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心愿
「少爺，夫人命人送來了新衣。」
亦青捧著一個包裹，剛剛元寶給送過來的。
「說是讓您明日生辰宴上穿。」
少年坐在琴案前練習，伸手撫平琴弦，抬眸看了一眼包裹，點了點頭。
「那現在要試一下嗎？」
亦青現在很懂得察言觀色，對於大夫人送的東西，少爺雖然嘴上不說，可心裡是很歡喜的。
傅琛沒有開口拒絕，那便是同意了。亦青熟練的解開包裹，提出新制的羽絨服夾襖。
入手鬆軟、輕柔，和少爺的那條褲子用的是一種材料。記得上次夫人說什麼羽絨，用柔軟的鵝絨毛所制。
傅琛接過羽絨夾襖，綢面與那條褲子是配套的，上次收集的羽絨不夠再做一件上衣，現在剛好趁著他過生辰給補上了。
少年輕輕撫摸著拙劣的刺繡，不知道為什麼，他直覺這看不出來什麼的符號，就是余堯親自繡的(fc)。
自知女工技術不行的余堯，將字母綉在內側，反正穿著也看不到，就當練練手了。
這幾日忙著宴會的事，倒是沒顧上店鋪的進展，林羽微傳信來說與春玉樓的合作已經定下來了，姑娘們是第一批客戶。
之前在檀越閣定製的傢具、櫃檯，都已經完成送到了店裡，林羽微已經擺上樣品，請示她什麼時候正式開業。
沒有想到合作談的如此順利，林羽微經過這段時間的磨鍊，對於打理生意已經越來越熟稔，索性將開業的事全權交給她來策劃。
余堯執筆停頓了一下，然後叫來元寶道：
「明日差人將林羽微叫過來吧，」
元寶點了點頭，「夫人還是早點歇息，這兩天折騰的都沒有好好睡覺。」
余堯放下筆，揉了揉眼睛，因為實在想不出送什麼禮物，這兩天就連夜趕製好了羽絨夾襖。
看著銅鏡里有些憔悴的面容，是該好好睡一覺了，明日就是生辰宴，頂著倆黑眼圈可不行。
余堯剛剛摘下珠釵，打散髮髻，只聽見門外響起通報聲。
「夫人，少爺過來了。」
「琛兒？」
余堯停下手上的動作，起身朝門口迎去。看向台階下輪椅上坐著的人，燈光昏暗，看不清少年面色。
「呀，這麼晚了，過來有事找我嗎？」
余堯走下台階，想幫著亦青將輪椅推進屋內，夜間陰冷，不適合待在室外說話。
「嗯，」
傅琛輕哼，進入室內才注意到他正穿著不久前送去的新衣，藏青色的布料，沉靜之中帶著一絲幽暗的氣息，穿在傅琛身上彰顯出王爺的雍容尊貴。
「衣服看上去很合適，怎麼樣，喜歡嗎？」
「我很喜歡。」
余堯抬手撫上少年的後背，提了提肩膀的位置，羽絨服穿在傅琛身上略顯寬鬆，可能是他太削瘦的緣故。
「我還怕衣服小了，沒想到你這麼瘦，得多吃點才行！」
「娘...親，先前說的許我一個願望，現在還作數嗎？」
余堯心想，已經送過禮物–羽絨服：
「唔...生日願望要當天許才靈驗，明日吧，到時候你可以將願望告訴我，我會儘可能的幫你實現。」
「明日，我便九歲了。」
一本正經的樣子，好可愛...
伸手揉了揉少年的頭髮，本就鬆散的髮髻，歪向一邊。
傅琛眼底藏著一絲陰鬱，抬臂揮開了頭上作亂的手。
「娘親還是把我當成稚子嗎？」
「哎！九歲就不是小孩子了嗎？」
余堯笑到：「更何況對我來說，你永遠都是個孩子啊！」
傅琛語塞，竟然無法反駁。
「天色也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明日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傅琛招了招手，然後拉低余堯的衣袖，示意她附耳過來。
「嗯？」
少年低語:「娘親，你要永遠留在我身邊。」
「哈？」
余堯覺得自己聽錯了，側過身子投去疑惑的目光，距離太近，恍惚看見了深邃的黑眸中自己的倒影。
猛然一驚，差點代入了原文的人設，眼下的少年純真無邪，嘴角微微上揚，笑的十分溫柔。
余堯起身拉開距離，消化剛剛那句話的含義。
「如今國公府就剩我們母子相依為命，我當然不會拋下你了。」
回憶近些日子傅琛對她的過度關心，兩人的關係日益親近本來沒什麼不好，現在莫名的多了一層顧慮，萬一以後傅琛變得十分依賴自己該怎麼辦？
余堯伸手撫上少年的肩膀，眼神中三分猶豫四分糾結道：「琛兒，明日你便九歲了，已經是個小男子漢，該學會獨立自強。」
傅琛額角掛下幾條黑線：「娘親剛剛不還說我還是個孩子。」
余堯打著哈哈：「時間過的真快啊，一轉眼你又長了一歲。」
少年溫柔的眼神逐漸透露出一絲堅定道：「嗯...以後，我會努力撐起國公府，保護娘親。」
傅琛抬眸，四目相對：「這便是我的心愿。」
次日，天還未亮，李嬤嬤帶著一眾婢女前往大廚房準備食材，待到晨曦化開天幕，院子里縈繞著淡淡的霧氣。
在凈房裡洗漱完畢，元寶便開始給她盤發梳髻，今日挑了一件黛色的襖裙，妝面畫好，婉菱已經在桌上擺好早膳。
「大夫人，有賓客已經到了。」
余堯放下碗筷，沒想到來的這麼早。
帶著元寶來到前廳，發現是兩張生面孔，還帶著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女孩，袁伯開口解圍，相互介紹到：「這位便是國公府的大夫人，」
看上去是青年夫婦的二人向著余堯敬禮，袁伯接著說道：「這位名叫凌灃，是國公爺的表親，最近才攜家眷來到京城，我也是偶然得知才邀請到二位。」
余堯回敬一禮，簡單的攀談一二，才得知原來凌家是開錢莊的，此番來到京城，也是為了拓展在北方的業務。
想要在卧虎藏龍的京城開起來一家私人錢莊並不容易，據她所知，在京都比較大的錢莊就有三個，聚源和通寶都是朝廷把控的大錢莊，幾乎遍布大鄴各地。
還有一個最早發家的錢莊，何合錢莊，第一個將銀行模式辦起來的人就叫何合。傳聞也是一個狠人，為了取得百姓的信任，將自家族譜就掛在錢莊匾額之上，放話：「若是我何合騙你一分一毫，祖宗八代一起陪葬。」
呃...應該是給祖宗陪葬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傳聞，也是出於好奇才去了一趟何合錢莊，特意瞟了一眼匾額，真的掛著一副古舊的捲軸。是不是族譜不知曉，不過這匾額有三層樓高，普通人想要竊取並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