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命運的威力
那五人中的中間一個非常高調的抬槍指向天上,把子彈盡數射完,然後反手一扔。
余加零看在眼裡,思考在心頭:此人為何如此囂張?
「蘇笑川,猶識某否?」此人的口氣極具嘲諷性。
「李純空,你的命真夠幸運呀!」小隊長反唇相譏。
「命!」李純空深深吸進一口氣,「問世間,斗人斗天斗地誰能斗得過命運!」
話罷抬頭仰視那深邃的蒼穹。
命運!這個詞第一次蹦進余加零的人生。不過他還來不及去領會。他只想捉摸眼前的人和事以及這匪夷所思的一切。
李純空猛一低頭,指著蘇笑川,咆哮到幾近瘋狂,「蘇笑川這一天我等了三年你知道不知道?」
余加零先斜睨傍邊的隊長,再又瞄一眼面前的李純空,沒有哪一個有半點弱的跡象。難道他們有深仇大恨?
「李純空」,小隊長不緊不慢地道:「你的計劃是應該三十年後的,然而上天不會讓你活到七十歲,必須提早三十年終結你的生命並你的德行!正義一定會選站在我這一邊。」
「跪下!」李純空吼道。
隨即,後面的人用腳猛踢他們各個後腿,強行下跪。
「我愛一個人有錯嗎?你告訴我?」李純空審判似問。
余加零想說什麼,可是欲言又止。暗思:必須忍住,繼續聽,作一個公道的審判者。
「是沒錯。」蘇笑川道:「但是你不該帶著幾十號人入戶搶人,殺其父母,衛都司的人拿你沒轍還死了五個,當我接到通緝你的命令,恨不能把你碎屍萬段!」
「她爹,」李純空憤然道:「楊發才那老不死的從來就不喜歡我,人前人後都罵我土匪,土狼;她媽黃二花居然說娶她都不配別說娶她閨女;他姐夫,王操宇,那蠢豬揚言說誰膽敢娶他小姨子就要砍誰,這幫王八蛋欺人太甚,通通被我做掉了,我這是替天行道!」
隊長回道:「你要討個說法,就得找個主持公道的人,這裡正好有一個,我左邊的這位兄弟。」
余加零忙道:「願意效勞!」
李純空打量數秒鐘,威脅道:「若有半點偏頗,我第一個斃了你!」
「不敢!請李先生繼續。」
「當初,」李純空語帶幾分悲傷,「你,蘇笑川帶著二十號人惡恨恨地把我追進大松林,我彈盡糧絕正如你們現在一樣,才被逼得跳崖,上天有眼,那根懸崖上的古藤搭球了我;可是楊七妹她……從此離開了我!你說這筆賬我找誰算?」
余加零問道:「請問李先生,你們當時年方几何?」
「七妹她芳齡十八,可可動人,如花似玉;我乃妙歲四十,年富力強,動靜有常,活動起來如狼似虎。一樁大好姻緣活活給這個不懂情調的傢伙逼散,你倒是說說殺他要不要多幾顆子彈!」
余加零作為一個主持公道的人,必須要問個明白,「李先生當時有妻否?」
「有,那兩賤人根本不守婦道,故而我才把愛拿回來給我中意的女人七妹,然而,她還沒好好享受我的愛就升仙而去,全是這個清心寡欲的冷血殺手乾的好事,他得死!」
余加零聽罷心裡大罵:你這個天殺的,如果你是因為事業單身回頭才想起愛情,我豈敢說半個不字?你一個有婦之夫此般淫*心蕩意不知羞恥,縱使腰纏萬貫早該五雷轟頂。然而,背後的槍告訴他,不可衝動!
