見狀又急又怒，可最後又哀求她，褚雲裳嘆息，「尚薇，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不會食言，若是有三哥哥的消息，我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不，不……」這樣的承諾她聽了幾百遍了，「我要去陶樂十三郡，你幫幫我。」

「你去了，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