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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柳眉人家」給邵大平帶來了財運,還是邵林平給「柳眉人家」帶來了運氣,一個秋季,飯店的營業額較去年同期整個兒翻了一番,也就是在鄭興旺和邵君平在「柳眉人家」吃了那頓飯之後不久,「柳眉人家」又將靠近河邊的那堵牆給拆了,換成了與臨街的那一面一樣的落地玻璃牆。

「柳眉人家」後面這條河雖不是省城那條著名的河的主幹道,但卻是支流中的一條主幹,平日里河面的行船遠不及主河道來的繁忙,也還是有不少的閑雅人士要求主河道里的船家將船划進這偏遠處,尋找一份與主河道里不一樣的感覺。

「柳眉人家」有不少的客人,也就是從船上看到飯店的光影或熱鬧聲,才尋影覓聲而來。

國營飯店是有著嚴格的后廚和堂廳之分的,也就是說客人們只能對照飯店的菜譜來點菜的,至於菜新鮮與否,菜的製作過程,客人們是一概看不到的。可能是受長江和運河邊飯店經營模式的影響,邵林平通過趙繼偉向飯店領導提出了后廚操作透明化的想法,在砸掉餐廳與后廚之間的那堵牆的同時,也砸掉了臨近河邊的半面牆,全部換成透明的鋼化玻璃牆。一時間,食客和后廚形成了良好的互動,更為主要的是客人對后廚的那些師傅們明顯地形成了一種約束,衛生要求更高了,用料情況更透明了,師傅們的速度更快了,客人們在「柳眉人家」吃得更加放心了。

如此大的動靜,如此透明的操作,雖不可以說轟動省城,但也確實是給飯店吸引來了更多的客人。尤其是臨河的那半面成了飯店冷盤和熱菜配料的展示櫃,店內的人可以與服務員及展示櫃面對面地進行互動,看得見的新鮮,摸得著的實物,增添著客人們的食慾。而河面上遊動著的船隻、晃動著的人影也和展示櫃形成了良好的互動,好多客人是停下船來是直奔「柳眉人家」,他們奔的方向是「家人眉柳」,架在「柳眉人家」房頂的那四個霓虹燈繞成的大字,臨街那面是「柳眉人家」,而在船上看去便是「家人眉柳」了,不僅字反著,念的順序也給弄顛倒了,但這決不會影響到人們對店名的想象和對美食的嚮往。

本就在「柳眉人家」不有名氣的鹽水鵝,在邵林平的到來后,很快就成了所有到店客人的必點之菜,原先不被廚師們重視的鵝四件經邵林平的操作,成了客人們的爭相對象。

這鵝四件雖然是一個固定的數字,但內容卻不是固定的。邵林平之所以這麼叫,他心裡明白的很,這是顯然是受到鴨四件法的影響的。

在邵林平的記憶里,小的時候經常聽到父親將鴨四件這句話掛在嘴邊,可每次看到父親口中的鴨四件又總是不一樣的,應當是在他上小學五年級的那年,實在想好奇的他,才從父親口中得出了鴨四件的準確答案。

這鴨四件其實包括鴨身上的六個部分,鴨頭、鴨掌、鴨肝、鴨胗、鴨翅和鴨腸,而這六個當中的隨便四個一搭配就成了人們口中的鴨四件了。

在邵林平的印象中,這鴨四件是從來不要過稱的,鴨四件是隨便組合的,而錢卻是固定的,最早的時候好象是一套鴨四件才兩三分錢的樣子。後來,鹽水鴨被鹽水鵝替代的時候,人們基本是將鵝的六件分開著單獨賣了,反正在「柳眉人家」推出鵝四件之前,整個市面上是沒有鵝四件這一種說法的。

某種意義上來講,是邵林平發明了這個鵝四件,可有過鴨四件經歷的人們又都知道,這鵝四件不過是那鴨四件的翻版罷了。有些東西就是這樣的,某一種叫法一旦形成了之後,人們也就自然而然地跟著叫了,叫著叫著叫習慣了,便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叫出來的了。這就象一些人的綽號一樣,因為這人的身體上的某個特徵,在某天的時候被某個人當著一個符號給叫了出來,大家感到那符號用在那人的身上非常的形象,便也就都跟著叫了起來,時間久了,那符號就成了那人的代稱,堅持著這麼一叫下去,連被叫的那人自己都默認了之後,也就不會有人去想是誰第一個那麼叫他的了。

可在有關鵝四件這個問題上,大家儘管知道邵林平是模仿著鴨四件而叫出了鵝四件,但畢竟是他第一個這樣叫的,所以在「柳眉人家」這個小範圍內,在一段歷史里,大家還都是能夠記住了邵林平的。至於後來的事情,應當還是遵循上面的那個被遺忘的規律的。

既然鹽水鵝和鵝四件如此受客人們的追捧,何不在店內開設一個鹽水鵝系列產品專櫃呢?邵林平明知道這是在給自己找麻煩、找事做,可他還是和趙繼偉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客人們在自己吃到美味的同時,給家裡人或親朋好友捎上一點鹽水鵝或鵝四件成了最尋常不過的一種事情,更讓邵林平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是,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后,客人們外帶鹽水鵝或鵝四件的量已經遠遠超過堂食的量。

特別是那年年底的時候,飯店專門抽出三人跟在邵林平後面就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殺鵝、洗鵝和鹵鵝,居然還是滿足不了人們的需求。

無論什麼年代,好的生意總是會招來同行們的效仿,在「柳眉人家」生意好的一塌糊塗的第二年,省城那條著名的河的兩岸所有飯店內都隆重推出了本就不屬於「柳眉人家」所獨有的鹽水鵝,可無論那些飯店如何模仿,就是印證著到現在都很流行的一句話,「一直被模仿,從未被超越」。邵林平坐鎮的「柳眉人家」仍然保持著在省城那條著名的河的四周一枝獨秀的態勢。

「柳眉人家」的鹽水鵝和鵝四件在大放異彩的時候,邵林平和趙繼偉又在醞釀與鹽水鵝有關聯的更大的一個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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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鎮老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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