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_雪夜

246_雪夜

「小妍你回家休息一下吧我來替你。」

「那辛苦你了趙姐。」張小妍說完用同情的眼光看了一下那些臉上充滿悲傷與焦慮的旅客家屬。

趙潔走過去拉著她的手小聲問:「你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場面吧?」

張小妍嘆了口氣說:「實在是太慘了全架飛機這麼多人沒一個能夠回來他們當中有不少外國人原本還打算回去過新年的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趙潔拍了拍她的手說:「看開點這是空難誰也不想的。我們唯一能做的只是盡量去安撫死難者的家屬除此之外我們什麼也做不了。」

張小妍點了點頭然後有些感激地說:「謝謝你趙姐。」

「沒什麼。你已經從早上忙到現在一定很累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那我先走了。再見趙姐。」

「好的再見。」

在機場附設的員工休息室將身上的制服換回便裝后張小妍這才帶著疲憊的身軀沿著出口附近的走廊走去。

走著的時候張小妍腦中不時會浮現起那些受難者的家屬在確認自己的家人或朋友真的在那架失事的飛機上時那種充滿絕望與恐懼的表情。

如果只是一兩個人的話或許她還能勉強適應但一下子在她面前出現了這麼多遇難者的家屬而且每個人臉上都充滿了絕望和不敢相信地表情。那種場面是十分震撼的。尤其是對於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地張小妍來說其感應就更加強烈了。

直到目前為止。張小妍還無法從家屬們那種充滿哀傷與絕望的氛圍當中解脫出來她知道自己今晚多半會失眠的。

當她走出走廊的時候忽然現好像有些白色的東西正緩緩地飄下來。

她伸手去接這才現原來那是一片片的雪花。

下雪了嗎?

她抬頭往天上一看果然看到數之不盡的白色晶體正不斷地從天上落下來。

望著手中幾片逐漸開始溶化的雪花她不由得有些感傷地嘆了口氣。

還好只是下雪而不是下雨。

她實在不想看到那些可憐的遇難者家屬不僅要承受家人或朋友離去的痛苦還要另外受到風雨地侵襲。

就在她準備繼續往出口走去的時候她忽然聽到「咣啷」一聲好像是玻璃相互撞擊時所出來的響聲。

下意識地她沿著出聲音的方向望過去。

很快地。她就看到機場大廳外面幾百米處一張供旅客暫時休息的長椅上一個人影正坐在那裡喝酒。看到有人在這麼冷的雪夜一個人坐在外面喝酒張小妍知道這種舉動是很危險的。因為一旦那個人醉倒了很可能會凍死在外面。出於好心她於是走過去想勸對方不要這樣做。

當張小妍一步一步走到那個人附近時她有些驚訝地現那個人竟然就是下午地時候請她幫忙的那個年輕男子。

在認出那個人后。她馬上就知道他為什麼會喝成這樣。那是因為他要找的人也在失事的a5o2客機上。

接著她還現那個人的腳邊放有一個箱子裡面堆滿了各種各樣未開封的紅酒跟白酒。而在那個人所坐的長椅附近地上正零零散散地分佈著幾個空酒瓶。光是她看得到的空酒瓶就已經有四、五個之多她難以想象這個人究竟已經喝了多少酒精下去。

也許是因為坐得太久的關係在那個人的頭跟衣服上可以看到一層薄薄地積雪。

此時那個人正舉著一瓶白酒「咕嚕咕嚕」地往嘴裡灌那幅樣子簡直就像是在喝水一樣。

看到他喝酒喝得這麼凶心地善良的張小妍無法再坐視不管。連忙走過去勸道:「這位先生你不要再喝了今晚下雪會特別冷你再喝下去會很危險的。先生你聽到了嗎?」

看到那個人毫無反應張小妍只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叫醒他。

但就在她剛剛碰到他的衣服時她突然看到了一雙眼睛一雙令她不由得馬上本能後退的眼睛。

因為那是一雙彷彿受了重傷的野獸一樣的眼睛絕對的生人勿近。

在這雙充滿危險的眼睛注視下。張小妍有種兩腳軟、心驚膽戰地感覺立刻本能地一步步向後退。

她知道那是對方在對她作出的無聲警告叫她不要多管閑事。

退回到走廊那邊的時候張小妍忽然有種十分委屈的感覺。她只是想好心勸他不要再喝酒而已。卻受到了這種對待。

看著那個人仍然喝酒如喝水一樣將整瓶白酒往嘴裡灌。張小妍既不敢上去阻止他也不忍心就這樣離開。

假如由於她的離開而真地讓那個人眼睜睜地凍死在雪地外面。她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安寧地。但是要她再上去勸他她又不敢。

