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沉默
事情是這樣的,男生a喜歡男生b,但女生喜歡男生a,男生c喜歡女生,關鍵是,男生b不喜歡男生。
然後,男生c給大家都約出來了,說是要說清楚的,結果說到一半談崩了,小女生要臉,氣急攻心,當眾非要說這幾個男生搞同性,但自己又不好意思說這個詞,一來一回就變成了抓流氓。
梁京:「……」
問題來了,毛都沒長齊呢,就開始玩雙性混合四角戀了,還敢在外面大聲嚷嚷,現在小朋友都這麼厲害了?
梁京揉了揉眉心,心說自己這是造了什麼孽了,萬一教壞了小孩子,回頭就麻煩了。
兩個小時后,四個孩子痛哭流涕完,各自被塞上了車,回家找媽去了。
而她嗓子要冒煙,一口氣喝了兩杯水才平息下來。
期間,她還抽空發了條微博。
她動了動肩膀往外走,目光觸及那一盤水果,忽然想起來了什麼,不經意似的說:「對了,小王哥,我的額度好像還剩不少,月底就要清零這個季度的了,你幫我刷了吧,隨便買點什麼都行,給大家分一分,最近大傢伙兒都辛苦了。」
「皇后」每個月給員工一定金額的補助,並且員工本部消費酒水打三折,但大部分都會留著,在對街那家便利店可以直接刷,季度考核前百分之五十的員工還可以直接提現。
小王本來只是來關心一下樑京的,畢竟自己一個蹲過號子的人能得到這份工作實在是不太容易了,誰知道每次他才開個頭,人梁京就把人情還給他了,就跟這次一樣,就像是她也知道自己沒什麼錢但還是自掏腰包給買了果盤似的。
來不及拒絕,梁京人已經走了。
眼看著午夜場就要過去了,梁京也該去干點兒正經的了。
八樓靜悄悄的,梁京駕輕就熟進了會議室,袁荷也在。
那杯威士忌似乎是個聚寶盆,現在還是滿的,但定睛一看,地上分明還有一個空酒瓶。
梁京關上門,去取了個杯子回來,從她杯子里勻了一半過來,坐下。
八樓算是行政區,沒有老闆過來,這邊基本上就倆人,袁荷和梁京,是辦公場所,也是生活區域。
這就相當於她們不僅做了這麼多年的同事,還做了這麼多年鄰居。
「我記得我才看見你那會兒,你跟個刺蝟似的,摸你一下扎一手血,不摸你還得扎一手血。」袁荷陷入了漫長的回憶里,記憶里的梁京跟現在天差地別,就像是兩個人一樣。
那會兒袁荷還沒上八樓,天天沒事兒就待大廳隨便看,梁京那張酷似某當紅女星的臉,可真是給她賺了不少關注,哪怕路過條狗都想看她一眼。
但這個小丫頭不知道有什麼心結解不開,天天冷著一張臉,跟誰都沒好臉色。
後來慢慢的好了,也逐漸能說上話了,袁荷也調崗了,做了管事,當然倆人溝通的機會就更多了,但她們真的熟悉起來還是那一回……
那回有個姑娘喝多了被人佔便宜,那男的仗著自己人高馬大,左青龍右白虎脖子上還紋了條狗,嚇的人姑娘根本不敢說話,袁荷還沒來得及處理,梁京就給人開了瓢,用的是黑桃。
後來當然罰了錢,還寫了檢討,但梁京分明渾身上下都寫著有下一次老娘照打不誤。
幾年過去了,那個會一言不合就上去給人開瓢的衝動率性小妹妹,已經變得沉穩有分寸了。
「那天晚上你那通電話,我的確發現不對了,但是我沒說。」
袁荷咂了咂嘴,扭頭問梁京:「你想知道為什麼嗎?」
梁京搖頭。
「因為,我不想。」
袁荷笑笑,她問:「帶煙了嗎?」
「你不是戒了嗎?」
「就一根,沒什麼事兒的。」
梁京沒說話,連盒子跟打火機一起沿著桌子推了過去。
接過來看了一眼,袁荷笑道:「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抽點上檔次的,明明不缺錢,也沒有地方花錢,怎麼不知道對自己好點呢?」
但她還是點了一根。
梁京不予置評。
袁荷嫻熟的吞雲吐霧,然後終於給了正面回應,她說:「我就是不想細究這些東西了,我知道不對勁了,怎麼呢?」
「我是蝙蝠俠嗎?非得拯救世界?」
「我就是不想去追查了,不想去計較,你到底是自己掛了我的電話,還是你遇到了危險。」
「從某種程度上講,說不定遇到你才是他們的危險。」
「我不想幹了,行嗎?」
「你要說我一時大意可以,你要說我蓄意害你也可以,隨便你吧,反正我不想幹了。」
從語氣上看,袁荷已經擺爛擺到了極致。
梁京無話可說,一時間居然覺得這個理由可以接受。
救她又不是別人的義務,保護人民和人民的財產安全,那是警察叔叔的事兒。
她接受這個說法。
梁京起身拿走自己的煙和打火機,然後轉頭走人。
「京京!你相信平行時空么?有沒有一種可能,在另一個時空的你,其實沒有經歷這些呢?」
她走得乾脆,一眨眼就沒人了。
袁荷抬頭看了眼天花板上隱蔽的攝像頭,喝了口酒,喃喃自語道:「我就是不想管你了,我沒想害你,而且你不都說了你沒事……」
攝像頭緩緩動了個角度,對準了門口,然後又轉了回來。
另一邊,一時氣悶想出去吐口氣的梁京在二樓露台遇上了個年輕小姑娘,小姑娘珠圓玉潤,可愛又純欲,上來就撞到了梁京,虛虛扶了人一把,她懷裡多了封信。
紙質版的。
這年頭,除了情書和rmb,居然還有別的東西是紙質版的。
梁京震驚之餘還有心情開玩笑,但她看完那封信,就笑不出了。
本來氣場二米八的御姐瞬變慌亂土狗,送信的小姑娘默默點評道,還錄了個簡短的視頻,打算回去交差。
小姑娘沒看到的是,拿著那封信臉色鐵青的梁京在進入監控死角后無所謂的撕了那封信不說,還無所謂的,上了八樓,一覺睡到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