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牽手
人們都說不要隨便聽閑話,像這樣背後嚼舌根子不好。可很多人很多事,用肉眼卻是看不清,卻靠別人的七嘴八舌清晰了不少。
徐悅檸不知道該不該信這些話,或者能信多少。她也曾真正的把池邦邦當作閨蜜,當作除了薄子覃之外在港城的患難同鄉,那麼單純善良的姑娘啊,怎麼跟閑話里的人融為一體?
唉,不糾結,不亂想。
一切回到港城,見過池邦邦再說,她要她當面對自己說清楚。
徐悅檸努力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把剛剛聽到的閑話暫且拋之腦後,還是努力做一位合格的伴娘比較重要。
整場婚禮最為盛大莊重的典禮儀式即將開始。
賓客已然入席。
新郎新娘,伴郎伴娘都在門外候場,聽著裡面的司儀嘰里呱啦的開場秀個沒完沒了。
女同學小賈回頭對徐悅檸說悄悄話,「一會兒要跟你牽手那個伴郎,八成是看上你了,一直偷看你,還偷偷擦手。」
徐悅檸歪頭看了一眼,這人算是伴郎團里拉低平均顏值的一個,個子矮,面相黑,感覺像是買前幾個免費給的贈品。
「咱倆換換?」徐悅檸對女同學甲說,「我不太…稀罕這個。」
小賈小聲拒絕,「誰跟你換呀,跟我配對牽手的這個可是裡面最帥的。」
「想想剛才臉撕面膜,不都一個樣?」徐悅檸讓她回憶陰影。
「噗嗤!」小賈笑出聲來,激動地拍了徐悅檸一巴掌,「不,那會兒你那個小黑最帥…」
倆人嘻嘻哈哈,引得前面的人都回頭來看。
新娘麗麗是個好事精,當新娘子都不老實,扭頭問她倆,「幹嘛呢?講笑話嗎?說出來聽聽,大家一起樂。」
小賈笑,「沒有,我想跟徐悅檸換位置,她不願意跟我換,非要站這兒,你說可不可笑?」
徐悅檸:「……」
新娘麗麗眨了眨眼睛,不懂,「那有什麼可笑的?」
新郎回頭看了徐悅檸一眼,很莫名其妙地溫和一笑,詭異的很。
「準備,馬上,伴郎伴娘先入場。」控場的人提醒一句。
大家一聽,都轉回身去,準備就緒。
「郝學長那個笑是幾個意思?」小賈嘴碎,還轉頭跟徐悅檸說話,「總感覺有陰謀。」
徐悅檸不予置評。
此時,雙開大門緩緩打開。
「讓我們首先有請,伴郎伴娘入場!」婚禮司儀渾厚的嗓音傳了出來。
兩隊男女列隊行進,行至門前,伴郎伴娘一一牽手而入。
徐悅檸跟著前面的隊伍,低頭扯了扯稍長的裙擺,微微抬起的左手,很快落入一個溫暖的掌心。
在賓客們還算熱情的掌聲中,伴郎伴娘整齊入場。
婚禮司儀適時活躍氣氛,「讓我們把更熱烈的掌聲送給我們的伴郎伴娘,他們是新人的護送者,見證了新人的幸福之路。果然是俊男美女天團,顏值之高,可謂現場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徐悅檸排在隊伍的最後一個,她目不轉睛地看著前面小賈的後腦勺,不東張西望,也不搖頭晃腦,認真又嚴肅,左手上搭得只當是個拐杖。
上台階的時候,她低頭去扯裙擺,旁邊的伴郎很適宜的握緊了手給她借力。
「小黑」個子不大,手倒不小,還挺有力。
可是…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徐悅檸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只掃到了個恍惚的側臉,但只是這麼個恍惚的側臉,她就知道這人是誰了…
「小黑」呢?
她現在無比渴望牽住的是「小黑」的手,而不是這個已婚的,突然出現的,還不提前打聲招呼的薄子覃!
為毛他已婚還來當伴郎,合適嗎?
