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離別

冬日的陽光之下，在迷霧谷之中，方寧剛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將自己的前身的屍體掩埋掉，為此還用了一顆火靈晶的靈氣，讓邊上的虛影心疼了好久。

感到一陣疲憊的方寧正準備先睡一會兒，卻被虛影吵吵鬧鬧的喊醒，方寧有些不爽，問道：「我有些累了，還不能讓我休息一下啊？」

「我的時間不多了，我要趕緊告訴你大概的方向，以後你就只能自己摸索了。」虛影有些惆悵道。

方寧聞言，也不敢散漫了，正襟危坐，謹聽教誨。

虛影看著方寧的態度，滿意的點頭，然後開始敘述修鍊一途的要領：「這世界萬物有命數，很多英傑不甘老死，於是經過幾億年的發展壯大，便有了修士。修士大概分三類，一類以天地靈氣為基，經九階跨過一級，經九級歷劫，成神靈，超然物外，成神靈后命輪凝固，壽命將會無限，最起碼我還未曾見過老死的神靈。」

頓了頓，虛影接著陳述：「九級劃分太過細緻，有些人終其一生不過突破一兩級便無法再精進，固後分為兩境，一境為凡仙，有幽、靈、冥、魂四級，幽級如名，只若幽幽之火，成若花種；靈級神念透體，法力外凝；冥級悟天地，澈天命；魂級視心魂，凝魂珠。凡仙四境，皆為基礎，需牢牢掌握，否則難以窺探至高。凡仙境雖能飛天遁地，卻無法脫離星球的束縛，也無法脫離氧氣獨自存活。突破魂級壁壘，便可進入另一境—飛天，由玄、王、聖、帝、構成。到了玄級就是另一個世界，這時會誕生一種特殊的混合自身特性的領域，每個人的誕生條件不太一樣，有的人突破玄級一階，便會誕生，有的人玄級九階也不一定會有，這便是玄級之名由來，玄而又玄。值得一提的是，如果你突破到王級還沒有誕生領域，那你的領域日後就沒機會出現了，所以一定要慎重對待。」

方寧聽得如痴如醉，感覺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繼而問到：「那我現在是什麼等級啊？我現在是不是很厲害，最起碼也得靈級起步吧！」

虛影聽得一陣頭疼：這個靈魂夠純凈，夠心善，就是智商不太行，閱歷太少。說道：「你還想靈級，你內視看看你的心臟。」

方寧聽得有些疑惑，但還是聽從虛影的話，，內視自己的心臟，結果看到自己心臟居然在放著白色的光，嚇得方寧一愣，趕緊退出來問道：「為啥我的心臟不是正常的紅色，居然還發白光啊？」

虛影這時才說道：「你發現了吧，我當年為了後世的你能夠吸收怨氣，在心臟處刻了九道蘊靈陣，九道陣法組成一個封靈陣，覆蓋整個心臟，你每突破一級，之前的低級蘊靈陣就會碎裂消失，依次為白、紅、橙、黃、綠、青、藍、紫、黑，你現在是白色的光，證明你還是最低級的幽級，是個剛入門的菜鳥。」

方寧聽完，心裡一陣失落，原來自己還是個初學者，不過想到自己才蘇醒兩天，方寧又對未來充滿了信心。

虛影也覺得不該這麼打擊他，隨後說道：「你也不用自卑，你修鍊尚短，低是很正常的，誰都是從這個階段過來的，我看你的光芒亮度已經不是最初的若隱若現了，你應該現在有幽級三階的修為，這速度已經算是很快了。」

話鋒一轉，虛影開始嚴肅起來：「當年九個蘊靈陣刻下了八個后，我已經沒有了多少精力，第九個黑色的蘊靈陣我只刻到了一半，就隕落了。」

方寧頓時有些慌了，忙問道：「這樣不會有什麼問題吧，會不會對我以後修鍊產生什麼不好的後果啊！」

「看你這急切的樣子，切記，遇事冷靜、沉著才能安然度過，毛毛躁躁是成不了事的！」

「是是是，我知道了，你快說吧，讓我有個底。」

虛影看著方寧，露出一臉無奈的樣子，隨後說道：「你不用怕，這最後一個陣法影響不了整個封靈陣，你用來儲存怨氣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你切記，千萬要控制好情緒，不要讓情緒波動太過厲害，你的情緒，直接關聯著最後一道陣法，若是你有一天控制不了，那將會是一場災難。」

