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鬼聖節(一)亡靈來前的愉悅

在啟明星，四月四日是一個被忌憚也被期待的日子。

在這一天，百鬼夜伏，萬魂蘇醒，陰風陣陣，人鬼同行。

有思戀親人的相思鬼，有執著過往的孤單鬼，有心存怨念的討命鬼，也有熱愛生活的無怨無悔鬼。

每一種鬼都會在四月四日的晚上逐漸復甦，從地府回到地面。

而且只有在那一天，鬼與人之間，可以互相看到，可以相互觸碰，也可以互相傷害。

這一天是創世神在賦予啟明星諸多能力的同時留下的一個驚喜。

被后入稱作鬼聖節。

九年前

在金碧輝煌的靜虛宮內，一向會專心和自己下圍棋的鬼谷忽然靜不下心來。

似乎預感到了有什麼不好的事會發生。

他的衣袖隨著手臂一揮，棋盤上的黑子白子在一陣似棋盤紋理的金光閃爍后，紛紛跳動到鬼谷的面前。

一道銀白色的浮空虛幻棋盤憑空浮現，那一顆顆的旗子開始在這虛無的棋盤上排列挪動。

鬼谷仔細的觀看著棋子的排列的圖案和移動的規律。

重複的排列和移動觀看著一邊又一邊。

那銀白色的虛空棋盤閃爍了一次又一次。

鬼谷眼珠里亮起的刺眼金光從未消散。

久久沉思后。

終於在這棋盤裡發現了某些關聯。

鬼谷嘆了口氣，不禁想起來當年的尼布河游輪遇難事件。

當年紅蓮氣息引來了遠古巨獸深海巨鯨蠍，導致船上上萬人死亡，也使得紅蓮復甦。

就算當年有意派弟子去援助，也沒能組織預感到的一切發生。

而如今，這種感覺又來了！

鬼谷立即喊來了冰封和宋蛟。

「師傅，突然喊我們來是有什麼急事嗎？」冰封尊敬的說道。

「過了一年，又到了你們下山歷練的日子了。」

「師傅，我記得上次去尼布河歷練到現在還沒到一年的時間呀。」宋蛟耿直的說道。

「歷練並非一個輪迴，而是每年都會有一次，說不定下次歷練會隔一年多。為師讓你們歷練是為了讓你們充分領悟你們學會的本領，要多加珍惜。」

冰封和宋蛟異口同聲道：「是，弟子明白！」

「此次你們歷練的地點，是松竹市。」

今日正值鬼聖節。

在劍術武館里，易大師正帶著米塵和米凌祭拜著曾經威名遠震的劍術鼻祖——吉格。

「師傅，吉格究竟是怎樣的人物，為什麼每年這個時候都要祭拜他？」

易大師十分慈祥的看著他的兩個徒弟，一臉陶醉的笑容彷彿回想著某一段風光的時候。

「吉格是第一位研究劍術的人…」

那時候。

吉格作為一個普通人類，認為在冷兵器裡面，唯一可以與熱兵器抗衡的就是劍。

雖然他這麼說，但也只有他這麼說，旁人皆笑話他區區一把劍又怎能和槍炮相匹敵。

但吉格絲毫不顧他人的看法和笑話，潛心潛力的不斷琢磨如何可以讓劍發揮出出人意料的效果。

就在他絞盡腦汁，想破頭腦都無法解決心中困惑，以至於一度想要放棄時。

飛蛾撲火卻給了他很大的啟發！

都說飛蛾撲火是在自取滅亡，可在吉格看來，這是一種置自己於死地而後生的境地。

「在這種想法下，吉格整整耗費了十年的時間創造出了七套劍法。」

「七套！」米凌驚嘆道，「僅僅一個飛蛾撲火就可以想出七套劍法嗎？」

「當然不是只靠飛蛾撲火，只不過是飛蛾撲火給了他靈感。」易大師笑著回答道。

「那我們可以學這些劍法嗎？」米塵跟著問道。

「你們現在就在學呀，師傅會把這些劍法全部都教給你們的。」

「好耶，師傅真厲害！」米凌舉著藍色物修劍高聲呼喊道。

「噓！這裡是祭祀的地方，要小聲！」

「哦哦！」

易大師從軟墊上起身，用神台上的手帕擦拭著掛在牆上的吉格神像。

「好了，這也祭拜完了，你們去後院練劍吧。」

「好的。」

米塵和米凌二人一同離開了祭司前堂。來到了武館大廳。

米凌突然對米塵說道：「哎呀，今天是不是輪到你打掃前院了！」

「遭了，我忘記了。」

米塵左拳砸向右手掌心，十分懊惱的說道，「要是被師傅發現我到現在還沒打掃，就免不了一頓罵了。」

「我和你一起去掃吧！」

「那是當然呀，趕快！」

已到正午，從昆崙山下山歷練的冰封和宋蛟二人頂著太陽，走了一上午才來到松竹市。

「累死我了，我懷疑師傅是覺得我們平時缺乏鍛煉，才特意挑一個這麼遠的地方。」宋蛟抱怨道。

「你帶了多少錢，趕緊找個地方吃飯，我都快餓死了。」

宋蛟聽冰封這麼一說，腦海里頓時開始產生三個疑問——「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麼？」

