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成熟的果實【0萬字達成慶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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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軍在老將涅列多的指揮下，隊形一直保持得很不錯。

他們排著四人一列的長長隊伍，扛著長槍、背著木盾，一隊一隊的走上了花環山道。

直到斷後的部隊也進入了相對安全的山嵴道路，涅列多這才放下了心。

東方人不好對付！

這是他的君主私下告訴他的實情。

卡思加曾私下告戒他的元帥，那些東方人的裝備水平要比整個安慕地區都要高上一籌。實際上，除開武器因素，卡思加判斷一個東方人能對抗兩個聯軍士兵。

聯軍的優勢並非如大家想象的那般大，如果遭到東方人的偷襲，很可能會出現聯軍崩盤的結果。

所以這一路，涅列多安排各部都走的很慢很小心，人數優勢和地形優勢必須牢牢的掌握在手中。

涅列多的謹慎不止於此，全軍進入花環山道之後，探子們也沒停止對兩側山坡，尤其是草木很深的地方的探索。

「一切平靜如初，我的元帥大人！」探子們的回報讓涅列多感到了欣慰。

看來那些東方人對於他們的山地行軍，並沒有什麼太好的主意可想。眼看再過一段時間，東方人圍點打援的計策將徹底落空。

當然，在離開山區之後，還有兩段路存在被騎兵突襲的危險，不過涅列多也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高地人在安慕地區向來以防守著稱，聯軍中的弓箭手就高達一千五百人！最後兩段平原地形，在白天慢慢挪過去就是了。

在聯軍探子們沒有顧及的東坡草木叢下方，一陣輕微的電磁波動傳來，幾個由一次性打火機做成的機關被悄然觸發。

上百個煤油製作的起火點，在一瞬間驟然燃起。

六月初的時候，正是東南風勁，正在山嵴上行軍的高地人，剛剛才發現一連串的黑煙冒起，火紅色的焰苗就大片的爬上了東坡上的草木中段。

整個東坡上的高大樹木、灌木叢、草地瞬間變成了一片火海。

東南風帶著火卷如怪獸般向山嵴上舔舐而來。

聯軍頓時大亂。

士兵們亂鬨哄的向西坡逃去，有的人乾脆直接從西坡草地上一直滑到了西邊的山谷下方。

「不！」涅列多神情緊張的四下張望，「周邊不可能有東方人的埋伏！探子們已經巡查了無數遍！」

卡思加也擔心的看著山谷的方向，最後提醒了自己的元帥。

「小心我們的輜重，快組織人把糧車從山嵴上移到山谷中去！」

涅列多立即讓自己的副將去搶運糧草，而他自己則組織其了兩百名士兵，越過了山谷，向山谷的西方高地進行搜索，他擔心真的有敵人躲過了己方的搜索，此刻就在西方高地上，準備對被趕到山谷里的聯軍進行攻擊。

好在一切都是虛驚一場。

「我們無法在這裡宿營了！」涅列多召集了聯軍的將領們商議，「山火阻斷了水源，除非我們停在這裡吃灰到明天晚上。」

「明天晚上？」將領們不會同意這種意見，「就算等到了明天晚上，溪流里也全是灰塵和焦炭，根本無法飲用！」

「或者我們可以離開山地，往西行五里路就是河邊，那裡......。」

「那裡就是我們的葬身之地！」涅列多沉聲道，「我敢打賭，東方人的騎兵和步兵早就在那裡等著我們自己送上門去。」

「那我們該怎麼辦？這可是夏天，士兵們不能沒有水源！」

「我的意見是，」涅列多環視了眾將領一圈，「大家咬緊牙關，強行軍十五里，全軍偏向西北方向。那裡有座山頭，還有幾條溪流流過，

那山頭雖然不是太高，但是也是易守難攻的地形。我們在那裡修整一到兩天，在探明了東方人的動向之後，我們再決定如何進軍。」

「同意！」

「同意~！」

「好吧，大家咬咬牙，東方人絕對猜不到我們高地人的實際行軍能力！」

六千聯軍里，只有少數倒霉蛋被火焰給燒傷，還有一些滑下坡時崴腳扭腰的，整體戰力還是非常的完整。

稍作休整，全軍就捂著口鼻頂著漫天灰塵迅速的穿過了西方山谷，向西北方向開去。

天空中，一架靜靜盤旋的吳人雞的把這一切都投射到了遠方的屏幕上。

兩個時辰后，距離花環山道西北十五里的紅石山上。

「感謝這是夏天，」卡思加國王站在營帳前望著山下，「天色黑得慢，不然要是全軍摸黑立寨，我懷疑那些東方人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的。」