一時間張小妍完全不知該怎麼辦只能幹著急地站在走廊那邊望著那個人。

最後想了一會之後她唯一想到的辦法就是等那個人喝醉后她叫同事將他抬到大廳裡面去至少大廳那裡有暖氣不至於會讓他凍死。

一口氣將整瓶白酒喝完后他隨手將空酒瓶扔在地上然後彎腰從腳邊地箱子里拿起另一瓶酒繼續像喝水一樣「咕嚕咕嚕」地往嘴裡灌。

剛剛那位小姐的好心他心裏面其實是知道地。如果可以的話。他並不想用那種態度來對待別人地好意。

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因為他現在什麼話也不想說。什麼人也不想見只是想一個人待著而已。

他像瘋似的喝酒並不是為了自尋短見也不是單純的借酒澆愁而是他想用酒精來麻醉自己。只有這樣他或許才能帶著麻木的神經走進機場大廳裡面去確認葉月的死訊。

是的他害怕。有生以來他還是第一次感到如此的害怕。

他害怕到甚至根本就不敢再次走進機場大廳一步因為他害怕他一走進去就聽到葉月的死訊。

直到這一刻他這才現葉月在他心裏面所佔的份量遠遠出了他的想象之外。或許應該說。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地存在就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成為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與她生活在一起成為了一件越來越理所當然的事他已經習慣了有她在身邊。

當她突然不辭而別的時候他心裏面真的很難受但是卻能夠勉強忍受下來。

因為她說過將來有機會的話一定會回來見他的。只要想到將來還能夠見到她。他至少還能勉強忍受下來。

但是他沒想到只是過了不到短短地一天時間一切都改變了。生離變成了死別。

一想到從此再也看不到她的笑容再也聽不到她的聲音喬汨就感覺自己的心臟好像被一把又鈍又生鏽的小刀一點一點地切割一樣那種彷彿永無休止的痛苦幾乎讓他瘋。

所以他只能通過不斷喝酒的方式來麻醉自己只有這樣才能讓他覺得沒那麼痛。

就在他拚命往嘴裡灌酒的時候他腦中忽然傳來了任蒼穹淡淡的聲音。「情深不壽無緣盡散。世間的情情愛愛到頭來也不過如此。」

喬汨慢慢地放下酒瓶然後望著不斷從天上緩緩飄下來地雪花低聲說:「老任現在我開始明白一向心機深重的你為什麼會做出一個人單挑當時的六大高手這種極為不智的行為出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想隨憐香而去。我說得對嗎?」

「都已經是陳年舊事了還提來作什麼?喝酒吧等你喝到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的時候就不會覺得痛了。」

「你說得對等喝到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的時候。就不會覺得痛了。」

喬汨自言自語地說完這句話后重新舉起酒瓶往嘴裡灌了下去。

就這樣他一瓶接著一瓶足足喝了七瓶酒的時候就算是擁有血族體質的他也已經處於半醉半醒之間。

但他覺得還不夠因為那種被又鈍又生鏽的小刀一點一點地切割著心臟地劇痛感仍然還清晰地傳遍了他的全身而且他還記得自己是誰。所以還不夠。

正當他準備開始喝第八瓶時。忽然他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在聽到這陣腳步聲的時候。他整個人如受雷擊一般一下子站了起來。

隨著腳步聲的逐漸接近一個婀娜優雅的人影慢慢地向他走來。

喬汨沒有任何地動作只是以完全不敢相信地眼神看著那個逐漸向他走近的人影。

當她終於走到他面前地時候她一眨不眨地與他對視著。

就這樣對視了一會之後一絲晶瑩剔透的水線安靜地從她的眼眶裡面流了下來安靜就得就像從天上慢慢飄下來的雪花一樣。

然後她伸手輕輕地抱住了他並在他耳邊柔聲說:「小汨以後不要再喝這麼多酒了我會很擔心的。」

喬汨沒出聲只是緊緊地、緊緊地抱著她柔軟的身子緊得彷彿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一樣。

在這一瞬間兩個人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他們只是用力地擁抱著對方擁抱著他們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失去了的身體的一部分。

雪仍然連綿不斷地從天下緩緩地飄落下來安靜地落到了地上、草坪上、椅子上以及他們的身上。

站在不遠處的張小妍獃獃地望著在雪中相互緊抱著的兩人。

不是我自誇在更新慢以及更新不定時方面我是不會輸給任何人的。

如果不是上個月家裡有事早就全本了。不過也沒剩幾章了所以最近會不定時更新平均是兩天更新一次左右(大概)直至全本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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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體里有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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