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Chapter 117
捨去拖尾的下裙長度堪堪遮住腳裸,而改良服裝的人為了凸顯優美的曲線,以一種當下而言極為前衛的方式收緊了裙尾。
葛拉齊亞能夠在這條紋樣古典的長裙上看出包臀長裙的影子,儘管就年代前後而言,或許應該說基婭拉穿著的這身是幾百年後流行款式的前身。
基婭拉很狼狽,以至於葛拉齊亞知道基婭拉根本聽不見她弄出的聲音,還是放輕了跟著她的腳步。
可是即使基婭拉跑的很拚命,帶著一種不管不顧,又目標明確的兇猛,葛拉齊亞的追趕也沒有覺得吃力。
矛盾嗎?並不。葛拉齊亞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哪怕是性格謹慎的阿諾德,也從沒將基婭拉划入值得警惕範圍的原因。
阿諾德對於基婭拉的糾纏和緊追不捨,或許有著些許他的私心放縱,但是這份私心,也是基於阿諾德從來不認為基婭拉的那些行為會對他構成威脅。
在絕對的強大前,不管基婭拉是不是另有目的,想做什麼都不可能成功,阿諾德不會讓基婭拉成為他的阻礙。
這位情報首席應該慶幸基婭拉接近他的目的,真的就是像看起來那麼的單純。
以及,葛拉齊亞心想,基婭拉的確是個不能更合格的騙子。
最好的謊言就是在假象中還隱藏著真實。基婭拉在體術方面就是她所表現出的那麼柔弱,除了舞蹈之外,討厭任何需要出汗的事物,哪怕埃琳娜的邀請,基婭拉也會以炎熱和寒冷為借口,不願意上馬。
所以共舞幾曲后額頭的薄汗,體力不支的微喘,都是毫不作偽的。
或許這個女人的武器就是能讓任何人都無話可說的好口才。儘管這一點配上基婭拉見微知著的洞察力,同樣能夠破人心防。只是阿諾德從來沒有正面感受過這份張牙舞爪的乖戾,就像基婭拉說的那樣,畢竟阿諾德是她喜歡的人。
基婭拉就這樣在這座城堡中跑著,她拿起不知道被誰放在陳列架上的裁紙刀,胡亂地割破了卷到膝蓋處的裙擺,終於掙脫了素日里不值一提的枷鎖。
在萬物靜止,悄然無聲的沉寂里,她終於找到了尋覓已久的身影。
「埃琳娜!」她聲音急促地叫住了被人圍護著,正要走出那扇門的金髮王女。
第十九次。
「你先不要問我……」基婭拉牢牢地抓住就在眼前的埃琳娜,結束這段距離對她過於漫長的奔跑,她一面竭力平復著心臟抽疼的呼吸,一面片刻不停,艱澀地說著已經重複過太多次的話語。「別去外面,待在這裡,對,就待在這裡……」
她腦後的盤發散亂,戴著的小禮帽也歪到了奇怪的地方,被汗水浸濕的額發一縷一縷的緊貼在臉龐。基婭拉白的過分的皮膚也如埃琳娜所期望的那樣,染上了運動之後健康的潮紅。
基婭拉可憐又可愛地握著她的手,墨綠色的眼瞳里閃爍著與貓咪相似的執拗。
埃琳娜用另一隻手,溫柔地撫摸著她鬆散的棕發,「辛苦了。」
終於聽到了不同的回答,基婭拉眼中迅速瀰漫的濕意凝成了一滴又一滴的水珠,就像清晨的露水在太陽升起的時刻,從枝葉和花莖滑落。
淚眼朦朧的她欣喜地笑著,因為她知道自己終於等到了一個奇迹。
一個,能夠改變已經發生過實施的契機。沉浸在狂喜中的基婭拉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埃琳娜的神色。
不是驚訝她為什麼突然出現在了彭格列的古堡,也不是對於基婭拉此時出現在這樣危險地方的擔憂,埃琳娜只是靜靜地看著基婭拉,用那樣溫柔到讓人心碎的目光,專註又認真地看著她。
「已經足夠了,基婭拉。」她的微笑里有著某種沉重的寬容,「你太累了。」
「回去好好的睡一覺吧。」
「……你在說什麼,埃琳娜。」基婭拉貪戀著她的溫暖,鮮活的,與她柔聲交談的埃琳娜。
卻又要在這中如水的沉溺里,艱難地逐字理解埃琳娜說的話。她恍惚地眯著眼睛,有些懵然地詢問道。
「離別的確是件困難的事情,我想任何人都很難坦然接受。」女人溫聲教導她,「人會喜悅、會憤怒、會悲傷……這些情緒總能夠左右到我們,也正因為這樣,我們才是人。」
「可是你卻不能總被情緒支配著,驅使著去做事。」埃琳娜絮絮說著,她沒在基婭拉的臉上看到任何的敷衍和不耐。
