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了許多
下午五點,白蘊將車開到公寓樓下,從包里拿出鑰匙打開門。
一股冷風吹了出來,不是平常吹的微風,是一種透進骨子裡的冷,她不由打了個哆嗦。
怎麼回事?她不記得她有開冷氣啊。
更奇怪的是她出門前明明都是打開窗帘的,現在窗帘卻是合著的,她也沒想那麼多,可能是她記岔了。
打開衣櫃,取出晚上要用的衣服穿上,在鏡子前轉了轉,還不錯,就它了。
她走到客廳正要拿起包包出門,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按下接聽鍵,楊衡東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你不是讓我去事務所接你嗎,我到了,你人呢?」
「我在家」
「你……」
忍住,不生氣,楊衡東給自己做了一下心理建設,又好聲好氣的說
「我去你家接你,等我」
求人幫忙,必要時不得不低頭。
「嗯」
本來她想就這樣去的,但是想了想還是回家收拾一下,穿著休閑點兒,看著也好相處些。
她給自己倒了杯水,走到陽台,那朵彼岸花好像更紅了。
關於彼岸花,坊間流傳很多說法,有人說是陰陽花,是陰間的引路花,也有人說彼岸花象徵得不到的愛情,就如它的花葉同根而生卻永世不得相見。
她用手指輕輕撫摸它的花瓣,用自己手裡的水杯給它倒了點水。
此時手機又響了起來,她邊說來了邊拿起包關上門。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出門不久,天邊最後一絲光亮隕落,那株彼岸花發出一股奇異的光芒,漸漸隨著光芒向外擴散,一個人形輪廓慢慢成型。
四周變得一片死寂,接著從四面八方傳來一股股勁風,陰風四起時,一個身著紅色錦服的男人站在陽台上,周圍陰氣環繞。
男人雙眼緩緩睜開,漆黑如墨的瞳孔透出無盡迷茫的神色。
楊衡東的媽媽早就等候多時,知道白蘊要來特意叫家裡的阿姨多做了幾個菜。
不知是不是錯覺,楊媽媽覺得今天的白蘊自帶濾鏡,特別漂亮,白蘊被她看得挺不自在,微笑拿出半路商場買的禮物。
「阿姨,這是我給你買的禮物」
楊媽媽笑著接過,客氣的說著:「來就來了,還帶什麼東西」
每次都帶,他媽媽都會客氣的說同一句話。
楊衡東受不了了
「媽,先讓我們進去吧,我都餓了」
「呵呵」楊媽媽乾笑兩聲,趕緊讓他們進來。
等菜都上桌,楊媽媽關心的說著
「年輕人在忙也要顧及身體,這些都是養生餐,吃了對身體很好的,白蘊吶,你多吃點,看你,這麼瘦」
邊說邊給白蘊碗里夾菜,白蘊一一接過點頭
「好,謝謝阿姨」
楊爸爸一向不喜歡摻和年輕人的事兒,從一開始也就沒有對白蘊有什麼意見,人家一個沒爸沒媽的,自己一個人出來工作生活就很辛苦了,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想到這裡,難免心生同情,象徵性的招呼了聲
「你就當自己家,想吃什麼就夾,不用客氣的」
白蘊點點頭:「好,知道了叔叔」
有時候白蘊真的好羨慕楊衡東,這樣家庭教養出來的孩子,想不活潑開朗都很難吧。
飯吃得差不多了,楊媽媽眼神往他們兩個身上轉悠兩圈忍不住開口道
「你們打算什麼結婚吶?」
楊媽媽話一出口所有人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白蘊嘴角抽搐了幾下,抿嘴不語,看向身邊的楊衡東。
「媽,食不言寢不語,這不是你教我的嗎?」
楊衡東見勢開始拿桌上禮儀說事。
楊媽媽假裝沒聽見,眨巴幾眼看著白蘊,想讓她給她一個確切的答案,畢竟她兒子年紀不小了。
白蘊接觸到楊媽媽熱切的眼神,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本來很好的氣氛,就這樣沒了。
「阿姨,其實我和衡東…我們…」
就在白蘊不知道怎麼開口解釋一番時,她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說了聲抱歉,看著來電是江榮的,說找到新線索,讓她到警局一趟。
