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五十八章【城府】
珍醫堂。
幾個穿著打扮流里流氣的青年正在外屋小病床上吞雲吐霧,側門而立,一個一臉冷漠的女人望著門外急馳而過的街道微微出神。
女子穿著一身火辣的黑色皮衣,烏黑的長發束在腦後,那平靜無波的美麗容顏之上化著淡淡的妝,眼影很淡,但是眼線卻有些深,頓時她那股冰冷傲然的氣質便更加的突出,手中把玩著一把精緻的小刀,刀身黯淡無光,但是僅僅看刀柄那被摩挲的發亮的銅線上看,恐怕沒有一個人會懷疑這把刀的鋒利程度。
「噢……噢,老頭子你輕點……」
一個染著一撮白毛的青年疼得呲牙咧嘴,看著何方源,他就怒氣盎然,為什麼凝姐非要帶他們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兒看病,這個老頭子雖然有股子仙風道骨的老騙子味道,但是哪能比得上市醫院那些可口粉嫩的護士美眉?
「疼點又死不了。」
女王姐姐回過頭來淡淡的說了一句,頓時那個染著一撮白毛的傢伙就閉了嘴,何方源喀咔兩聲替白毛接好手骨,這才不咸不淡的說:「好好休養,傷筋動骨一百天,再受傷就嚴重了。」
白毛腹誹著這個老頭子,但是礙於洛鳳凰那強大的氣場只得悻悻的冷哼一聲。
「咦,凝姐。」
門外傳來一個聲音讓白毛不由自主的轉過頭去,卻見一個挺瘦弱的傢伙正在和凝姐說話,正在暗自琢磨這個傢伙是誰的白毛接下來不小心瞥到一向冰冷的洛鳳凰嘴角兒輕輕挑了挑,然後點了點頭,他就差點嚇趴下。
老天爺,有誰見過洛鳳凰笑過?要是在今天之前誰這樣說,白毛一準覺得那廝腦袋被驢踢了,可是當這一幕真真的發生在面前的時候,他寧願相信自己腦袋被驢踢了也覺得剛剛發生的事情是個錯覺。
「凝姐你怎麼在這兒?」單逸挺高興,好幾天沒見到洛凝說不想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上次見到洛凝害羞的模樣,單逸對這個女王姐姐可是有了不少好感。
洛凝看著單逸還是那一成不變的黑色運動裝,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不過還是向屋裡乜了一眼:「這幾個被人修理了,我帶他們來看看。」
白毛聞言頓時臉色精彩,道上混的沒幾個傻子,都是八面玲瓏的貨色,此情此景在琢磨不出點味道來,那真該找根褲腰帶掛掉算了。
上帝你老母。
白毛心裡暗暗問候耶穌他媽,淚流滿面啊,這情況看起來再簡單不過了,做人小弟沒人權啊,為了鳳凰姐的終生幸福,自己被人狠K一頓都有了利用價值,接下來白毛就琢磨著自己這半條命怎麼繼續發光發熱啊,難不成還要給鳳凰姐拉皮條?好吧好吧,這臉從跟著鳳凰姐混的那天早就沒了,無所謂了。
進了房間,何方源看到單逸頓時笑容滿面,這讓剛剛一直腹誹這個老頭子的白毛更加疑惑這個年輕的傢伙究竟是哪位大神,這氣場強大啊,不僅連鳳凰姐都淪陷了,連個老頭子也無可倖免。
「老爺子。」單逸笑了笑,和老爺子打了個招呼。
何方源眉眼開懷,凝血膏的配置並不難,這些日子他一直在實驗凝血膏的藥效,沒成想效果好的出奇,簡直就是特效藥啊,這樣的配方可以說一方千金都不為過,單逸就這麼把方子送給何方源,他哪裡能安穩?
「小逸,過來啦。」何方源換了茶葉,和單逸不冷不熱的聊了幾句,也知趣的離開,讓洛凝和單逸相處。
洛凝看著單逸,然後才道:「這幾天怎麼樣?」
讓幾個流里流氣的青年目瞪口呆的是一向沉默寡言的洛女王竟然主動挑起話題,於是那個並不起眼的瘦弱男一下子在他們眼中形象高大啊,一個個知趣兒的不去說話,在一旁做乖孩子,生怕因為自己的緣故讓那個瘦弱的傢伙對洛鳳凰印象不好,到時候洛鳳凰在記仇,這日子就沒法過了。
「還行吧。」單逸笑了笑,然後才看著洛凝道:「能吃能睡,這一沒煩心事兒啊,身上這肉長的蹭蹭的。」
洛凝嘴角兒微微一挑,浮現起一個矜持的笑容,沒有說話,只是一雙美目打量著單逸,讓單逸臉色訕訕。
「對了凝姐,問你個事兒。」
單逸不扯淡了,正經起來然後向著洛凝問道:「知道江東嗎?」
洛凝聞言眉頭微微一皺,看著單逸然後才道:「你怎麼知道他的?」
單逸笑了笑,然後才道:「前幾天剛剛把他弟弟打飛了兩顆后槽牙,呃,還薅下了一把頭髮……」
正在小床之上默默抽煙的混混立刻劇烈的咳嗽起來,連眼淚都嗆出來來,見到洛凝美目如電的望了過來,小混混立刻站起來,也不顧自己那被人捅了一刀的大腿還在流血:「我去尿尿……」
洛凝回過頭來看著單逸,然後才皺眉道:「江東雖然沒有什麼自己的勢力,但是在道上的影響卻不小,和不少幫會都有來往,隨便打個招呼,你就麻煩了。」
「你能不能搞到他的住址?」單逸看著女王姐姐眉頭微皺的模樣,心下挺溫暖,顯然女王姐姐正在為他擔心。
「怎麼,去逞英雄?」洛凝淡淡瞄了單逸一眼,然後才道:「別看江東只是個生意人,但是卻早就達到了跆拳道黑帶水準,而且據我所知……」
洛凝乜了單逸一眼,然後才平靜的說道:「他玩槍的水準比他的身手還要好上幾分。」
單逸聞言皺起了眉頭,靜靜思索著並不說話。
「怎麼,還打算逞英雄么?」洛凝看著單逸,那雙如玉般的柔荑把玩著那把精緻的小刀,看著單逸似笑非笑。
「逞,為什麼不逞?」
單逸笑了笑,然後才抬起頭來:「凝姐,幫我拿到他的住址。」
「老頭子說有點背景有點兒權勢的人物大多都有點兒城府……」單逸看著洛凝笑了笑,眸子當中一抹玩味一閃而逝:「我只希望這個傢伙的城府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