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來歷成謎
江騰蛟驚疑不決,眼神不再堅定。
這一刻,他怕了。
正如三年前,他敗給賀北沙的時候一樣。
他害怕了。
剛剛交手的情形看,三年前他輸了,今天依然還會輸。
更何況,還有一個恐怖的絕殺一刀。
「哼,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艷無雙自恃血手魔功威力不凡,又吸了這麼多江湖好手的功力,準備拚死一搏,奪得一線生機。
艷無雙的手掌再次殷紅如血,身形卻飄渺似凌波仙女。
正是聞名江湖的煙波浩渺十四式。
血手魔功,催動絕妙身法,廳堂里,立時出現了十四個身影。
十四身影全部圍向了陳一。
艷無雙的目的很明確,讓陳一出刀之前,殺了他!
沒有了陳一,她與江騰蛟聯手,至少有九成把握拿下賀北沙!
「你的對手是我!」
賀北沙狂笑了一聲,身形一晃,化為一條白練,繞著十四個身影不停的遊走,很快便將其全部擊散。
艷無雙臉色大變,她再也不能靠近陳一半步。
「看招!」
這時,江騰蛟大喝一聲,右手抓起了一張長桌,用力丟向陳一,同時,身子直接向左邊長廊掠去。
只要進了長廊,自己就能逃生,他有這個自信。
可惜,陳一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嗖!
短刀發出一道紫光,長桌瞬間四分五裂。
江騰蛟以為此次一定能夠成功脫逃。
萬萬沒想到,那道紫光於半空中拐了一彎,正中他的后心。
噗!
江騰蛟跪倒在地上,口中吐著鮮血,后心一個驚人的血洞。
「這不可能……」
這是江騰蛟此生說的最後半句話。
陳一走近看了看,不禁搖了搖頭,一代江湖高手,事到臨頭,竟連一戰的勇氣都沒有,真是可悲啊。
陳一轉過身,看著賀北沙與艷無雙。
兩人的爭鬥還在繼續。
陳一沒有參戰,只是緩緩舉起了他的刀。
只是這個小小的動作。
但在艷無雙看來,比看到了鬼怪還要恐怖。
艷無雙的身法、招式,漸漸散亂,二十招過後,賀北沙一掌擊中了她的天靈,這場決鬥,就此落下了帷幕。
「如果沒有陳一,我不一定會輸!」
艷無雙的雙目充滿了不甘,「就是死,我也不讓你好過!」
說完,一把將賀北沙的藥瓶捏成了粉末。
「或許吧。」
賀北沙不置可否,「但你還是輸了,你怕的時候,已經輸了。」
陳一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江騰蛟死的時候,艷無雙就開始心生恐懼,自己只不過是放大了這種恐懼,加快了她的敗亡。
僅此而已。
只是這些話,艷無雙再也聽不到了。
艷無雙死了,屍體以眼肉可看的速度化成了血水。
這就是練血手魔功的最終下場。
「表妹,你明知道練此邪功必不得善終,這又是何苦呢。」
賀北沙搖了搖頭,長嘆了一口氣。
「父親!」
「害你的人死了,你的可以瞑目了!」
上官絕掙扎著跪到了陳一與賀北沙面前,「多謝二位,上官絕永記在心,此後但有差遣,定赴湯蹈火!」
說完,起身抱起上官義的屍骸就要離開。
「走右邊!」
陳一看他要往左邊去,冷冷的提醒。
「什麼?」
上官絕不明所以,轉頭看著他。
「陳一兄,右邊的長廊比左邊的好走?」
「左邊的是九曲迷魂廊,難道右邊的不是嗎?」
賀北沙也是莫名其妙,以同樣不解的目光看著他。
「右邊也是!」
陳一搖了搖頭。
「那是為何?」
賀北沙更加不解了。
「右邊的被我拆了,比較好走!」
陳一冷冷的說完,當先朝自己來時的右邊長廊走去。
「拆了?」
「有意思,有意思!」
賀北沙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大笑著跟了過去。
