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忠烈之士
可是追擊的幾人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想法,領頭的男人一個眼神指令,手下幾人立馬意會。
他們得到的命令是生死追殺。什麼是生死追殺,主子一旦下達生死追殺令,他們這些死侍就要拼盡一切殺死目標,除非被反殺,不然生死追殺令不休。
也就是說,他們想要活著回去,只能是殺了目標對象以後「凱旋而歸」。
「啊!」只聽莫名爆喝一聲,抱著雖死必達的決心死死握住劍柄。
眾人群起而攻之,一幫人混戰作一團。
「別再做無謂的掙扎,今天,你必死無疑。」
莫名猩紅的眼瞪著這個說話的男人,「那便試試。」
這個男人看樣子是他們的「領頭羊」。雖然幾個人穿著都一樣,可是,明顯他的刀和其他人有所不同。
其他人的刀柄都是深棕一色可以任何紋樣的,只有這個男人,他的刀柄顏色漆黑,上面攀附著從未見過的紋樣。
不等他有什麼思考的時間,亂刀如雨鋪天蓋地而來,莫名吃力躲閃,趁著交戰的男人一擊不成再次舉刀之際,眼疾手快一刀斃命。
與此同時,「呲——」利刃從背後劃破衣衫刺入皮膚,背後的人一個使勁,莫名不可置信地低頭,他看見滴著血的刀刃穿過他的身體,在胸前綻放出一朵「血花」。
這柄刀就這麼刺穿了他的身體。
也許是明白自己此次真的在劫難逃,「啊!」
莫名發了狠,既然今天自己必死無疑,那死之前他也要帶走一個。
從自己被刺入的位置,莫名飛快推測,對方和自己身形差不多。
只見他左手突然抓向自己後面的人,正好扼住後面人的脖頸,讓對方在此一瞬躲避不得,與此同時另一隻手手中的劍迅速調轉的方向,原本對著敵人的劍對著自己的身體拼盡全力一送,「呲——」
「啊!」後面的人著實沒反應過來,這個男人竟然對自己都能下這麼狠的手,可惜,等他下意識想推開莫名的時候,自己已經被那柄穿過莫名身體的劍刺中了心口。
他雖然不像莫名一樣慘烈地被刺穿,此刻也是身負重傷。
「大人!」手底下的人這下反應過來,慌忙分開兩人,「嘭噠。」
沒了支撐點,再無力氣的莫名向旁邊倒去。
死不瞑目。
「大人!」與此同時,領頭的男人也倒在了其他人的懷裡。
原本就深的傷口僅僅這麼一會兒,竟然開始潰爛,人也沒了意識。
「咔嚓,咔嚓。」身後傳來踏過枯枝的聲響,「救不活了,劍上淬了毒。」
幾人回頭,是一個穿著淺灰色道袍的中年男人。
「司馬莊主這可如何是好。」一隻隊伍的大人死了,剩下的人即使活著回去,也只能被充進其他隊伍。
那他們往後日子就難了。
大人是他們對隊伍中的領頭人的尊稱。
沒錯,死了個人而已,對於他們這群亡命之徒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可偏偏死的是大人。
他們關心的不是死了個人,而是關心自己以後的命運。
這個被叫做司馬莊主的男人笑到,「七閣不是死完了嗎?」
「啊?」
「什麼?」
司馬遷安解釋道,「不過死了個大人,又不是你們殺的,怕什麼。況且,大人死了,你們不也就自由了,為什麼要這麼想不開還要回到那個吃人的地方。」
大人之所以是隊伍中最重要的一個領頭者,而且上面的人為了穩住大人在隊伍中的地位,還賜予了他們可以管理好挾持住這個隊伍的底牌。
聽者瞪大了雙眼,隨即反應過來,一個個向司馬遷安抱拳,「謝司馬莊主指點。」
幾人沒想到這輩子在死之前竟然還有能脫離這裡的機會。
司馬莊主這意思不就是,七閣在這場追擊中全部死亡,而司馬莊主作為見證人會上報,為他們銷戶。
「等等。」見幾人這就要走,司馬遷安出言攔住了他們。
「司馬莊主還有何吩咐。」剩下的幾個倖存者有些不安。
司馬遷安依舊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樣子,這意思他的可怕之處,也因此,江湖人稱他笑面閻羅。
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是莫名的屍體。
男人慢慢走上前蹲下,看著他死不瞑目的樣子道,「倒也是個忠烈之士,要不是立場不同,或許還可以結交一下。」
布滿老繭的手拂過他的雙眼,卻沒能讓它閉上。
他嘆了口氣,「把他埋了吧。」
「哦哦,好。」
一幫人被他這番嚇得心臟都差點跳出來,本來以為是什麼大事,原來只是這樣。
應和完,幾人迅速攏了上來。
立場不同,各為其主。
不過,大家也都是打心底里敬佩這種忠烈之士。
司馬遷安一走,幾人紛紛鬆了口氣,手忙腳亂地把莫名的屍體拉到一邊。
什麼用刀刨地的,用手的,用樹枝的,五花八門應有盡有。
明明是解放了,幾人心裡也高興,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他們目光相撞,發現每個人都是這樣。
明明自由了不是嗎?
「你們……以後打算怎麼辦?」用刀刨坑的男人道。
「不知道啊,我打算先回老家,或許找個殺豬的活兒乾乾,能養活自己就成。你呢?」
他手下動作不停,邊挖邊道,「我連我老家在哪裡都不清楚,可能,就此浪跡天涯了吧。」
他們都是小時候就被買或拐來,被訓練成了殺人機器。
不想死?那就殺人。
來的時候稍微大一點的人,可能還有一點以前的記憶。
小一點的,像他一樣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到頭來,除了訓練,殺人,什麼都沒剩下。
「要不我們合夥開和肉鋪吧。平常殺殺豬種種菜。」另一個人提議道,他撓撓頭,「畢竟,我們除了殺人的手藝,沒啥值錢的了。」
這倒是實話。
大家紛紛附和。
如果有機會選擇,他們都巴不得天天殺豬種菜。
「對了,他叫啥?」
正要立碑的時候,拿著刀準備刻字的男人頓住了。
任務通常都是下達給大人,他們負責殺就完了,這可真不知道名字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