這其實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基婭拉不喜歡聽人說教,不管這個人是不是埃琳娜都一樣。只是如果要對她說教的那個人是埃琳娜,基婭拉會以撒嬌的敷衍矇混過去。
「你已經長大了,基婭拉,很多後果我、謝匹拉和戴蒙都可以為你承擔,可是也有些事情,是我們無法做到的。」埃琳娜微垂著同樣濕潤的眼眶。
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個生命里最好的年級才剛剛開始的年輕姑娘。只是比起對死亡的懼怕,和對世間那些她所愛的人,美麗之物的眷戀,埃琳娜自小的責任感戰勝了她個人的情感。
「對不起。」
對不起,我就要離開你們了。
對不起,我無法在保護你們了。
對不起,我無法再與你們並肩同行。
「這個世界從來不會因為某個生命的流逝而終止,而這個世界上也不會有人的生命因為某個人死去而無法繼續。」
「他來過了對嗎?所以這次在我之前,他已經先找到你了。」基婭拉看著已經知道死亡這個既定事件的埃琳娜,仰頭厲聲質問著這個時間停駐的世界。
這個世界不會因為一個人的死亡而終止,可是埃琳娜是不同的。
她可以為了埃琳娜毀掉這個世界,事實上她也已經這樣去做了。
基婭拉沒能得到任何回應,她轉而盯著接受了即將身死這個命運安排的埃琳娜,「戴蒙呢,就算不為了我而留下,那你捨得戴蒙嗎?」
「不是的,基婭拉。」埃琳娜知道基婭拉長久以來都有著一套她自己的觀念,所以基婭拉有著不屬於戴蒙的偏執,這件事情埃琳娜也是一直知道的。
只是基婭拉沒有無法被觸及的底線。埃琳娜想過即使她無法教會基婭拉如何去看待這個世界,日後也會有人用愛來教會她這一切。
埃琳娜沒有想過基婭拉會這樣在意她的死亡,以至於非但不願意接受,還會不惜一切孤注一擲地改寫她的死亡。
「我捨不得戴蒙就像捨不得你是一樣的,這或許是我能告訴你的最後一個道理。」她拉著基婭拉的手,就像從第一次見面時起那樣。「你要尊重生命。」
「我和世界上的其他人沒有任何區別,基婭拉。」埃琳娜看出了她眼底的不服氣,終究化作一聲無奈的嘆息。「既然對你而言這個世界都無關緊要的話,那這個世界里的我又因為什麼而特殊?」
「即使我將逝去,依然會挂念著你們。」
「回去吧,基婭拉。」她說,「回到你的世界,又或者是去愛上你繼續生活的世界。」
「不論如何,我所愛的世界都不能因為我的死而終結。」埃琳娜在無法動彈的基婭拉面前推開了那扇門,隨著她的舉動這個空間靜止的時間重新開始流動。「為了這裡還有著我所愛著……你們。」
……
她還維持著那個伸手挽留的姿勢,視線卻因為從外面映射而來的陽光逐漸模糊。
「……你告訴了她多少。」
「我知道你還在這裡,伽菲卡斯。」基婭拉沒再去追已經看不見的那個背影,她太清楚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麼了。
木倉擊、爆炸、中毒、落水……埃琳娜還能被人拽著長長的金髮從彭格列總部最高的塔樓拋下。
只要不走出這扇門,基婭拉一直努力的嘗試著,可是從她不顧警告第一次讀檔開始,她總是無法準確地回到想要的那個時間點。
這麼多年積攢的點數和聲望值都已經兌換為讀檔的次數,而對她這個「玩家」而言的一次次重生,再也無法取得想要的結果。
埃琳娜的死亡就像更新后的公告上寫著的那樣,是整個遊戲無法更改的必然事項,不論她再如何嘗試,再如何地奔向這裡,也無濟於事。
不論是灰掉的傳送建,和一次又一次巨大的紅色感嘆號,都在宣布基婭拉此時所做的努力只是白費。
明明她在這個世界是最強的。
「伽菲卡斯。」基婭拉看著她面板上不再發光的名字。
「我還記得你曾經說過的紙片人理論。」白髮的監督者並未現身,出於對基婭拉現在仍然擁有的某些能力的評估。
當基婭拉犯錯時,作為世界守護者的他是唯一能夠對「外來者」進行懲戒的存在。
儘管這個世界未來的走向,已經因為基婭拉的這番作為而不再明朗。
