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卡亞迪納之眼的破碎

淵黑靜寂的星塵里

沉謐浮屹的天神之柱

卡亞迪納

頂端放出耀眼斑斕的異彩

那就是天神

奘子陽阿古頓的一滴淚

石柱之眼

充滿異能的銀闌珠

維持著重界的秩序與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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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格羅蘭神殿

細長的睫毛微微顫了顫，有力無力地半睜起眼松醒開來，朦朧地露出星耀般紫色的瞳眸，而緊鎖的眉頭卻無展開，他扶額揉了揉，鼻息里喃喃遞出綿柔溫和的聲音，

「我這是……睡過去了？」

「阿古頓確是睡著了。」

守在殿外的迦尼米諾特立馬跑過來跪在門外答到。

星塵泛起的彩暈，漫著半分清透半分灰暗，鋪進宮殿里，微弱卻泛著神秘。

「茶爾呢？」他似夢非夢地問著。

迦尼米諾特綠幽靈般的眼中閃過一絲緊張，卻因低頭而未被察覺，

「她……去查看沃納卡綺籮和伽洛西普尤里了。」

迦尼米諾特有點心虛，因為她從未對自己敬愛的神撒過謊，可也確實沒見著迦尼米茶爾，怕她被罰，就只好這麼答。

或許，或許茶爾就是去列行檢查了，那也不算扯謊。

畢竟她太貪玩了，總是會溜開去抓那些浮著在星塵上的小傢伙解解樂。畢竟她每次抓完還會分自己幾隻。

這……不為過，雖然自己也很想去，但……礙於自己就是個頂級臭屁粉，離開阿古頓一會會就覺得太虧了。

阿古頓並未應聲，不會是發現自己這拙劣的借口了吧……

她偷摸著抬起眼，望進殿內，白金色的大殿正中浮著的殿椅上，躺著的這個男人，正是她最最最敬愛的神，奘子陽阿古頓。

即便是在幽幽暗光之下依舊能看到他渾身的每一寸肌膚都散著白澤珠光，只見他此刻正眯攏著眼，深深的側陷在殿坐內，白色的衣衫滑下肩口，隱隱地露出胸口的那片空缺，深邃且布滿星光。

那是神唯一的缺口，他沒有心……諾特眼中暗了暗，心裡心疼的嘀咕著。

他的手鬆松朧朧地滑在臉旁，像是想揉開眉頭的動作尚未完成就被席捲來的困意退下了，看起來睡的有些沉。

看來是囈語了。

這倒是讓諾特為茶爾鬆了一口氣，免於責罰。

與其說責罰，也就是對著一望無際的浩浩星塵數石頭……

倒不是無聊，只是見不到阿古頓，畢竟她倆可以說是阿古頓的終極臭屁粉。

看著沉沉睡著的神，若特尤為心疼，神整日被那擾人的聲音吵的無法安心，可惜諾特沒聽到過。

好不容易這會兒睡了下來，估計能睡上好一會，要好好把著神殿。

諾特轉身化作一隻鳥獸，一越便站上了神殿的屋頂，看了看與這相對的遠處，天神之柱散著和往常一樣的光，

「有他們看著，我只要守好阿古頓就好啦，嗯！不能讓別人打擾神休息！」

於是冰藍色的翅膀撲騰了幾下，神殿的外圍被極寒的氣流迅速包圍起來，以致能將神殿和阿古頓保護的好好的，才滿意地收了收翅膀蹲在神殿最高的頂端，用翅膀圍抱住自己保持最節能的狀態以維持這冰封層的持續流動。

