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挨揍
眼看著日頭沒那麼足了。
秋月和秋陽決定今天早點回去,阿娘的手還是腫著的,需要幫忙著換藥。便把今天砍的小樹紮成了一捆背下了山。
還沒到家遠遠地就看到自己家的煙囪冒著裊裊的白煙,秋月就知道自己的阿娘是閑不下來的性子。
和秋陽趕忙到回家一看,阿娘那隻臃腫的手叫她用布纏著掛在了脖子上,一隻手正在用瓢子盛水洗菜呢。
「阿娘,說了等我們回來做家務,你好生歇著,就知道你不聽。」
秋月嘆了口起很是無奈地說道。待一看她那隻掛起來的手更是心驚肉跳。
秋月瞪了自家阿娘一眼:「娘呀喂,手都腫成小腿了你還不安生,你這是要嚇死我們嗎。」秋月實在不知道自己家阿娘怎麼這麼神通廣大了,既然能靠一隻手就能將另外一隻手用布條纏了還能掛脖子上。
忙把阿娘拉出了廚房,趕回了房間。
秋月娘還是不肯,說呆在房間里悶,說什麼都要搬一張兀子坐在灶房裡,秋月說不聽她,也就隨她了。
秋陽也拿了一個砂鍋,將一副葯剛剛盛水煎了下去。發現大鍋里的水都是熱的,也忙不迭地回身瞪了一下自家娘親。
秋月娘被這一雙兒女瞪地發虛,就忙說道:「我也就是一隻手受傷了,我不還有一隻手嗎。」
而後見兩個孩子的臉色還是帶有一點慍怒,忙又補充道:「剛你們姨娘過來了,是她搭了把手幫我纏好手的,還幫我擦了身子才剛回家去了。」說完心虛地坐在了兀子上,一隻手搭在膝蓋上扣呀扣,好像自己才是孩子一般。
秋月無奈之餘只得將草藥膏拿了過來,把阿娘纏在脖子上的綁帶解開了,又搬來一張高一些的凳子,將阿娘的手放了上去,解開了昨日里敷的草藥。
手還是高高地腫著,敷了草藥的一周也被草藥染了色,傷口雖是不大但有點往外翻,還能看到被刀割開的肉口顏色也變了,秋月心口都微微顫抖著。
秋月娘看了看秋月,伸手拍了拍她腦袋安慰道:「沒事,就是看著嚇人,你怕這些,往後等秋陽來。」
然後伸長脖子往灶房門口把秋陽喊了進來。
「阿娘往後你別這麼固執了,好好歇著不行嗎,什麼活好了不能幹,非要這個時候逞強,這不還有我和阿姐嗎。」秋陽雙眉緊蹙,一邊說落著自己阿娘,一邊手上三下兩下上好了葯。
為了改掉這個阿娘這個操心的毛病,秋陽狠著心將阿娘趕到剛到裡屋歇著去了。
秋月則像往常一樣,餵了院子里的雞鴨,再把院子里的一小塊菜園子澆了水,等活都幹完了,秋陽也做好了晚飯。
一家三口圍著灶台簡單地吃著晚餐。
突然院門被人砰砰砰用力捶著,聲音很是凌亂地喊著:「福嬸子......福嬸子!」
秋陽聽著外面焦急的聲響,怕是有什麼事,叫阿娘和阿姐在灶屋裡呆著,自己走了出去。
拂打開院門的門縫一看,是村尾的嬋娟嫂子,她一臉驚慌失措披頭散髮的樣子,准又是被廣慶大哥掐架了。
秋陽無奈只能把門再打開了一點,把人讓了進來。
只看嬋娟熟門熟路就奔進來灶房,邁過門檻的腿明顯地打著顫,她也不看眾人,一個勁的往柴垛那邊躲,躲好了期期艾艾地朝幾個人看過來。
秋月被嬋娟嫂子這一看,瞬間就被嚇了一跳,只見平時愛打扮的乾淨妥帖的嬋娟嫂子,此刻披散著頭髮,扎頭髮的頭繩還半掉不掉的鬆鬆的掛在頭上,披散的頭髮蓋住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鼻樑處還裂開了一個小口,半張臉都糊了血,一張臉都腫了起來。
眾人嚇得趕忙放下了筷子,秋陽扭頭就急忙地出去尋能用的葯去了。
秋月娘倆也三步並作兩步地上前,結果人還沒到跟前,嬋娟就已經低低地抽噎了起來,兩行眼淚從她早已經浮腫的眼眶裡咕嚕咕嚕的往外冒。
秋月娘看她一臉也不知道傷了幾處,怕她的眼淚流到傷口,忙問道:「嬋娟不哭不哭,在嬸子這裡沒人敢欺負你,跟嬸子說說你這是怎麼了?」
嬋娟隔了霧蒙蒙的眼淚望著秋月娘:「福嬸子......我真的......真的恨不得去死了算了,我真的想去死了算了。」
秋月娘一聽就明白了:「廣慶......廣慶那個王八羔子又打你了,真是個天殺的,自己的媳婦也能下得去這個手,你等著,嬸子這就收拾他去。」
秋月娘聽完,頭頂都冒煙了,也顧不得自己還腫著一隻手,就掄起旁邊的木棍,就要找人去。
嬋娟和秋月忙一前一後的拉著她娘。
「福、福嬸子,你別去了,我知你是心痛我,你肯留我在這避避,我已經很感謝了,別為了我髒了你的手,你、你別去了,福嬸子。」嬋娟顧不上自己滿臉都疼,緊緊拉著秋月阿娘的衣襟。
秋月娘臉色一白,只見嬋娟伸出的拉著已經的手,也是滿是血漬。
秋月娘也知清官都難斷別人的家務事,何況是自己,便又似恨對方不爭氣地道:「你這又是何苦呢,以前怎麼勸你也不聽。」
嬋娟垂下頭,眼淚撲簌簌的往下墜:「他說什麼都是孩子的爹,他也不是一直這樣的,就是就是喝了點酒,加上......加上婆母又填點油加點醋的,他才動起手來了。」
知怎麼勸是沒什麼用,大家都只得幫嬋娟擦洗一番,上了葯,留她住了一宿。
果然第二天天還沒亮,酒醒后的魏廣慶就耷拉了腦袋,一副悵然若失知錯悔改的樣子,就敲門來找自己的媳婦了。
要不是昨晚看到嬋娟姐的樣子,怎麼也看不出來這麼個看起來憨厚老實的廣慶哥打起媳婦來這麼下得了手。
廣慶大哥看到自己媳婦臉腫的差點認不出來,臉上除了青紫還有幾個血口子,心中更加愧疚,忽地一下跪到了地上,扇了自己幾個大嘴巴。
秋月娘臉上沒什麼表情淡漠地道:「你也別在我面前裝樣子了,再有下次,我直接喊人把嬋娟接回家了。」
按理秋月娘柔柔弱弱的樣子,廣慶是不怵她的,可秋月娘家和自己媳婦娘子有沾親帶故的關係,便也多了一份敬重,於是悶悶道:「我發誓再不會動手了,福嬸子你信我。」
秋月娘看都不想看他一樣:「我信你有什麼用。」
廣慶知她的意思,這會連臉也不要了,一把撲過去,牢牢的抱住了媳婦的雙腿。
看得眾人都是滿臉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