余加零道:「非老樹纏藤,亦非藤纏老樹。」
小隊長道:「好你個李純空,你不知道殺人償命?光天化日之下入戶搶劫該當何罪?目無法紀,人性俱損,獸性日增;雖腰纏萬貫,來而無道,壞三綱敗五常,惡匪之頭,人人得而誅之,恨不能親手血刃!」
李純空氣道:「強詞奪理,是非黑白不分,既然事情已經過去多年,我也不再固執於往事,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磕三個響頭,從我的雙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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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爬過去。」
一時之間,情況變得兩難。
俗話有說士可殺不可辱。
俗話也有說大丈夫能屈能伸。
這時左右兩邊的兄弟們齊道:「隊長,我等寧願死於刀槍之下,不可苟活於褲頭之底!」
余加零思忖此事必須盡量的拖延,拖一分鐘是一分鐘,急不得,如果有怪物出現更好。
於是道:「李先生,你知道我並非軍人,恰巧於路上碰上一起湊個熱鬧而已,我希望能和你單獨地聊聊,不知尊意若何?」
李純空悶思,拿不定這小子想玩那一出,又自負地想:難道我還玩不過你?「你說,可別給我耍什麼花樣。」
余加零:「你是親眼所見的,現在的鐵壟鎮所有的房屋全數倒掉了是也不是?」
「是人都知道。」
「你知道天石城的商務銀行在鐵壟鎮開分行不?」
「不可能在此地開分行。」
小隊長此時臉上閃過一絲驚喜,大概是知道余加零的妙計。
「錯!」余加零道:「恰恰是該行在天石王國版圖內的最大分行。」
「哪又怎樣?」
「怎樣?據我了解,業務相當可觀,西部通用貨幣說不定正大袋大袋的放在地下室。」
李純空彷彿被開悟了一樣,繃緊的臉上有了緩和的跡象。果然錢是個好東西,一談到它,連床上的活動都可以先停下來。
「你有何高見?」李純空忙問。
「先生既然有此誠意,何不讓我方站起來,說實話地板太硬了。」
「平身!」李終空想當皇帝了?
余加零暗罵,天殺的,把自己當皇帝了。但情況所逼不得不忍。
雖然都站了起來,但背後的槍還是妥妥噹噹地對準他們的背心,前面的槍也沒有放鬆分毫。
余加零接著道:「此事發生幾天以來,無人敢進,進者死得骨灰不剩,然而我等進來有幸得活,何故?此乃天意讓我兩家握手言和之先兆也。李先生何不拋棄前嫌,順從天意呢?」
蘇笑川抓住李純空有所動搖的機會,又急道:「如李先生實有誠意,我方並非榆木腦袋,此所謂合則共贏斗則兩傷。若聯手刨開金庫,分而據之,何不美哉?倘若遲誤,各路盜墓玩家行動起來,悔之晚矣!」
余加零聽之暗喜。
李純空徹底動搖了。
「很好!」他有點得意,「我方會監督你方工作,收益我方佔九成,就這麼定了!」
繼而,他命令道:「走!」
於是,像押罪犯一樣,槍頂著他們的背,由余加零帶路。
銀行就在廣場前面的路左邊二百米。一棟兩層的房子,上層已被魔邪力量摧毀,下層傾斜,門已被倒塌下來的殘垣斷壁封堵。
由於沒有工具,各個只得用手搬出牆塊扔棄邊上。
匪幫的人則無一參加,皆於傍邊監督。
「川哥!」余加零悄悄道:「接下來難搞了。」
「不急!」蘇笑川道。
「我倒希望有什麼怪物出現,好找法子弄死他們。」
「那當然是好,可是這該死的怪物正需要它的時候死活也不出來。」
「快點!」李純空叫囂。
「他娘的,我們成了奴隸了!」隊長深感不滿。
他們又是刨又是搬手拿斷磚頭作工具,噼里啪啦。半過小時過去,進展卻不大。
突然余加零刨出一把尖刀。
「川哥,看!」
「有了!」蘇笑川一看不禁驚喜。
「有了?」
「對,我會用這把要挾他,叫他乖乖聽話。」
「很期待表演!」
此時明月已當空了。