而被冰封的氣流層隔斷的遠處，正是沃納卡綺籮和伽洛西普尤里看守的天神之柱——卡亞迪納。

卡亞迪納這石柱上有著奘子陽阿古頓的淚化作的銀闌珠，銀闌珠強大的力量足以維持著頂端的兩個世界和石柱中間圍繞的四個世界能互不干擾，互不吸引。

重界的秩序石柱之眼發揮這不可估量的作用。

一個個白色光亮周圍繞著微藍色光暈的世界，重界就這麼安靜的被銀闌珠的能量所掌控著，在這萬籟俱寂的宇宙里，悄無聲息、互不相干的按著一定的軌跡運動著。

不過對沃納卡綺籮來說與其說這是看守，倒不如說是責罰一般。

這是枯燥乏味的第，

「999萬9千9百9十9……天」

「呵呵……你又在數了？時間對我們是沒有意義的。」

伽洛西普尤里爽朗的笑著說道，他能看出綺籮的小心思，不過就是太過無聊，想去看看她千萬年來守護的重界到底是什麼樣子的而已。

尤里回頭看了一眼達格羅蘭神殿。

如果神能准綺籮去看一看就好了，可在神的眼裡看守重界無比重要，他更愛世人，而不僅止於一個。有無數的理由不允許神只偏愛誰，因為神是大家的。

他明白，可仍是默默地嘆了口氣。但自己不一樣……

尤里的眼眸從綺羅身上短暫的停留一瞬，又好像沒有停留一般毫無痕迹地輕掃而過。

「你在這慢慢數吧，我先去巡視一遍。」

說著就起身向著石柱靠近，被追上來的綺籮扯住了衣服，

「一起，我可不想被神知道我偷懶。」

「呵……是不想被神討厭吧。」

尤里微微的一笑，

「嗯……走吧，一起。」

「我說你為什麼整天冰冰著個臉？」

「我有嗎？」

我那是緊張的啊。

「你和茶爾她們換班的時候不是聊的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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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心的，怎麼到我這就不講故事了？」

「咳……咳……」

我那是不想講嗎，對著你我說話都沒底氣。

「？？？前幾千年也挺聊的來的，怎麼就……」

綺籮還在納悶尤里到底是怎麼了，就被他猛的推了一把，

「走開！綺籮！」

綺籮用她那璀璨粉的眼眸，怒目看向尤里，

「你幹什麼？！……」

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她，無數的黑煙從石柱之眼的位置鑽出來，並伴隨著冰裂的細碎聲，只見尤里沖了上去，

「尤里！這是怎麼了？要小心啊！」

就在尤里到達石柱之眼的不遠處時大喊，「不好，銀闌珠要裂了！」

「怎麼會這樣？！我去告訴神！！我馬上去！！」

說完，綺籮扭頭就往神殿去，只是才轉身，就聽到尤里撕裂般的喊聲。

「啊……」

「尤里！！！」

只見黑煙纏著尤里開始往回拉，綺籮對著神殿大喊，

「神！！銀闌珠要碎了！！快來救救尤里吧！」

而這求救被迦尼米諾特的氣流冰封圈隔絕的死死的，毫無回應。

因節能狀態而蒙頭埋在翅膀里的若特什麼也沒注意到。

顧不得這麼多，綺籮掉頭就往尤里那去。

尤里的手心中輸出一縷縷星塵之力，緩緩的輸向銀闌珠，裂痕在不斷輸入的星辰之力的修補下一道道細小的裂痕開始恢復，只是礙於黑煙的纏繞，顯然修補的速度比不上碎裂的要快。

「怎麼辦？！尤里！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別靠過來，黑煙會連你一起纏上的。」

「可……」

「不許過來！」

尤里從未如此嚴肅的厲聲對她說過話。

沃納卡綺籮定定地呆在原地。

沒錯，尤里有星塵之力，如果他都不能對抗我上去只會成為他的累贅，我要替他消除黑煙，能消一些是一些。

於是綺籮拔下了頭上的簪子，只見簪子在掌心上懸空快速轉了兩圈，外面的簪沿就消散不見，露出了極為精細的一把扇子，這是一把和卡亞迪納石柱一樣特殊的材質打造的，也是當時神用石柱餘下的一點鑄的，後來神便贈給了她。

