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別指望
剛走出酒店大門,身後傳來了秦朦朧的呼喚:「無戒...」
李無戒站定腳步,側頭看向撩著裙擺小跑追來的秦朦朧,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無戒,你能聽我解釋嗎?」
李無戒沉默了片刻,對鷹天傲說道:「我跟她說幾句話,你稍等我一會。」說著一邊掏出煙一邊向旁邊走去。
「想說什麼?說吧!解釋就不用了,把事情推卸給他們也無濟於事。你猜,我還會信你嗎?」李無戒看著秦朦朧泫然欲泣的樣子,全然不為所動,神情冷漠至極。
李無戒的冷漠讓秦朦朧的心,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痛,她略微更咽楚楚可憐的說道:「無戒,我在你的心目中,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嗎?」
李無戒煩躁的用腳搓了搓地面,低聲嘶吼道:「我想讓你在我的心裡變成這樣嗎?都是你一步一步做出來的,我更不想看到今天這個局面。」
「我問你一個問題,你過愛我嗎?你跟我在一起是都在演戲嗎?」
「我愛你,我現在也愛著你!」秦朦朧急促的回答道,還前進了幾步。
李無戒眯起了眼睛,盯著秦朦朧看了一陣才自嘲的笑道:「你的演技真的好,我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端倪。」
「你說你愛我,愛是什麼你懂嗎?我愛你,我可以為了你甘心去冒險,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而你,但凡愛我一點,都不會讓我去赴死。」
「愛的表達可能不一樣,我沒有非要我如何對待你,就要求你如何對待我。但愛的初衷不都是希望對方好嗎?而你所謂的愛,沒有希望我變好。所以...一切都是因為我攔下了你的獸車,讓你感受到了挑釁和屈辱?你在玩弄我的感情,然後讓我甘心為你去死,對嗎?」
面對李無戒冷漠的眼神和語氣,秦朦朧緩緩低下頭後退了幾步,再次抬起頭的時候,臉上早沒了楚楚可憐的樣子,取而代之的是不甘和嘲弄。
不甘,是她不甘心這麼錯過李無戒,她發現自己的心裡,已經有了李無戒的位置。
嘲弄,是嘲弄自己的自作自受,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去做,做了又為什麼十分後悔,這不是過往自己的性格啊。
可秦朦朧現在顧不得自己的性格,只想想挽回這段感情。
「你猜的很對,一切的起因都是那天的相遇。我秦家的獸車,什麼時候可以讓你這種小人物攔下,你該死!」
「我!堂堂秦家二小姐,長河八驕子之一,神界的人都禮遇有加。而你為了那麼一個蠢胖的母豬,攔下了我的獸車,你憑什麼不讓我記恨於你。」
「我放下身段接近你,與你交往,想著以後讓你身心備受折磨。可相處下來,慢慢的發現你在我心裡的位置發生了改變,尤其是讓你去了落鳳坡之後,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就十分後悔,內心煎熬萬分,你知道我的感受嗎?」
說著說著秦朦朧淚崩了,她放下了驕傲,一把抓住李無戒的衣袖,無比誠懇的說著:「無戒,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自己的所作所為。但你能原諒我一次嗎?一次!就最後一次,我們重新開始。真的,在你離開之後,我才明白自己需要什麼,你對我有多重要。」
李無戒怔怔的看著秦朦朧淚如雨下,自己還是第一次看見她如此失態,說不心疼是假的。
而自己對這份感情的結束,也是心如刀絞。
可一想起秦朦朧的所作所為,李無戒的心根本熱不起來。
原諒了又如何,這段感情已經出現了無法消除的裂痕,重新開始也是道抹不去的傷疤。
長痛不如短痛,一個坑自己不能摔兩次。
李無戒扯開秦朦朧的手,在秦朦朧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嘶啞的說道:「回不去了,我們再也回不去了。事已至此,不需要有什麼遺憾和不甘,我能做到不去恨你,默默地祈禱你以後生活的更好,其他的...不會再有了。那麼...別了我曾經心愛的女孩,下次碰見我們就是陌路人。」
說完話,李無戒掉頭就走,不敢回頭看著慢慢蹲下、抱頭痛哭的秦朦朧。
回去的時候,李無戒和鷹天傲沒有打車。
一個不想坐,想散步。
一個不願意坐,嫌憋屈。
兩個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邊聊邊走。