「是的，我的陛下！」

涅列多一頭是汗，當營寨立好之後，他又巡視了一番防務這才來向國王彙報。

「陛下，在山腰以下，我已經布置了足夠的暗哨，請您今晚安心的休息吧。」

卡思加點點頭，忽然又問了他一句。

「知道了山坡起火那麼快的原因了么？」

「抱歉，我的陛下。除了相信一定與那些東方人有關之外，我們暫時還沒有任何線索。」

卡思加國王再次環視了一周。

「我們的糧食在哪裡？」

「山頂！」涅列多指向了被大軍團團包圍的山頂。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確實可以好好休息一晚了。」

又驚又累的聯軍在匆匆吃過晚飯之後，就陷入了沉靜，大批的士兵都沉入了夢鄉。負責防衛的士兵們，則時刻警惕的觀察著山腰之下的情況，絕不肯放過任何可疑的跡象。

當然，他們看不到山頂被掩埋起來的幾個大坑裡，數百斤黑火藥、汽油、煤油、糖粉、木炭覆蓋在幾千斤木屑上，還有幾個老舊的諾基Y手機改造成的接收器。

在這些坑的上方，被聯軍堆滿了糧食。

半夜時分，正在熟睡的卡思加忽然覺得身下的山頭，整個的晃動了起來。雷鳴般的巨響在耳邊震蕩，然後是無數人恐懼的叫喊聲響起。

「地震了？」

卡思加顧不得穿衣服，光著腳就衝出了自己的帳篷。

他剛剛來到帳篷外，一股灼熱的氣息迎面撲來，差點讓他窒息過去。

巨大的火光照亮了整個聯軍營地。

山頂的位置變成了一片火海，聯軍所有的糧食成為了火焰的養分，妖艷的火焰騰起了十丈之高。

又是一場大火！

負責守護糧草的幾百人沒有一個人能跑出來，也沒有任何人敢衝進這樣的火勢里去搶救糧食。

幾千人惶恐的看著巨大的火炬，陷入了深深的恐懼。

「東方人會妖術！」

謠言頓時傳遍了整個軍營，士兵們的士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

涅列多趕到了國王的身邊，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卡思加。

「涅列多，我們完了？」

「不！我的陛下！」涅列多冷靜的搖頭，「我們還有一絲機會！」

卡思加如同看到了一隻救命的稻草，他死死的抓住了涅列多的手。

「什麼機會？」

「我們需要馬上亂起來，要讓那些東方人看到我們的虛弱和混亂，然後讓他們連夜來攻擊我們！我們再與之決戰，或許還有一絲轉機！」

混亂的人群在互相廝殺，大批的人如同無頭蒼蠅一般跑來跑去。

整個聯軍軍營似乎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瘋狂。

可軍營外，山腰下，只有山風在輕撫，涅列多率領兩千精銳躲在帳篷里，持戈以待，結果直到天色大亮都不見那些東方人的影子出現。

數十裡外的雲上郡大營中，張哲睡的很香。

他才不急著與聯軍決戰，因為失去了全部糧草的聯軍此刻前進後退都是一條死路。

聯軍現在的位置，就算全速前進，也要兩天多才能抵達桃山城，而後退則起碼要十天之後才能抵達有足夠糧食的地方。

張哲早就算準了聯軍唯一的求生方法，他們只有化整為零，分散成小股散開，到附近的農莊、民戶去就食。

這樣做的話，也可以避免被雲上軍一股全殲。

可就在這幾天，雲上郡騎兵以百人一隊分散開來，強行驅趕遷走了方圓五十里之內的所有居民。

二十個百人騎兵隊，早就在山區的周邊散開，正等著聯軍的分兵突圍。

「只有立即分散！各自突圍！」

雖然有涅列多的堅持，聯軍在紅石山繼續等了一天。但是到了晚間，所有士兵的糧食都被消耗完了，全軍上下都餓了一夜。

早起之後，中軍帳里吵成了一團，而所有士兵看向中軍帳的眼神都有些不善。沒有人想要餓死，就算是死，他們也會選擇做個飽死鬼。