黑面銅身一般極薄如蟬翼的扇面一開啟，就開始吸黑煙，綺籮拚命的幫尤里去掉這些繞在他身上的該死的黑煙。

可每消掉一些就會有新的再長出來繼續繞在他身上，好像扎了根一樣。

「怎麼辦？去不完，去不完，為什麼去不完……尤里……怎麼辦？」

「別怕，有我在。」

只是由於跟不上碎裂的速度，銀闌珠的裂口越來越大，而且尤里輸出的星塵之力只能修補新的細裂紋，對已經裂開的大口子毫無用處。

由於裂開的銀闌珠能量不夠穩定，重界開始咯吱的發出聲響，這聲響讓綺籮不得不心慌起來，

「尤里，這樣下去重界怕是要扭曲相撞……」

「嗯……」

看著即將綳不住隨時要裂開的銀闌珠，尤里表情凝重的看著綺籮，

「眼下只有一個辦法了。」

「什麼？」

「綺籮，你也知道我用的是星塵之力。」

「我知道。」

「可我輸出的力量太慢了根本無法追趕裂開的速度，而且黑煙繞著也解不開。」

尤里對著綺籮微微一笑。

「你想做什麼？！不，不，不可以。」

「尤里你別衝動，我們一定還有別的辦法的。」

「來不及了，銀闌珠隨時要裂，要乘它完全裂開之前替補上去，不然重界就沒了。」

「不！！！不行！！那你怎麼辦？就算你是星塵所化，可你極有可能會……」

「會沒了，再度化為星塵，呵呵或許還能和石柱融為一體。」

「這個時候你還在開玩笑，絕對不行！！」

「別怕，誰說一定會這樣，只要你能在我徹底化為星塵之前把銀闌珠補上就好了。」

「哪有那麼簡單？？銀闌珠一碎會掉進重界的各個角落，而且神一世只落過一次淚，怎麼可能再尋回銀闌珠。

如果我不能，如果我趕不及，你就沒了，這是開玩笑的事情嗎，我不答應，即便是重界沒了，我也不能讓我的夥伴為了救別人而消失，我做不到。他們對我來說是陌生的，你不是！」

「呵呵……聽你見這麼說真好，不過，我絕不會有事的，我可是擁有星塵之力的，重界的時間和這不一樣，對我而言不過是一小會兒而已。你還不信我？」

「不行！」

綺籮的話音還沒落，就被尤里的星塵之力振飛。

「尤里！！！」

只見無數的星塵從外向著尤里而去，布滿了整個重界上下，直衝石柱之眼。

漫天的星塵騰起綺籮散落的長發，星塵之力太過強大她壓根靠近不了，待星塵消失在石柱之眼處，綺籮才能看清尤里代替銀闌珠徹底被定在了石柱之眼中。

隨著一聲徹底的冰裂聲，卡亞迪納之眼的銀闌珠也徹底碎裂消失在了重界之中。

沒人知道碎成了多少片。

重界發出的咯吱聲也戛然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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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綺籮趕向尤里時，尤里就這麼靜靜的被封在石柱之眼裡，低著頭。