方寧聽后長舒一口氣，還以為自己會某天陣法崩潰，直接肉解呢！

虛影這時肆意嘲諷道：「你就這麼點膽子？修仙修的是肉體和心靈，需要一往無前的氣勢與傲骨，不然你只會在這芸芸眾生之中歸於凡塵，被別人拋於身後。」

方寧有些尷尬：「咳咳......我哪裡是怕，我只是不想哪天莫名其妙的炸掉，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那不是很悲哀嗎！」

虛影鄙視了一眼。接著道：「我接著說第二類修鍊方法：當一個人過度思念，誠心祈願的時候，會產生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念力，一個人的念力或許微不足道，但是千人萬人的念力匯聚一起，將是一股很可怕的力量，佛教便是此類修鍊方法的佼佼者。但是這方法有個致命的弱點，他的一切法力全都來自於眾生，若法力耗盡，天地眾生不再信仰他，僅靠靈氣，是根本恢復不到巔峰的。」

方寧聽著有些疑惑，那一點點得思念也能成為攪動天地風雲的偉力？沒有見識過這念力得方寧無法理解，不過卻是好奇第三種方法，催促道：「那最後一種是什麼？」

虛影這時卻搖搖頭，說道：「宇宙之大，無邊無際，我所述的三類方法，僅是這些已知星域的大致分類，在這已知星域都偶有與他人迥異的修鍊方式誕生，只是能使用的這些方法的人太少，固不成體系。在那未曾探知的星空之中，不知存在多少文明，擁有不同於我們這裡的修鍊方式亦不足為奇。」

虛影頓了頓，繼續道：「至於第三類，便是吃！」

方寧聽得有點傻眼，滿眼疑惑：「吃也能吃成神靈？那也太容易了吧，讓別人費勁千辛萬苦的吸納煉化靈氣的怎麼活啊？」

虛影不想在賣關子了，遂道：「不是你理解的那種吃，是吃天才地寶，世間靈藥，奇珍異果，這些東西內也會蘊含強大的靈氣，與吸收天地靈氣沒什麼多大區別，最終目的都是靈氣。雖然人族吃這些其實也能促進修鍊，但是人族肉體孱弱，承受不住其內狂暴的靈氣，吃一顆異果，吸收的靈氣僅為不到百分之一，大多數靈氣都會被迫吐出，無法吸收，強行鎖住靈氣不外放，只會換得爆體的下場！」

方寧聽了急忙問道：「那人族要這些奇珍異果不就沒用了嗎？多可惜啊！」

虛影不急不慢的道：「前幾個紀元的人族我不太清楚，我所在的那個紀元，有天才宗師開發出丹道，用這些奇珍異果入葯，調和狂暴龐大的靈氣，雖然依舊會流失不少靈氣，但是相比於單純吸取天地靈氣，修為的提升速度明顯可見。」

「那你說了這麼多，都是人族吸收不了，那誰能吸收這奇珍異果里的靈氣呢？」

「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重點，很久以前，這片已知星域萬族共存，人族當時實力數量只是中下，我們只有依附更強的種族才能不被摧殘，而那時依附的種族便是萬族最強的四族之一的妖族。」

虛影頓了頓，繼續說道：「說到這裡，就在和你說一下妖族的大致情況吧！妖族，天生地養，包含無數種群，他們雖然實力強大，數量驚人，但是生性淡漠，喜好自由，不貪權利，對待別的弱小種族也不會仗勢欺人。」

「他們肉身強橫，以日月星辰之光洗鍊肉身，強橫的肉身使他們幾乎能將異果之內的靈氣完全吸收，所以，應該所有異果之旁，都有妖族子弟的身影。」

「這便是三種修鍊體系，我給你的這本修鍊法決，是我結合這三種體系創出來的，只是吸收天地靈氣變成天地怨氣，生靈之願亦可產生怨氣，萬靈怨氣集於你身，怨氣不似靈氣般溫和，怨氣都是殺性極重，狂暴無比，時時刻刻對你的肉身都是磨鍊，他日，你的肉身將是最強的。你第一次修鍊，機緣巧合度過最危之局，日後雖修鍊有所困難，但並不會強過你第一次的困難。」