她瞬間就想明白了郝學長剛剛那個莫名其妙的笑是為啥了,隱藏的夠深啊,多此一舉,幹嘛整這一出呢?
薄子覃感覺到她有些異動的小手,手上不覺又握緊了些,說道:「乖乖走完。」
徐悅檸還能說什麼,總不能在人家婚禮這麼重要的場合甩手不幹活了吧,這不是她做人的風格。
偏偏這紅毯又太長,走了好久的樣子,終於走到了盡頭,手這才撒開,伴郎伴娘分站兩邊。
瞟到其他幾個女同學詫異的目光,徐悅檸也回了個一臉蒙圈的表情。
薄子覃出現的突然,讓徐悅檸心裡有些不舒服,但很快就被新郎新娘的真愛誓言,感動的一塌糊塗了。
新娘麗麗太實誠,手捧花扔都沒扔,直接塞給了徐悅檸。
她是真心不想要呀,行不行?
儀式結束,伴郎伴娘共計8人,正好湊了一桌席。這席上,除了薄子覃和徐悅檸,那對前男女友關係的,當初分手鬧得挺厲害,就是老死不相往來那種,所以局面多少有點兒僵,還帶點兒火藥味。
徐悅檸低頭安靜的吃東西,偶爾跟一邊的女同學說笑兩句,全當不認識另一邊的誰誰誰。
氣氛也不是太尷尬。
「別光吃,來大家一起喝一個。」前男友屬於活潑開朗型的,受不了這憋屈的氛圍,舉杯勸酒。
女生跟商量好似的,一個也沒動,甚至連頭也沒抬一下。
四個男人只得尷尬地互相撞了撞。
婚禮儀式上那麼和和美美,相敬如賓,幹完活摘了伴娘胸花,立馬跟仇人似的呢,女人啊,真是善變。
「姐妹們,你們看螃蟹長這麼多條腿,劈腿的時候一定爽歪了。」前女友舉著個螃蟹含沙射影,掰下一個螃蟹腿,接著又掰下一個,「我全給它掰斷,看它還怎麼劈。」
「哎,兄弟們,一爪子一個備胎的雞你們見過沒有?」前男友指了指盤子里的整隻烤雞,指桑罵槐。
「喂!你罵誰是雞?!」前女友暴脾氣,拍桌而起。
「我說得是這隻雞,誰讓你自己對號入座。」
「你明明就是在罵我,我還不了解你。」
「你剛不是也罵我是劈腿的螃蟹嗎!」
……
爭吵一觸即發,兩人誰也不讓誰的話趕話,越吵越厲害,眾人竭力安撫下方才消停。
這一吵,席上的氣氛反倒鬆弛了一些。
酸奶的吸管插進去的時候灑了些奶漬到手上,徐悅檸剛放下酸奶盒,毛巾已經遞了過來。
「哦。」
徐悅檸很自然的接過來擦了擦手,還很順手的還給了薄子覃。
「今天怎麼不喝酒了?」薄子覃輕聲問她。
「不讓喝酒。」徐悅檸說完,吸了口酸奶,筷子已伸向遠處的板栗紅燒肉。
看來是餓壞了。
見她伸著小細胳膊夾菜很是費勁,薄子覃輕輕轉了轉圓盤,替她省些力氣。
「今天晚上回家嗎?」
「回。」徐悅檸問道,「你呢?」
薄子覃看著她,「我已經見到想見的人,沒必要回了。」
徐悅檸假裝聽不懂樣子,說道:「有必要吧,萍姨挺記掛你的。」
忙可以理解,可大過年的,他這都到家門口了,回去看看親媽也是應該的。
薄子覃伸手把她掛在椅背上快要拖地的外套提了提,說道:「兩小時后的高鐵,來不及。」
「萍姨這會兒就在裕華店裡。」徐悅檸沖他笑笑,「20分鐘車程,來得及。」
薄子覃嘆口氣,「陪我一起。」
徐悅檸笑了笑,「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