他還在，卻如同沒了聲息。

「尤里……尤里……尤里……！」

「咳……」

在漫天還盪散著星塵之力留下的絲絲微塵里，尤里睜開眼看著綺籮擔心的模樣獃獃的笑了。

不知是不是星塵之力仍未散透的原因，尤里的眼裡像是進了星塵一般。

「我厲害不……」

綺籮眼裡含著將掉的淚水，

「嗯……」

「小綺籮，別擔心了，剛才沒有化為星塵，那就不會有危險了，只要等你把碎片找回來，就可以救下我了……」

「真的沒事嗎？」

尤里提高些嗓音，

「當然。」

「可……我能找齊嗎……？」

「嗯，可以，因為是你，我尤里只信綺籮。」

綺籮吸了一下鼻子，定定的看著他，

「嗯，尤里，我會找齊碎片來救你的！」

尤里再一次的露出極為溫和的笑容，

「嗯，這才是我認識的那個高冷又自信的綺籮，去吧。」

說完，綺籮側眼望了眼重界，有種說不上的複雜，雖然曾無數次想要去看看重界，可絕不能是因為這樣。

綺籮召喚了她的騎獸，噠茄納，一個胖滾滾的龐大身影出現在在她面前，綺籮回頭又看了一眼尤里，

「等我！」

「我會乖乖等你的。」

「噠茄納！」

「啾嗷……啾嗷……」

於是，噠茄納裂開大嘴，一口，便將綺籮吞進了肚裡，縱身投進了重界中的一界身影漸漸淡化在重界散發的光暈里。

此刻尤里溫柔的臉龐下是剛才強行支撐的精神，為了用自己封住卡亞迪納之眼，雖未用盡全力，只因那剩下的星塵之力被自己挪作他用了，如此蒼白也是不可避免的，為了讓綺籮不擔心還能在她面前撐住幾分已是勉強。

「幸好，小綺籮沒有看出來，」

尤里的笑里透著幾分痴，

「我也是夠了，真是服了自己。」

他鬆開緊攥在手中的最後一片銀闌珠碎片。

碎片上，散繞包裹著尤里滿滿的星塵之力。

這是銀闌珠的中心碎片，尤里特意留下的，他不會讓綺籮陷入危險，那是他不允許的。

乘著噠茄納的身影即將完全消失在重界前，尤里將碎片和自己的一縷意識體附在一起，也被重界中稱之為無形態的靈魂。

尤里將碎片追隨著綺籮投入的一界而去，滿意的笑了。

「放心去看看你嚮往的重界吧，我會在那邊等你，不會讓你一個人的，小綺籮。」

尤里看著自己的掌心，已經開始星塵化，皺了皺眉，沒想到比想象中要快。

「誰！！？誰在那？」

由於力量盡失，直到對方靠的如此近了，尤里才發覺。

一個高挑的身姿出現在他面前，灰暗的星塵下，她也是如此白皙耀眼，一對晶黃的眼眸彎彎帶出道不明的笑意。

「茶爾？你一直在邊上？」

迦尼米茶爾一邊拍著手一邊走到尤裡面前，

「對哦。是在太認真完成計劃所以才發現的我？」

伽洛西普尤里察覺出了眼前的迦尼米茶爾與平時語氣大不一樣，「你想說什麼？」

「沒想說什麼。」

「呵呵，大可以去告訴神，反正綺籮已經去了重界，我的心愿也達成了，銀闌珠雖然碎了，但是重界我守住了，神也不會怪綺籮的，她什麼都不知情。」

迦尼米茶爾伸手摸了摸尤里的臉，

「真是重感情呢，呵呵，放心我不會去說的……」

說著，她掏出了達羅石，拿在手上，

「因為，你正好幫了我的忙，呵呵……」

尤里看到她拿出達羅石一驚，

「你竟然有命運之石？！你想做什麼？！！」

迦尼米茶爾將命運之石迅速的貼在尤里的眉心處，手指輕輕點住了他的嘴。

「噓……你不是想代替石柱之眼嗎？那就乖乖待著吧，話多可不討人喜歡呢。」

尤里早已失去了反抗之力，隨著命運之石進入到他眉心后，伽洛西普尤里徹底石化在了卡亞迪納之眼裡。

就這麼，五彩斑斕的黑色瞳眸望著綺籮消失之處，徹徹底底的失去了光暈化為了石像。

迦尼米茶爾咯咯咯的笑著，在手上劃出一道口子，將自己的血滴出，

「以迦尼米茶爾之名成此契，

吾願奉上契之索，

啟！」

瞬間腳下繞起一道白色的風圈，混合她的血風圈變成了暗紅色，越轉越高，

「咯咯咯……」

茶爾勾起嘴角，

「我來了喲，遊戲……開始了！」

高速轉動的風圈一瞬即逝，歸為平靜。

彷彿，剛才所有的事都不曾發生。

重界依舊照著軌跡在轉動，神也沒有醒。

只有一個好似花型的影子也一同消失在了重界之中，不屬於這浩瀚宇宙的陌生形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