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哭泣的男人
沒幾天,劉平生就回來了,回來后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柳丹丹發現他桌上多了一本《金剛經》,每次進去拿茶葉的時候,他總在翻那本書。
有一次柳丹丹好奇拿起來看了一下,還是一本新書。劉平生也見怪不怪仍由她翻著。
劉平生確實不一樣了,回來后總是沉沉默默的,也不和柳丹丹多說話。
柳丹丹不覺得有些擔心了起來。
下午的時候,柳丹丹去劉平生桌子上拿茶葉,劉平生在打電話,打了幾遍,沒人接,看到柳丹丹進來后,就匆匆了放下了手機,柳丹丹偷偷瞟了一眼是昆明那邊的號碼,雖然很好奇,但又不敢問,悄摸摸的抽了茶葉小包就轉身走出去,沒走出多久,只聽見劉平生哐當一聲砸了手機,把柳丹丹嚇了一跳尖叫了一聲,手裡的玻璃杯應聲掉落。
咋啦?要死人啊。柳丹丹回頭就看見劉平生生氣的拿起了煙點了起來。腳背生疼,一個玻璃碴子不知道怎麼就扎破了絲襪刺進了柳丹丹的腳背上。
聽到摔東西和柳丹丹的尖叫聲,同事們看熱鬧一般的圍過來,柳丹丹的手拔玻璃碴的時候,被鋒利的玻璃碴劃出了一道口。柳丹丹見人多,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回到座位上,柳丹丹還是很委屈,她憋著一口氣等著張劉平生跟往常一樣來賠罪來安慰她,但是直到腳背上的傷口乾了,都沒等到張劉平生從辦公室出來半步。
小海湊過來給柳丹丹說,是不是你哥打你啊?我剛才去清理碎渣子的時候,看見他也在哭呢。
在哭?哭什麼額?柳丹丹感到不安。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還沒黑透的夜色,劉平生就消失不見了。
柳丹丹對劉平生的這種反常是有預感的。但是沒想到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劉平生也這樣在現實面前不堪一擊,感覺很是失望。
柳丹丹只好暫時放下了對劉平生的興趣,她回到了屋裡,泡好了一壺茶,坐在陽台上,心裡在糾結著莫明這個傢伙是怎麼回事,她想休假的時候去莫明找一下她,就算放下自己尊貴的面子也要把事情搞清楚,就算莫明不喜歡她了,她也要莫明親口說出來。自己就算扔掉的垃圾,也不能就這樣被生活在自己周邊人輕易撿到。
這個廣東最北邊的小城,有著被繁華的南方拋棄的凄涼,柳丹丹6月份拖著行李從遙遠的昆明來這裡的時候,汽車一路向北,被這種下鄉的感覺給震撼住了,這哪是廣東,感覺就是一個90年代的小縣城的模樣,要不是劉平生串通了母親要求她來這裡投奔劉平生,她真想在半路下車打道回昆明。
夜晚的巾峰山被燈光籠罩著,可能就是這一處的景色才能讓南山縣看起來是二十一世紀的城市模樣。劉平生在陽台上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對岸的幾幢高樓上面亮著led的燈光,燈光下映著的連江的水轟隆隆的響著,沿江小道上偶爾有幾輛汽車快速駛過,稀稀拉拉的散步的行人。
柳丹丹眼裡,獨自一個人坐在陽台上的劉平生是那麼的荒涼。
柳丹丹打開門走進陽台的時候,煙灰缸都堆滿了,未掐滅的煙頭還在滋滋的往外冒著煙。她安靜的坐在劉平生的身邊,用手找著沒掐滅的煙頭一個個的往缸壁上杵著,故意把下午腳背上的傷口向前挪了挪。
劉平生看到了,準備用手過來摸一下,但是看到柳丹丹穿著風衣裙,伸出來的手又收回去了。
這麼冷了,這樣穿不冷么?
多久以來,她總是習慣了劉平生每天這樣的生活,知道他可能有很多心事。冷又怎麼的,沒人關心額,柳丹丹沒好氣的說。
柳丹丹覺得男人和女人的感情就是這樣,一個女人的愛情崇拜不是來自鮮花和禮品,而是來自一個她從來都無法征服的男人,男人越是深沉,女人就越是有興趣,而她就是一個對劉平生特別感興趣的人。
但是柳丹丹和劉平生卻不是情侶,這種情愫讓柳丹丹感覺很難受。
劉平生到了這家南山縣的公司后,就把一直他一直關照的前小姨子柳丹丹給弄過來了,柳丹丹大學是漢語言文學,文筆很好,經常給劉平生處理一些公文類的工作。為避嫌,劉平生對柳丹丹要求很嚴格,經常動不動就在辦公室扯著嗓子罵柳丹丹做錯了事情。柳丹丹也不委屈,你愛咋罵就咋罵,反正你是我姐夫。只有下班后,兩個人才跟兩條流浪狗一般湊在一起聊天說笑。
姐夫,你說姐姐如果還在的話,會是什麼樣子?柳丹丹也點起了一根煙,學著抽了一口,然後咳嗽著噴出一嘴的煙泡泡。
滾,別給我聊這個。劉平生搶過煙和打火機,放在柳丹丹挨不到的一邊。
每次柳丹丹就會突然來這一句,她認為,劉平生一個人呆坐的時候,就是他在想她姐姐了,這可能是自己和劉平生感覺親密的一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