方寧聞言閉上眼，神念觀測心臟處，果然發現怨氣如同一條滑溜的魚，順著血液經脈四處漂泊，偶爾還會停不下撞到盡頭，然後繼續隨著血液游至全身各處，時不時就要東撞撞，西碰碰，一點都不安寧。

「那以後這怨氣會失控嗎？畢竟這看著好危險。」方寧有些擔憂。

「這就要看你的控制能力怎樣了，你要學會控制你的情緒，你要讓自己時時刻刻記住，千萬不能憤怒，悲傷，悔恨。你若控制不住，之後之事不可揣度。」

方寧聽聞，說道：「好的，我必謹記，還有什麼要注意的事項嗎？」

虛影思索一下，指著方寧手上的戒指說道：「那裡還有一本《星游錄》，是我曾經的遊歷路程，雖然過去了太久太久，但你可以借鑒一下。」

「還有，你到達靈級之後就可低空飛行，你需要訓練自己的精神掌控力，用以壓制憤怒的情緒。每天讓自己保持浮空狀態，但是你要讓凡人看不出來，堅持下去，你的精神力和法力都會增長極大。」

「這...聽起來好像很難的樣子！！！」方寧苦著臉說道。

「是很難，剛突破靈級，以你的法力僅僅只能飛行不過一刻，這是在你精神力足夠的情況下。你要保持讓凡人看不出來，你的腳離地面就必須一厘之下，這對你的精神力是個巨大考驗，希望你能堅持的住。」虛影一臉嚴肅，極度認真。

「好吧，我知道了！！！嗯？你怎麼了，你的腳開始消散了！！！」方寧應承著，卻發現虛影的腳部開始化煙塵般消散，急忙出言提醒。

而虛影卻表現的很是淡定，似是早已猜到這結果：「我本該消散了，我的未來就靠你了，也許很艱難，也許很迷茫，也許這個世界沒有人會認可你的存在，但是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我曾與妖族交好，如今妖族勢弱，若有能力，希望你能幫襯一下。」

方寧卻是眼含淚水，按理來說他本與這道神念相識不過一天，沒什麼深厚的感情，但是方寧依舊淚如雨下，說不得是因為什麼，可能是因為新的靈魂心善，可能是因為融合的部分記憶帶著善意，也可能是舊的身體感知到自己曾經的靈魂要徹底寂滅，心生哀傷。

「我會銘記在心，此生如若不死，他日定會喚你靈魂回歸。」方寧一臉決然的說道。

虛影一臉欣慰，呢喃道：「我想再看一眼這片山河大地，你趁我最後的時間帶我出去一觀吧，此後你要獨自在這世界生存了，直接融入這顆星球中吧，不要再回來了。」隨即鑽入令牌之內。

方寧忍住自己的淚水，對著令牌堅定地說道：「好......」

隨即開始收拾這裡還有用的東西，穿著殘破的衣物，拿起紅色的令牌攥緊在手中，大步邁出，離開了石屋。

穿過一片光禿禿的樹木，來到山谷外圍，虛影輕飄飄的飛出，此時的虛影腰部以下已經完全潰散，不能再凝聚，看起來虛弱無比。

虛影兩眼含光，看著遠方銀裝素裹之地，冬日的暖陽灑落雪域之上，自語道：「多少年了，我都沒見過這樣的景象了，我多想再多看幾眼這生機盎然的地方啊，我多想看到蟲鳴鳥啼魚躍之境，可惜在我消散之前看不到了。」轉頭對著方寧說道：「我該離去了，剩下的路，要你自己走了，記住，不論何時都不要忘記，自己是人族，哪怕你會被排擠，針對，欺壓，你終究歸於人族......」

虛影徹底變得透明，直至一點輪廓都不可見，方寧怔怔的看著虛影，一下子抓緊那令牌。似是在自語，又像是在與已經離去的神念道別：「一路走好，雖然認識你不過兩日，但你已經教會我許多東西，你的話我會銘記，你的願望，我來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