鷹天傲明顯的感覺到李無戒的失落,就跟大仇得報的人一樣,一下子失去了目標感覺心裡空蕩蕩的。
「要不要喝兩杯?」鷹天傲提議道。
「走。」李無戒毫不思索的回答道,他不是想喝酒,他想醉。
兩個人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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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攤販街的尚叔烤串,一家他們總來喝酒擼串的地方。
「你這煙學會的日子不長,煙癮大了點吧,這一會都抽幾根了?」鷹天傲敲了敲桌面,打斷了李無戒的沉思。
李無戒自嘲的看了一眼香煙:「頹廢的時候跟劉龍象學的,就我說的那個渾身都起膩的假道士。那時自我放逐的厲害,學會了就不太想戒掉,這東西傷身卻能集中精神。」
有些小潔癖的鷹天傲打了個冷顫,用手抹掉啤酒的瓶蓋遞了過去:「別跟我說他,喝酒喝酒。」
「幹了!」李無戒用瓶子撞了一下鷹天傲的酒瓶,一仰頭就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看著李無戒買醉的喝酒方式,鷹天傲二話沒說跟著喝了起來,他知道李無戒心裡很苦。
兩個人就這麼碰一下喝一瓶,最後都忘了喝了多少,聊了些什麼。
再醒來的時候,李無戒感覺腦袋都要炸了,要不是濃濃的尿意來襲,他恨不得睡到地老天荒。
睜開眼睛是白色的天花板,微微轉動眼睛一團毛乎乎的東西嚇得李無戒警覺的坐了起來。
看著咧著大嘴傻笑的狼笑,李無戒拍了拍腦袋自言自語的嘀咕道:「這是出幻覺了?還是喝到假酒了...」
「哎哎哎,天傲,你看他這個傻樣,笑死我了。」狼笑穿著病號服,指著李無戒笑得前仰後合。
宿醉的鷹天傲的眼神也很迷離,不過李無戒傻乎乎的狀態讓他忍俊不住。
「我...真是老狼?」李無戒遲疑一下,下一秒就有些清醒的說道:「我靠,怎麼喝完酒跑醫院裡來了。」
狼笑抽搐了一下嘴角,說道:「你倆凌晨四點多,咣咣的鑿我病房門。」
「是么?」李無戒尷尬的撓了撓頭,自己怎麼不記得了?這是喝掐片了?偷摸的瞄了一眼神色如常的鷹天傲,心裡不禁嘀咕道:「這是就自己喝掐片了啊。」
這時,小護士推門進來,見兩人都醒了,沒好氣的罵道:「醒酒了,醒酒趕緊走,別影響病人休息。還有啊,本醫院不歡迎二位,以後別來了。」
「哪有你們這樣做朋友的,凌晨四點多喝醉了來探視。擾的病人不得休息不說,其他病人也投訴,沒有一點公德心。」
這也是礙著狼笑的身份,否則就昨天晚上兩個人的狀態,直接就被保安扔出去了,還能讓你睡在病房裡?
李無戒和鷹天傲被小護士罵的面有愧色,臊的頭都快插褲襠里了。
等小護士走了之後,兩個人一起說道:「走了走了,哪天有機會再來看你。」
狼笑早就笑抽在床上了,一聽兩個人要走,還不忘揶揄道:「不吃點早餐再走啊?多待會吧,其他病房的等下也會來看看昨天晚上大鬧醫院的人是誰。」
兩個人灰溜溜的擺手道:「不待了不待了。」
「不待也行啊,是不是把昨天晚上幹啥去了說說啊?」狼笑收斂笑容,質問道。
李無戒和鷹天傲面面相覷,對視了好一會,兩個人一起問道:「我...昨天說啥了?」
狼笑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呵,說了燕鯤鵬和秦朦朧。你倆可以啊,去找場子不帶我這個受害者,斷交吧!」
「不至於不至於,你這不是出不去嘛。」李無戒急忙安撫道。
「那具體給我說說吧。」狼笑可算抓住兩個人的痛腳,頤指氣使的說道。
「得,天傲給狼爺好好講講吧。」李無戒逢迎著,把鷹天傲推上了前線。
鷹天傲對李無戒豎了豎中指,原原本本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尤其是李無戒彪悍的戰鬥力,聽的狼笑大感遺憾。
「這麼過癮的事情,你們居然不帶我,真是...真是...還是絕交吧。」狼笑氣惱的直拍病床道。
「嘁!」兩個人對狼笑的無理取鬧發出鄙夷。
「對了,無戒,你走之後,柯老師找過我幾次,問我你的下落,好像也找過你吧?天傲。」狼笑鄭重其事的說道。
鷹天傲點了點頭。
「柯老師對你真沒的說,每次找我去,我都能聽出他對你的關切,這樣的好人不多嘍。」狼笑唏噓的說道。
李無戒陪著笑,卻不敢吐露出真相。
有了秦朦朧這件事的前車之鑒,李無戒不敢把這件事告訴狼笑與鷹天傲,生怕兩個人打上門去,落個身死道隕。
就連昨天晚上李無戒喝多了,把鳳鳥的事情都告訴了鷹天傲,唯獨沒敢提柯星越的事情。
