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殘地缺
有殺氣?
姜山藥神色一驚,眨眨眼,彷彿在問:有人來殺我了?
「不知道殺你還是殺我。」
陸白放開她的嘴巴,搖搖頭:「不過,殺機瀰漫,凝而不散,籠罩在四周,來人,功力不在鬼陰夫人之下。」
以前,他還以為殺氣殺機什麼的不存在。
但昨夜一戰之後,陸白劍心通透澄凈,洞察秋毫,能夠敏銳地察覺別人對自己的善惡敵意。
以及,殺機。
此時此刻,狂風暴雨,一縷殺機,宛如黑暗之中的毒蛇,虎視眈眈,無比的清晰。
「有多少人?」
姜山藥小心翼翼下床,從葯簍里提出一把銀色的峨眉刺。
「一個……不,兩個。」
陸白走到窗邊,伸手摁著木牆。
一重一重的無形內氣,通過木牆,傳導到地面,融入客棧地面的積水之中。
嗡。
一圈波紋漣漪,竟從大雨積水擴散開去。
黑夜之中,無人看見。
就這樣,陸白靠著這一手精妙絕倫的真氣操控,感應到方圓百丈所有的生靈存在。
也感應到那兩個深厚內功的殺手存在。
一個,在對麵茶樓。
另一個,已經從後院摸進來,來到牆根處。
直線距離,十六丈!
「我們報官?」
姜山藥聲如蚊吶問道。
「你不是鎮撫司的人么,你就是官。更何況,敵人已經近在咫尺,報官已經來不及了。」
陸白雙眸變得平靜無波,如萬年古井。
「那怎麼辦?要不,你先逃吧?」
姜山藥咬咬嘴唇,有點害怕。
「不用。」
陸白收回手,走向門口:「走吧,你帶上傘,跟我去會會他們。」
「啊?」
這一句話,完全出乎姜山藥的意料,但見到陸白已經走出門,一咬牙,還是拎了兩把油傘,連忙跟上去。
於是,兩人下了樓,也沒吵醒趴在桌上瞌睡的小二,直接出了門。
嘩啦啦。
瓢潑大雨狂下。
姜山藥一手打開傘,就要撐到陸白頭上,為他擋雨。
「不用了。」
陸白擺擺手,提著銀劍,就向著小鎮之外走去。
雨夜帶劍不帶傘,這才是劍客該有的風範。
見此,姜山藥只好自己撐著傘,領著峨眉刺,亦步亦趨地跟在陸白的身後。
時不時地,還偷瞄四周。
像一隻跟在大象后的膽慫小象。
奇怪的是,那藏在暗中的兩人並沒有立刻動手,而是借著夜色雨聲,隱藏在四周建築的角落黑影,不遠不近地吊著。
雙方出奇的默契。
一直到了小鎮之外。
陸白站在凌雲渡的石牌坊下,轉身望著空蕩蕩的大路口,開口問道:「兩位朋友,你們跟了這麼久,還不現身么?」
話音剛落。
唰唰。
黑暗之中,憑空飄出兩道人影,踏著水花,落在三十丈外。
兩人皆是身披黑袍,看不清面容,但身高竟是一樣,分毫不差。
「小子年紀輕輕,真氣大圓滿,難怪有如此底氣!」
「不知天高地厚!交出姜山藥,不然照樣殺死你!」
兩人同時開口。
透著幾分蒼老的聲音,如同左右聲道一般,同時傳進陸白的耳朵。
「不好!是邪王的兩個師弟,天殘地缺!一母同胞!連體而出!分開之後,一個缺了腿,一個缺了手!但兩人合練一門陰陽兩儀刀,殺伐無雙!令人聞風喪膽!」
姜山藥花容失色,滿臉驚怕。
聞言,陸白挑了挑眉頭。
難怪這兩人一個衣袖空空,一個褲頭蕩蕩。
「原來是天殘地缺兩位佬前輩。二位,看在我爹陸天元的臉面上,可否放我們一馬?」
陸白依舊淡定從容,平靜說道。
「你爹原來是陸天元?難怪小小年紀真氣如此雄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