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魔 第七十章 孫一平逝
「啊啊啊啊」,一聲歇斯底里的吼聲震天而起。
跪在地上的孫一平,雙眼通紅的他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妻兒在自己面前死去,自己卻無能為力。一時間,絕望,無助,憤怒湧上心頭。
這時一股黑色的真氣自他身上而起,真氣又化作黑色火焰灼燒著捆住他的鐵鏈。只是那鐵索反而吸收這真氣,越縮越緊。
這鐵鏈喚作「縛神索」,乃是韓風取東海沉銀,專門請唐門匠師精心打造,用來對付孫一平的。
凡被這鐵索捆住,真氣困於自身,不得半分宣洩,若是有真氣觸碰定為鐵索所吸收。加之他又被點穴,讓他不得動半分,痛苦的看著妻兒死於雷震子之下。
真氣越來越多,本來應該越來越緊的鐵索卻是越來越大。只因他施展了一門「小天魔大法」的武學。
這武學一經施展,全身真氣膨脹,人也變得越來越大。最後只聽得一聲「嘭」的聲音,「縛神索」就這樣斷成兩截。同時他亦是全身鮮血淋漓,這武學可以強化自己肉身,同時它也能讓自己受到無盡的痛苦。
如今只是用它掙脫鐵索,已經讓他經脈寸斷。
一經掙脫,他沒有半點遲疑,徑直跑到井邊上,跪在地上。拾起那一片衣角,放在面上,痛哭著。口中不停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過了良久,聲音漸漸變小,最後再也聽不到。
他起身,手腕上捆住的兩條鐵鏈在地上撞得「鐺鐺」作響。他的雙眼通紅,周身殺意激蕩,將地上石塊都絞成齏粉。
王玲玲連忙喊到:「大家小心,此人已經入魔」。同時緊緊握住大刀,牢牢盯著這一切。
先天境入魔,絕非好事,這人已經徹底失去理智,心中只剩下殺戮。一不小心他們來的人全部都要交代在這,要是不在這阻止他,搞不好整個臨河縣都將遭劫。
董鈺亦是明白這一切,她的眼神變得銳利,大聲喊到:「結四象陣!」說完,她跑到孫一平的東方,將長劍往地上一插。左手一掌向天,青色的真氣升起。
其他三人則分別跑到南西北三個方向,插劍伸掌,紅藍紫三道真氣升起。
四人身上湧出四股真氣,這四股真氣又化作一個四方的護罩將孫一平籠罩。
四象陣,根據云秀派護山大陣四象陣而來,須得四人,只要練氣就能布置,是一個上下限都很高的陣法。一但布下,非得同時擊破四人,不然不能破陣。
隨後這四股不同顏色的真氣在陣的正上方中心處匯聚,相合交織纏繞,漸漸融合成了成為一股黑白交織的真氣。黑白真氣又慢慢化作一個圓,黑白分明,又黑中有白,白中有黑,形似太極圖。
接著這太極圖中從天而降,「嘭」得一聲,狠狠砸在孫一平頭頂。他受不了這力道,一個平躺,倒地。太極圖來勢不減,將他直直砸入了地下。又是一聲巨響,整個院子似乎都震了一下。
待柳姜望去,太極圖所壓之處,已經陷進去一尺,而孫一平就被壓制在太極圖之下。仍他如何掙扎,亦不能撼動半分。
這太極圖此刻依舊力道不減,持續向下用力,彷彿要將他壓死在這。
四象之力合一,衍生出太極之力,闡述世間真理,化作神奇掌法,掌法名曰「陰陽掌」。
此掌易學難精,只要四人合力,各施展一部分四象之力,就能勉強使用這掌法,且威力不俗。這掌法若是由精修高深之人施展,四象歸一之時,天地色變,有萬山壓頂之勢。
雲秀派四人都是合一境,難以發揮千分之一的威力。對付一般先天,那自然是夠了,自身這孫一平卻非一般先天,乃是成名的魔頭。雖他神智全無,但依舊在奮力掙扎著。
「師妹們,在加把勁」董鈺說到。手中不由得加大了力道。此刻她七竅都已經滲出了鮮血,顯然自己承受了難以相信痛苦。可她已經還在堅持。
「是」其她三人說道。她們與董鈺一樣,都是七竅流血。都在奮力堅持。
柳姜不懂他們的堅持是為了什麼?只知道這一刻讓他很敬佩。
「啊啊啊啊」被壓的孫一平一聲怒吼,隨後身體又變得龐大無比,最後慢慢撐爆了自己。
「嘭」,和剛才撐爆「縛神索」一樣,又是一聲爆炸響起,巨大的力道一瞬間擊散了「陰陽掌」。四人再也承受不住,紛紛吐血,然後暈倒在地。