這一次，就連卡思加國王也無法壓制這些異國將領。

在會議結束之後，來自各國各城的軍兵當即一鬨而散，用最快的速度向山區外面的平原趕去。

所有人都把之前的戰友當做了對手，因為平原上的那些居民的糧食也是有限的，先抵達的自然可以先「徵收」。

為了避免成為東方騎兵的打擊目標，他們都分的很散，最多的一股也才三十多人。可他們卻從一開始就錯估了雲上騎兵的規模。

二十個百人騎兵隊，在平原上拉起了大網，通過步話機的相互聯絡，他們或橫或縱的開始清理這些散兵游勇。

滾滾馬蹄聲中，一個又一個的散兵小隊被騎兵們淹沒。

僅僅半日的功夫，雲上騎兵如同趕鴨子一般，殺死了上千敵人，並俘虜了三千多人。

唯一沒有散開的是契城國的軍隊，這支餓著肚子軍隊沿著草原的邊緣在偷偷的向桃山城的方向移動。

兩千人有氣無力的行軍，根本逃不過吳人雞的搜索。

不過所有的百人騎隊都得到了張哲的授意，暫時沒有去管這支隊伍，而是優先擊潰捕捉那些散兵。

涅列多和卡思加都認為與其向後，不如選擇更近的桃山城為目標。

他們的想法簡單且殘酷——靠著兩千人的護送，把有戰馬的國王、將領、貴族護送到離桃山城足夠近的地方，然後有馬的人直接向著桃山城飛奔，把普通的士兵都扔給那些可怖的東方人。

在清理俘虜了其他的聯軍之後，耿良率領一千騎兵在天黑之前包圍了這支被餓得搖搖欲墜的軍隊。

卡思加國王、涅列多等貴族立即拋下軍隊，向著桃山城的方向飛馬逃去。

他們甚至狡猾的走起了曲線，利用樹林、溪流作為掩護，妄圖避開後方的追兵。

耿良並沒有派出一兵一卒去追擊這些無良的貴族和將領，他讓士兵們拿出了一些口糧，很順利的就接管了這兩千人。

卡思加的戰馬一直賓士了整夜，人和馬都虛弱到了極點。

好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桃山城的輪廓終於出現在了地表的遠方。

「各位，我以契城國國王和桃山國守護者的名義宣誓，各位的勇武和忠誠，必將得到我的回報！」

狼狽的貴族和將領們，急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在馬上很「優雅」的對著國王行起了禮。

忽然間他們的周邊馬蹄聲大作，兩百雲上甲胃騎兵慢悠悠的包圍了他們。

這是負責「看管」桃山城的四百騎兵中的一半，張哲在通過吳人雞發現這些「客人」已經到達了地點之後，便用步話機調動了這些騎兵前來「迎接」。

卡思加國王臉色蒼白的將鑲嵌著寶玉的佩刀扔在了地上，到了現在這個地步，繼續反抗不過是徒勞而已。

似乎沒有經過什麼像樣的戰鬥，雲上軍隊輕鬆的殲滅了三國的聯軍，還俘獲了契城國的國王和元帥。

失去了全部機動兵力的拜百羅、方都、契城三國合計二十座城市，已經如同被剝開了外皮的成熟果實，赤果果的展現在了雲上軍的面前，幾乎是唾手可得。

陳國津，鄭軍曾經防衛代軍的重要據點，如今已經被自號魏王的楊宗濟所部攻佔。

擁兵九萬餘的楊宗濟，通過密約將燕北、雲右和海東三道全部割讓給了北卑人，穩固了自己的後方。

偽魏王全軍迅速南下，先攻佔了慶郡，接著又奪取了陳國津。

而在六月十九日，大鄭駐守風姚渡的水軍將領安德具投降了魏王楊宗濟，長安以北的黃河防線頓時宣告土崩瓦解。

而長安北部最後一道防線，涵縣，已經被昭陽郡王部將韓大年率部接管。負責防守涵縣的除了二千五百昭陽藩軍外，還有隨著他們一起南逃的四千士兵。

六月二十一日，太子以極高的規格宴請了楊尚央。六月二十二日，龍德帝抱著病體親到蘭秀宮，探望了申屠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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