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準備

鄭大娘面色沉重，她從不是什麼遇事就哭哭啼啼的人，她又說出這番肺腑之言，不得不佩服她的堅強。「大娘，您別這麼說。您對我們的養育之恩，我們沒齒難忘。」言子聽扶起鄭大娘，來門外牽起我的手，站在鄭大娘面前。「這是？」「大娘。」「小落？」鄭大娘試探性地喊了一聲。「是我。」我有了哭腔。鄭大娘固執地走了。看著她孤單的背影，我悵然若失。殺我，可以。但是算在我父母頭上的另一筆帳，是時候該算一下了。

「葉安，我知道你是余玥派過來的。」我品了一口茶。齊葉安身子僵了僵。「謝謝你，」我接著說：「你隨時可以離開。」「王爺這是在趕我走嗎？」我沒有回答他。元蘇再有萬般不舍，齊葉安也帶他離開了。我沒有挽留，背過了身。「姐姐！我會回來找你的。」我閉上眼睛，眼角有淚滴滑落。

我和緋辭表面沒有交集，私下裡屏了余玥的眼線開始策劃逼宮。黎修在瀾葯居集結了之前的舊部，之前怕黎昕對黎修不利，我經常給他送一種香薰，此香聞了提神醒腦，對他的身體無任何影響，太醫也查不出來。但是此香如果和另一種混合，會出現中毒的癥狀。言子聽之前叫季溫過去是為了訓他的玄冥軍。原來他們都在為我準備著。方蝶在門口的馬車上候我。「怎麼今日得空來見我？」我上了馬車，笑吟吟對她說。「這個給你。」她把用手帕包起來的東西遞給了我。這個妮子少有的正經，我接到手裡，打開看，是一塊晶瑩剔透的薔薇形狀的紫水晶。「這是？」我心裡咯噔一下。「調用軍隊的軍符啊。」方蝶笑了笑，吐了一口血出來。「你怎麼了？」我手忙腳亂給她擦嘴角的血。「阿落，是我對不起你。」「你在說什麼啊？」我的眼淚此刻真的忍不住了。「我曾是皇甲軍首領。阿落，是我害了你的爹娘。」方蝶絮絮叨叨的說，我淚眼婆娑，原來我父母當初假死得以脫身，卻被皇甲軍趕盡殺絕。「你早就知道我是誰了對不對？」我問她。「對啊，我通玄樓是什麼地方，你和你娘親那麼像…咳咳，可我還是為了私心，沒有告訴何歌，他差點親手殺了你。阿落，我不祈求你能原諒我…」「你喝了什麼？」我診著她雜亂無章的脈，緊緊的攥著她的手問。「我自己配置的秘方，我把所有的毒藥都放了一遍。」方蝶扯出了一個笑。「為什麼！明明我可以救你的！你為什麼…」「噓，我不能再欠你一條命了。」她緩緩閉上了眼睛：「這是我應得的，阿落。」我如約把她葬在了她最想去的鑾山，我替她看過了，那處地方清靜宜人，是個好居所。

皇位，原來真的如傳聞中的一樣，是由血鋪成的。我在瀾葯居公布了自己的身份，只說是余孤遭了天譴，醒來后性情大變，再通過通玄樓的傳出去，真假便不得知曉了。余玥這次輸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