「啊？錢？」

「對呀，別告訴我你沒帶。」冰封有些后怕的說道，「我早上可提醒過你。」

宋蛟試探的說道，「要是我沒帶呢？」

冰封無語的盯著宋蛟，咬牙切齒的說道，「那我就削死你！！！」

「別呀，我真忘記了！」

「我可真服氣呀，這下咋辦？」

冰封很理所當然的把問題甩給了宋蛟。

宋蛟環視著四周。

只見在九點鐘方向不遠處有一個大大的招牌。

以宋蛟的視力，可以清楚的看到上面寫著：胸口碎大石街頭表演

「咦，你快看，那好像是街頭賣藝耶。」宋蛟指著不遠處的招牌說道。

「我又看不到，你以為人人都有你那種眼睛呀。」

「我有辦法了，走，我們自食其力！」

「啊？你不會也要街頭賣藝吧。」

宋蛟摸了摸掛在腰間的三串魚骨，沖冰封拋了個眉眼，十分自信的說道，「那不叫賣藝，叫銷售！」

二人來到胸口碎大石的旁邊。

按照宋蛟的指示，冰封雙手頓時冒出藍光，層層冰塊從地面凝結而起。

冰塊逐一雕刻出一比一的馬，牛，鹿的形狀立在冰封的旁邊。

宋蛟嘴角微微上揚，眼睛里彷彿閃著金幣的光芒。

「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春日限定冰雕，五個啟明幣一個，買兩個只要十個啟明幣，三個只需十五，買三送一，任意圖案，支持原創，支持手藝人！」

冰封不知所措的說道，「喂喂喂，你這個奸商，兩個本來就是十個啟明幣，沒有優惠你說個啥呀！」

「這怎麼能叫奸商，一個五個啟明幣，兩個十個啟明幣，我有多要價嗎？」宋蛟強詞奪理的說道。

好像也對哈！沒毛病！

冰封無言以對的看著他擱那得瑟。

一旁還在表演胸口碎大石的二人聞聲，突然停了下來，即詫異又憤怒的走到宋蛟面前。

「小心，在這裡搶我生意？」

「誰搶你生意了，我們又沒有賣藝，我們在賣東西呢沒看到嗎？」

「這……」

冰封偷笑的看著宋蛟和他們理論。

比鬥嘴，自己還從來都沒有斗過宋蛟。

慢慢的，看胸口碎大石的人群皆挪步來到了冰封和宋蛟的面前，尤其的帶著小孩的，更是已經開始掏錢要給孩子買了。

「來一個牛圖案和一個龍圖案的，不要太大。」

「我要三個虎圖案！」

「哥哥，我要一個蝴蝶圖案。」

「我孫子要一個奧特曼圖案和一個哥斯拉圖案！」

………

「還有我，來一個大點的加特林！」

宋蛟耳靈嘴快道，「那位顧客，大點的要加錢的啊！」

沒過一會，冰雕圓盆里就已經堆滿了啟明幣。

宋蛟滿意的點了點頭。

而一旁已經虛脫的冰封彎著腰，捂著肚子，疲憊的說道，「不行了不行了，我損耗太大了！」

宋蛟面向絡繹不絕的顧客，十分真誠的說道，「很遺憾，今日的冰雕已經賣完了，已經沒貨了。」

反觀一旁胸口碎大石的二人，鐵碗里只有兩個啟明幣。

和宋蛟的冰雕圓盆里的啟明幣比起來，簡直是凄凄慘慘戚戚。

那兩位大漢哭喪著臉，眼巴巴的看著宋蛟在他們面前數著盆里的啟明幣。

一邊灰溜溜的離開，一邊大喊道：「不活了！什麼世道啊！連小孩都比我會賺錢！」

人群散去，僅剩下來晚了的米塵米凌二人。

「真的沒有貨了嗎？」米凌問道。

宋蛟抬起頭望向他們二人，一本正經的說道，「對呀，這是春日限定，當然要限量。」

「我還挺喜歡這位藍頭髮的異能的。」米塵說道。

「這麼說，難不成你也是異能者？」

米凌接話道，「嗯，我們兩個都是異能者，也都是劍客！」

「劍客？」

「難道劍客都要時刻背著劍嗎？」宋蛟問道。

「那是劍客身份的象徵。」

「言歸正傳，」米凌說道，「就一個冰雕也不做了嗎？」

「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不能做太多，很消耗異能的。」冰封解釋道，「而且這是冰，在異能的加持下，頂多維持四個小時就會劃掉，只能放在冰櫃里收藏著。

「沒事，我們武館里有冰櫃。」

「武館？」宋蛟對剛剛賺到的錢似乎還有些不滿足，「有吃的嗎？」

米塵：「你們到現在還沒吃飯呀，我們剛去街上買食材。」

冰封：「沒有，我們其實剛來到這裡，賣冰雕只是為了賺錢買飯。」

宋蛟摸著旁邊的馬形冰雕，貪心的說道，「如果你們不介意，帶我們去武館看看，我們可以送你們一個冰雕。」

實際上，宋蛟的言外之意就是一個冰雕換一頓飯。

「好呀。」米凌一口答應了。

「喂！你臉皮也太厚了吧！」冰封小聲的對宋蛟說道。

「這有啥，這就是歷練嘛！」

米塵說道，「那就跟我們來吧，可這個大冰雕怎麼除掉。」

「讓它自己化雕吧，我們先去武館！」宋蛟隨心的說道。

迫於無奈，冰封也只好隨宋蛟跟著米塵米凌二人前往劍術武館。

臨走之際，冰封手臂朝著冰雕一揮，一陣藍光劃過，冰雕漸漸散為藍色的光粒逐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