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詩會
「軒哥！」鍾離凰傾老遠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小表哥的背影。
一行倆人齊回頭，一個是聽出來鍾離凰傾的聲音回的頭，一個是因為身邊人回頭所以一起回頭。
「笙兒，你怎麼在這兒？」万俟城軒沒想到會在這裡和她遇見，有些許激動。
等人走近了，劉北渚才反應過來，這就是城軒口中的妹妹，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長公主。
他不著聲色打量著對面的人，少女十四五的模樣，明眸皓齒雖然帶著面紗，卻也遮不住艷麗美貌。
她一身天藍色廣袖流仙長襖，配著枇杷山鳥褶裙，身上的飾品的沒有及其出眾的價位，低調內奢。
與此同時，比起他不著聲色的觀察，鍾離凰傾就顯得明目張胆地多了，「軒哥，這位是？」
不知道為什麼，劉北渚心裡有些失望，她不記得自己了。
街上人多眼雜，三人走進了旁邊的一家茶樓，以倆人的身份，掌柜的立馬將人迎進雅間留逢安守在門口。
「劉家次子劉北渚見過長公主殿下。」
鍾離凰傾歪著頭打量著他，「不必多禮，你是軒哥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
之前是高高在上矜貴的長公主殿下，現在倒像是一個人畜無害的鄰家妹妹。劉北渚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她。
這人比自己大了幾歲，現在應該是二十齣頭了，看著確實比軒哥穩重得多了，「出門在外，不必拘禮。」
這時，鍾離凰傾歪著頭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我說怎麼看著有點眼熟，你是此刻科舉的榜眼。」
見她想起來自己，劉北渚的笑都真情實意了不少。
幾人寒暄了幾句，万俟城軒才依依不捨地和她告別。
——
只是鍾離凰傾沒想到這麼快就又碰到了劉北渚。
正在詩會外頭徘徊的鐘離凰傾眼尖地看見個「熟人」，眼神一亮，「等等我。」
劉北渚聞聲回頭，只見一個略施粉黛戴著面紗的小姑娘蹭蹭蹭往自己這裡跑來，「早呀北渚兄長~」那人不一會兒就來到了他面前，笑靨如花地問好。
今日她身穿鵝黃色素絨繡花襖子配織金撒花滾邊裙，頭上只有一隻蝴蝶纏花。
劉北渚先是蹙眉，這是誰？隨即反應過來後下意識行禮，「參見。」鍾離凰傾見此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生怕鬧出點什麼動靜。
「在外面不能叫殿下，要叫黎清，我現在是你遠方表妹。」鍾離凰傾糾正道，在外面無論是頂著公主身份還是右副都御史身份都不方便，誰讓劉北渚撞了上來，這不是正正好。
「好好好，黎清妹妹。你今日怎麼一個人在這兒？你的護衛呢？」劉北渚看向她身後，她怎麼一個侍衛都沒有帶。見此他不禁蹙眉，這要是出了什麼事，自己估計也脫不了關係。
哪知鍾離凰傾有些不好意思道，「逢安被我派出去取東西了。本來軒哥答應我帶我去詩會玩，可惜他臨時有事脫不開身，詩會沒有名帖進不去，這不，我只能在這裡溜達。」
說著，隔著面紗劉北渚都感覺到此時面前的少女似乎羞紅了臉。
鍾離凰傾心想，詩會這種地方，多是有才氣的文人墨客，看看有沒有可以拉攏用的著的小書生。
雖然科舉剛剛結束，但就前三甲她是一點心思都沒有，還不如來看看小書生。
「這有什麼的，草民，咳咳，兄長帶你去。」
「兄長真好。」一聽有戲，鍾離凰傾眨巴眨巴亮晶晶的眼睛。
——
「北渚兄你今日怎麼有興緻來詩會，這是？」倆人一進場，就有熟人迎了上來。
來的的尚書家的獨子，方逾明。也是這場詩會的籌辦人。
見到他，方逾明納悶得很，北渚兄不是一向不喜歡來詩會的嗎？比起詩會，他更喜歡圍獵馬球這些活動。
特別是這位榜眼已經放下了話，科考結束以後，所有人不得在他面前咬文嚼字。
據說是考前被拘在家中天天勤奮用功看書都快看吐了。
怎麼這才多久，今天不僅一反常態地主動來了，還帶了個小姑娘？
「這是我遠方表妹黎清，最近剛到京都，我帶著來見見世面。清兒，這是方逾明，方尚書家的公子。」他笑吟吟地介紹，被介紹的小姑娘靦腆地笑笑。
表妹？別人不知道他怎麼會不知道，北渚兄哪兒來的什麼遠房表妹。方逾明古怪的眼神在兩人間遊走，該不會是小情人兒吧？
看著挺小的，嘖嘖嘖，禽獸啊。
他們年齡也沒差幾歲，「清兒……妹妹。到了逾明哥這兒就和到了自己家一樣。」
其實按輩分，他們都要叫劉北渚一聲叔，可是說真的年齡也沒差幾歲，叫叔真的叫不出口。
「嗯嗯。」小姑娘乖巧的點點頭。看她這樣子，方逾明又在心裡罵了幾句禽獸。
還沒等他再說什麼，遠處，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直奔幾人而來。
少年身穿寶藍色暗紫紋雲紋團花錦衣，看著又是個富家公子。
「哎哎哎，這是哪兒來的小妹妹，讓哥哥瞅瞅。」
小姑娘被他地痞流氓似的樣子「嚇」地後退兩步。
表面：嚶嚶嚶好可怕。
心裡：可不可以踹他一jio……算了，今天穿的裙子，要注意儀態。
「沈淮！」劉北渚警告似地瞪了他一眼，伸手把小姑娘護在身後，「骨頭癢了？」
「呦，護得這麼快，小情人？」見他護著，沈淮更加好奇。
「沈淮，你在胡言亂語什麼，看我今天不扒了你的皮。」說著，劉北渚下意識去瞟身後的小姑娘，還好還好。
念在十年兄弟的情分上，哥是真的不忍心看你今日折在這兒啊。
其他人不知道她的身份那是不知者無罪，他可不是。
那天宮宴結束后，劉北渚可是又特意去打聽了這位殿下，那可絕對不是表面上看著這麼溫和，絕對是個狠角色。
連自己的父親提到她都是沉著臉勸告自己和她保持距離。
沈淮哪知道他的小九九，見他護得緊，眯著眼一臉黑線，「不是就不是，你急什麼。別讓小妹妹看了笑話。妹妹，你叫什麼呀，以後淮哥帶你出去耍，哎呦。你還真下手，劉北渚，別以為我打不過你。」沈淮躲閃不及，硬生生挨了他好幾下。
只是他這才硬氣了沒幾秒又開始乖乖認慫，「我錯了，錯了，真錯了，你離我遠點。」
看著他們打鬧的鐘離凰傾輕笑，心想，別說，這幾人還挺有意思的。
這時的她已經開始評估劉北渚的可塑性。在前世，這劉北渚也是個狠角色，只是最後折在了曲城疏身上。
鍾離凰傾沒注意到的是，正在打鬧得越來越遠的兩個人在她沒注意到的時候相互交換了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