隊長可不是白當的,他具有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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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人的能力。要是在廣場上徒手出手,這隻老狐狸必會拿兄弟做人質,搞不好他也得死。必竟他沒有槍,起初人員分散,遭到對方先行下手。而現在,他要找准萬無一失的機會,讓對方猝不及防。
他側著身子,一邊做活,一邊隨時盯緊李純空的一舉一動。
機會來了。
李純空正要點一隻煙,打火的一瞬間,蘇笑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過去,左手抓緊他的頭髮,右手的尖刀橫在喉嚨處。
「都別動!」蘇笑川猛吼一聲,又拉他退幾步。
所有的槍都朝向這邊,但他的前面是李純空,無一人敢開槍。
這時所有的勞動者均已無聲無息地進到傍邊的小巷子。
余加零路熟,帶著大夥繞道去廣場拿被迫丟掉的刀。
「我再說一遍都把槍放下,好好談!」蘇笑川又用了一點力,李純空感到真真切切的通,才無奈叫道:「都放下槍!」
聲氣里夾雜幾多苦澀,也許他知道大勢已去一如殘燈末廟。
眾匪只好溫順地武器放下。
「都到廣場去!」蘇笑川吼道。
眾匪前走,蘇笑川挾持對手於後。
接近廣場,余加零們已綽起刀走來。
蘇笑川大聲喊:「兄弟們刀下留情。」
倘若慢了幾秒必然有幾條人命倒下。
蘇笑川又道:「匪幫人員,我要的只是李純空,其餘的你們可原路回去,三分鐘內不走者格殺無論!」
眾匪一轉,身子好似受驚的兔子。
蘇笑川從后一腳,踢匪頭跪下。
「有道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蘇笑川道:「李純空,你要是肯棄惡從良,也許還是一個小有用的人才。」
李純空「哼」的一聲道:「棄惡,從良,人才,你說得好輕鬆哪。我知道我犯過錯,當我改正的時候誰會用一個正常的眼光看我,若大的世界無有一處容得下我這樣一粒埃塵。
「人活著,就要吃,就要穿,當我從良的時候才發現我是多麼的卑微;既然於白晝找不一絲尊重,為何不選擇黑夜苟且偷生?
「你們看我那幫手下,這些婊*子養的是何等的無情啊!
「願來生做一隻會飛的小蟲,穿行在荒草林木間!」
他說完把自己的頭猛然撞向突起地的地上的尖石,結束了生命!
蘇笑川嘆道:「我真的沒想到要殺他,只打算把他交給組織上。」
大家非常累了,他們移步到廣場裡面的休閑長凳坐下來休息。
余加零顯得幾分茫然與失落。
他對敢死隊的人道:「你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這裡的情況基本清楚,待到天明便反回!」蘇笑川道。
余加零正想閉上眼睛打個盹,他有兩天未好好的睡上一分鐘。
然而,當他沒有鬥志和憤怒的時候,那頭痛就會隨之到來。現在又發作了!
他疼得不停地雙手拍打!
「你怎麼了,兄弟?」蘇笑川問。
「我頭巨痛!」
他臉色蒼白,冷汗冒出。
「你太累了!」蘇笑川在他前面蹲下來。
余加零感覺到腦殼欲裂,眼冒金花。
蘇笑川見狀,立馬以命令的口吻道:「回天石城。」
又對余加零道:「兄弟,挺住,我這就帶你去天石城醫院!」
言畢,只見鐵壟鎮上空一道閃光,旋即「喀——嚓」一聲,猶如大樹拆斷的聲音,幾十道晶亮的閃電落下。
三秒鐘后一個仁慈的、宏亮的、浩氣凜然的聲音傳來。
「零……蛋!」
余加零聞音,叫了一聲「老不點」便昏迷過去,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這一幕幾乎嚇呆現場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