原來,陳一之所以能這麼快找到通路,就是因為發現了長廊兩邊牆面與屋頂全是木製,便以短刀進行了暴力破拆。
作為一名刺客,陳一做事向來只看結果,不重過程。
但,這個有些無賴的方式,對付九曲迷魂廊卻正是絕妙。
難怪,賀北沙也要為他大聲叫好了。
要知道,他與上官絕走出這陣勢,也是費了不少心思,否則也不會比陳一還遲些到達廳堂。
三人走出了碧落古堡,晴朗無雲的天空,竟下起了淅淅小雨。
彷彿在清洗這個古堡的血腥與罪惡。
他們順著來時的路漸行漸遠,猛然發覺身後火光衝天,三人不禁往回望了望,雨中大火,也算是一番異景了。
「碧落山莊,從此不復存在了。」
賀北沙長嘆了一聲。
「這火是誰放的?」
上官絕疑惑的問道。
「或許是那些屈死的冤魂吧。」
賀北沙笑了笑,轉頭望陳一。
陳一沒有說話,只是從身上解下了一個布袋,輕輕丟了過去。
賀北沙抬手接了過來,打開一看,裡面正是他要找的靈藥。
「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拿到的。」
賀北沙笑了。
這是一種信任的笑容。
「一共六十顆。」
陳一冷漠的說道,「你還能活三十個月。」
「三十個月,能做很多事了,不是嗎?」
賀北沙豪放的笑道。
一個人,知道自己何時會死,竟然還能如此淡然。
陳一覺得,這個人,比江湖傳聞的還要離奇。
其實,在賀北沙的眼中,陳一又何嘗不是個奇人呢?
「你交待的,我做到了。」
陳一的意思很明確,該賀北沙兌現承諾了。
上官絕雖然對陳一也很好奇,但心裡也明白,有些事情他不應該知道,於是,帶著父親的屍骸快速離開了。
「我可以告訴你。」
賀北沙找了個乾淨的石頭坐了下來,「不過,我怕你會不信。」
「你只需要說,信不信,那是我的事。」
陳一冷冷的回道。
「你出現在一個山谷之中,對嗎?」
賀北沙又笑了,看著他說道。
陳一的目光瞬間一寒,緊緊的看著他。
「別這麼緊張。」
賀北沙解下腰間的酒壺,喝了一口陳年好酒,「我之所以知道這一點,是因為,我親眼看到你落在了那個地方。」
「什麼意思?」
陳一有些慍怒,「難道我是從天下掉下來的?」
沒想到,賀北沙居然鄭重的點了點頭。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不過,準確的說,是從天上的一個洞里,掉下來的。」
陳一猛然的握緊了短刀,目光已經變得憤慨。
這些話,無論說給誰聽,都不會有人信。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
陳一向他靠近了一步。
「不,我說的都是真的。」
賀北沙的語氣很是認真,「還有,那天出現了天狗食日之象。」
「不過,你出現的很突然,以我的目力也只能勉強看到。」
忽然,陳一覺得頭疼欲裂,似乎想起了些什麼,又似乎什麼也沒想起來,思維變得混沌不堪。
「你還好嗎?」
賀北沙有些同情的看著他。
一個人,對自己的過去一無所知,真不知道是悲還是喜。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功夫。
「後來呢?」
陳一舒緩了一些,繼續問道。
「我想進入那個山谷,可當我靠近的時候,它卻忽然消失了。」
賀北沙無奈的聳了聳肩。
「消失了?」
陳一萬分不解,山谷怎麼會突然消失,這怎麼可能?
「是的,毫無徵兆的消失了。」
賀北沙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只是述說自己看到的事情。
「你說的這些,對我沒有任何用處。」
陳一漠然的看著他,顯然對這些話不是很滿意。
「也對。」
賀北沙笑了,「不過,你想聽聽,我對這些事情的看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