孫一平起身,根本沒有在意周圍的一切,只勾勾的盯著韓風帶來的兩個護衛。眼神變得冷漠,無情。
那兩人見到如此的樣子,沒有害怕,反而是哈哈大笑。不知是報了仇的痛苦還是知道自己即將死亡。
正大笑間,孫一平快步來到二人身前,雙手分別穿透二人的胸膛,挖出二人的心臟,然後用力將它捏碎。兩人這才倒下,到地后,他又用鐵索瘋狂鞭打他們,直到屍骨無存。
他先是頭轉了過來,冷漠的盯著王玲玲,如同發現了一個獵物一般。腳下一蹬,飛速來到王玲玲面前,王玲玲沒有後退,雙手揮刀,一式「劈山」劈向他右手。
他右手鐵鏈一甩,先是將王玲玲「劈山」打開。左手鐵鏈又是一甩,打在王玲玲腰上,將王玲玲打飛。王玲玲在空中吐出一大口鮮血,落地之時已經是人事不知。
孫一平是先天,而且應該還是入了很久的先天。不然在不可能這種失去理智的時候,還能憑藉自身的的身體素質就連續擊敗七位合一境。其中還有一個四象陣。
孫一平弓著背,雙手捆綁著的鐵鏈在地上「鐺鐺」作響,鐵鏈上的鮮血一滴滴落在地上。他雙眼緊緊盯著柳姜和孫玉塵二人,讓人心裡發毛。
柳姜與孫玉塵二人,那孫玉塵不過練氣境,本來就是隨師姐們出來歷練的。柳姜更是沒有練過武功。
孫玉塵雙手握著短劍,看著孫一平。那恐怖的眼神讓她全身忍不住的發抖。但她還是將柳姜護在身後,害怕的說到:「你快走,我幫你拖住片刻。」
話音剛落,那孫一平猛的往前一撲,徑直衝向孫玉塵。
絕望之際,孫玉塵大叫一聲,閉著眼睛持短劍往前一刺。
這時,柳姜雙眼變紅,盯了一眼孫一平的眼睛。
孫一平雙眼瞬間變得清明,恢復了神智。看著眼前的短劍,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最後全身真氣一瀉,任由那短劍刺入自己的脖子。
他在最後一刻,彷彿看到了自己小時候,看到了的自己親人。
也回憶起了自己的一切,早年生活在雲秀山下一個小村莊中,雖辛苦,但幸福。青年時被自己親生父親帶走,父親教會了自己如何殺人。在他的授意下,自己亦殺了無數人,做了無數錯事。
最終自己的那作惡多端的親生父親被自己的親生母親所殺,自己亦被母親所追殺,最後逃到了這白水村。隱姓埋名生活了十年,在這裡,他有了妻子,有了孩子。
原本就應該這樣過下去,那知道一日賣魚之時被曾經的仇家發現,自己儘力隱藏自己,甚至讓他肆意毆打,羞辱。但最終還是沒有逃過命運。妻兒慘死,自己亦得到了終結。
孫玉塵發現自己還活著,睜開眼,看見眼前的孫一平,大驚。
那孫一平抬起右手,摸著孫玉塵的腦袋,說到:「好好活著」
說完,他又盯著柳姜說到:「謝謝了。」
做完這些,他雙眼一閉,雙手無力的垂下,再也醒不來了。
拔出短劍,孫玉塵害怕得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
柳姜走過來,笑著對她說到:「你還好吧?」
「我還好,就是有些后怕。這到底怎麼回事。」孫玉塵問道。
「我看到他向你撲來,不知道為何看到你這把短劍,就停止了攻擊,最後你就刺穿了他的脖子。」柳姜道。
「短劍?」孫玉塵仔細看了看這把短劍,發現並沒有什麼異常。心中充滿了疑惑。
「把劍給我看看?」柳姜說到。
孫玉塵疑惑得將短劍遞給了柳姜。柳姜瞧著,又用真氣探了探,神識掃了掃,這把短劍除了異常鋒利以外,似乎沒有什麼不同。就又順勢還給了她。
「好像沒有什麼特別」柳姜道。
孫玉塵滿臉疑問。又想起了地上的師姐們,起身,把脈。發現全部沒有生命危險,不由的寬心了些。又從懷中掏出一瓶葯,分別喂她們服下,不久眾人就從昏迷中醒來。
董鈺看了看孫一平的屍體,有些吃驚的詢問了孫玉塵。孫玉塵亦如實回答了她。
董鈺亦要來短劍一番查看,未發現異常。眾人一番討論,最終得出了一個,孫一平連續兩次施展「小天魔大法」本就已經油盡燈枯。最終為孫玉塵所殺的情況。
最後眾人打掃院子,孫玉塵不忍孫一平暴屍荒野,又尋來些爆炸后的衣服碎片,一起葬在了水井邊。為他立了一個墓碑,上書「齊老漢一家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