掛了電話,楊衡東說開車送她去,她答應了。
車上楊衡東就若有所思的說她不去做警察是對的,這都幾點了還要查案子。
「你當初不是也想去做警察嗎?」
「我那不是想跟你做個伴嗎!」
油嘴滑舌,白蘊沒搭理他。
警局一如往常燈火通明亮如白晝,門口的警衛見是白蘊,直接放人進去了,來了太多次,整個警局的人都認識她了。
去到江榮辦公室,裡面沒人,有個警員告訴她,他在技術部,看來是監控排查出線索了。
江榮一見他們進門就像是見到親人,拉著白蘊就看監控,指著一處地方
「你看,我們雖然在各大路上都沒有看到車輛經過,不過…」
鏡頭一轉,一座座整齊排放的墓碑旁,一個身影飄然而過,真的是飄,一點不誇張,雖然就是個模糊不清的影子形狀,可是能清晰看見輪廓,是個人。
鏡頭放大,除了人影更模糊,沒有太多奇怪的地方。
所以當天晚上,除了小男孩和那具屍體以外還有第三個人在場,可是這第三個人又不像是人。
雙腳離地,飄忽而行,怎麼看怎麼覺得詭異,事情變得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如果是個人她還能從人體走路的姿勢以及雙腳跨越的距離去判斷男女及高矮胖瘦,可是這……
「你說這到底什麼東西啊?」
江榮轉頭問白蘊,想讓她給她一個科學的解釋,不然他會好幾天睡不著的。
「讓我好好想想,之前那個小男孩怎麼樣了?」
「沒有證據證明他有犯罪動機和犯罪事實,所以做了筆錄就放人了」
白蘊點點頭,事情到了這裡發展成這樣她自己也沒想到,難不成還真的出現靈異事件了。
還是有人可以把懸浮用得神乎其神,沒有半點破綻,她看過很多國外國內的懸浮魔術,在她看來破綻百出,只要留意細心都能看出破綻。
她看了十分鐘的視頻還是什麼也沒看出來,她需要好好想想。
「抱歉,江隊長,我是在看不出這是怎麼做到的,我可以拷貝一份帶回去看看嗎?」
「當然可以」
江榮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對這次的案件,負責的警員悉數到場開了個小會,等她回到家已經快午夜十二點。
用鑰匙打開門,又是一股冷氣撲面而來,讓她原本混沌的大腦清醒了不少。
踏進家門的那一刻,曾為警察的敏銳洞察力和觀察力在開燈剎那讓她停下腳步。
和平時沒什麼不同,就是有種奇怪的感覺。
她眼睛四處查看這個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家。
隨著她慢慢跨步,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讓她心跳忍不住加快,走過玄關,沒有人。
正當她鬆了一口氣,苦笑自己一天精神緊繃太過勞累,出現感官幻覺時,兩隻大手從身後蒙住她的雙眼。
她嚇得手裡的包都掉在了地上,冷汗層層疊疊從額頭落下。
「猜猜我是誰!」
身高一米八五左右,年紀不大聽聲音是個年輕人也就二十五六,口音不像是本地人,雙手沒有老繭不是體力勞動的從業者…
白蘊大腦飛速運轉,分析身後的人深夜進入自己家是什麼目的,但不管什麼目的,這個時間藏在自己家裡,並且悄無聲息出現這裡在自己身後的人,怎麼也不可能是個好人。
白蘊可以肯定一點,她不認識這個人,從來沒聽過他的聲音。
為防止對方有過激的舉動,白蘊只好盡量安撫他的情緒。
「不知道,我想我們可以談談,什麼條件都可以商量,或許你認錯人了也不一定,我不認識你的」
白蘊企圖讓對方放下戒心,表示一切可以商量。
可是身後的人回了個「嗯」字就沒動作了。
許久之後,身後的人沉聲問道
「你真的什麼都能答應?」
白蘊想了想銀行卡里的餘額,一兩百萬應該不是問題。
「是」
身後的人突然放下手,開心的提出他的條件
「好,那我第一個條件就是我想和你住在一起,第二我餓了你給我做吃的,第三嘛…我還沒想好」
說要蹦跳著坐到沙發上,笑嘻嘻的看著白蘊
「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這一幕整得白蘊眼神都有點渙散了,這劇情走勢不太對吧。
白蘊半天沒回神,難不成這是個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