「不鬧了,一會吃點早餐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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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至少去打個照面,讓柯老師先把心放下。」狼笑敦敦教誨著,生怕李無戒不了解一個老人的心。
李無戒點了點頭,在武器盒中拿出洗漱用品,扭頭鑽進了洗手間。
涼水沖刷著混濁的腦袋,足足十多分鐘之後李無戒才真正的清醒,臉上也泛起了苦笑。
本來他還想寄宿在狼笑和鷹天傲的寢室,看這樣子是行不通了。
一旦兩個人問及為什麼不回小樓住,自己怎麼回答?隱瞞和欺騙是兩個性質啊。
吃過早餐,李無戒找了個由頭單獨跑出了醫院,盲目的走上街頭,不知不覺中回到了天府學院。
「哎,你聾了?」
神遊外物的李無戒被人粗暴的拉扯一下,回過神就看見付經綸一臉怒容。
「問你話吶?聾了啊?喊你好幾遍了,都沒聽見嗎?」付經綸大聲質問道。
李無戒打開付經綸肥胖的手,挖了挖耳朵,一臉嫌棄的說道:「沒看我在想事情嘛?那麼大聲幹嘛,不聾都讓你震聾了。」
「不聾也是個擺設。走走走,有事情跟你說,我這都等你一上午了!」付經綸沒好氣的拉著李無戒從道路中央,走到一旁。
「啥事?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還特意在校門口等我?」李無戒掏出煙,給付經綸派了一根,兩個人蹲在一起開始吞雲吐霧。
「廢話,你昨天晚上鬧出那麼大的動靜,我想不知道都難。嘖嘖嘖,你這出去一圈修為有長進啊,長河八嬌子讓你打個遍!」付經綸陰陽怪氣的說道。
李無戒揚了揚眉毛:「你這麼快就知道了?還知道些什麼?」
付經綸嘬著嘴,臉色有些難看的說道:「唉,你跟燕家徹底結死仇了,聽說燕家的家將回去之後在燕文君面前自裁了。」
「自裁了?都死了?」李無戒倒吸了口氣,打輸了一次至於這樣嗎?這世家的規矩也太可怕了吧?
「這個就不太清楚了。」
李無戒嘆了口氣,唏噓的同時又很反感。
如果受辱是自己,死的是自己,他們都不會有一點愧疚。單單是他家少主金貴,受辱之後家將就得愧疚的自裁?
這讓李無戒心裡有股氣,上不去下不來的,十分難受。
「你憋屈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我開解不了。我等你吶,也不是為了開解你,是想給你點提醒,以後小心燕家的暗箭,別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付經綸掐滅煙頭,望著遠處噎死人不償命的說道。
李無戒翻了翻白眼,很是無語,這個死胖子還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譜。
以李無戒對付經綸的了解,這傢伙的才智完全跟他的名字相匹配,譽為腹有經綸不足為過,只是這傢伙懶得很,他懶得開解自己!
「我孤魂野鬼一個,他們燕家就不怕打虎不死反受其害?」李無戒骨子裡有股光棍氣質,正是這股氣質讓他敢挑戰獵犬尋寶隊,也正是這股氣質讓他敢叫囂鳳鳥。
付經綸挑了挑眉毛,笑道:「小鬼,我很看好你喲!」
李無戒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說道:「謝謝你的提醒,那我先走了,我要回去跟老師見見面。」
「等等。」付經綸沉吟了一下,緩緩說道:「我雖然不知道你跟柯星越的感情,但我勸你遠離他。他那個人陰惻惻的,給人的感覺不是很好。而且他任教多年來,跟同事的關係很疏遠,尤其是他特招的學生統統下落不明。」
李無戒撇了撇嘴,不予置否點了點頭。多行不義必自斃,看來柯星越還是引起了有心人的懷疑。
「本來我都抱著魚死網破的決心去了,沒想到你居然讓我多了一個選擇。反正你都懷疑他了,在捲入這件事情也就無所謂了。」李無戒理所應當的說道。
付經綸大感事情不妙,微微往後邁腿:「我是不是有些多嘴啊?打住你後面的話,我不想聽,也不想知道。」
李無戒一把鎖住付經綸的脖子,獰笑道:「死胖子,賣弄完就想跑?做夢吧你!我現在去跟柯星越攤牌,如果我活著回來,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如果我死了,那一切真相就由你去揭發了。」
「真到了這種地步?」付經綸嚴肅的問道。
李無戒鬆開手,點了點頭:「是楔子總會出頭,躲不過去了!」
「萬事小心,打不過就跑,面子沒幾個錢的。」
李無戒轉身走向校園,擺了擺手回答道:「知道了!」
「你死了,別指望我給你報仇!」等李無戒已經走遠,付經綸才喊道,這讓原本一往無前的李無戒氣的腳下一蹌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