在他的世界被創造出來時,基婭拉曾經幫助過他構造和完善這一切。這也是他會同意另一個異類基婭拉留在這裡的原因,只是在兩人的約定下,基婭拉必須捨去曾經的記憶,能力得到限制。
只是後來基婭拉真的沉迷於遊戲這個設定,是伽菲卡斯不能理解的。
在時間線逐步的推移下,伽菲卡斯和基婭拉有了接觸,因為世界基石即將誕生,他卻在同為異類的基婭拉身上,看到了他所沒有東西。
基婭拉還是像以前那樣漠視世界的衍生產物,畢竟對於他們這樣的人而言,真正算得上能夠交談的只有同樣的存在,只是他們各自有著屬於自己的世界,基本不會機會接觸到同類。
但是基婭拉不同,伽菲卡斯一直懷疑他這裡並不是基婭拉第一個到過的世界,因為基婭拉提出多元宇宙之前,才誕生不久的伽菲卡斯從來沒有想過世界還會因為發展而延伸出不同的分支。
感情會影響世界守護者的公正。基婭拉說出這句話后,伽菲卡斯一直都是這麼相信的。
可是基婭拉卻變得像個人了。
不,應該是,基婭拉在這個世界的某個產物面前,變成了人。
伽菲卡斯沒有感情,所以他不知道現在的他,是因為被背叛而憤怒。
儘管伽菲卡斯沒有去做什麼,但是把基婭拉比作是這個世界的玩家的話,他毫無疑問是這個世界的管理員。
所以這個世界里存在問題的事物,就這樣消失了。
「……紙片人?」基婭拉怔楞,她第一次聽見這種形容,卻很快就領會了對方這句話的意思。
對於玩家而言,這個世界不過是虛假的。
本該如此。
基婭拉想到了埃琳娜,她又想到了和埃琳娜的回憶。
或許這個世界對她而言是虛假的,甚至從一開始埃琳娜對她而言也是虛假的,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基婭拉真的再也沒有和這個金髮藍眼睛的漂亮npc分開過。
她的憤怒是因為什麼。是因為埃琳娜的死亡,還是因為埃琳娜居然會死亡。
既然這只是場遊戲,那遊戲的結束和終止,就該由她這個「玩家」來決定。
「回到你的世界去吧……」
基婭拉眼前浮現出埃琳娜對她說這句話的神情。
她平靜的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下一刻,基婭拉按下了標註為「卸載」的按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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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伽菲卡斯也沒有想到她居然把遊戲的這個設定做得這麼完善。
不管怎麼說,當時按下毀滅世界按鈕的基婭拉是不知道她的行為代表什麼的。畢竟當時的基婭拉是真的以為這個世界不過是個遊戲而已。
所以之後伽菲卡斯趁著她什麼都不知道,用她補了差點裂開的世界壁,雖然很沒品,但是現在的基婭拉也沒有覺得多難理解。
基婭拉比較意外的是,伽菲卡斯居然沒有直接用她砌牆。
所以還能讓她在五百年後的今天表演一個借屍還魂。
「放心吧,事情馬上就可以解決了。」基婭拉感受了一下現在身體的情況,雖然從人類的角度而言外表很相似,但是對穿這件衣服的她而言其實很彆扭。
這具從各種角度而言都是人類範疇的身體承受了不堪承受之重。
但是如果沒有這具身體,她不可能出來。
她看著面前的十多個男人和一個小女孩,確定除了像個幽靈的斯佩多沒一個認識。
也是,要是她認識的人活到現在也挺尷尬的。
尤其是她腦子不正常的時候睡了的阿諾德。
「……」她看著暗藏殺意的金髮青年,一時恍然地想到了另一個也挺尷尬的金髮男人。
不過那個棕頭髮的青年人,感覺挺像……
「那個就是彭格列的十世哦。」以為喚醒的是葛拉齊亞,卻沒想到能喚醒基婭拉的白蘭眉眼彎彎,毫不生疏地替這位同樣從歷史長河中爬出來的古董講解。「是彭格列初代的直系血脈。」
所以基里奧內羅預言里戴冠的對象,指的就是她的妹妹本人嗎。
「還是葛拉齊亞一直以來憧憬的對象呢。」
「……」基婭拉禮貌地沒有多做評價,只是她的禮貌不多,「不太懂現在小姑娘的審美。」
「對吧,而且不管是哪個世界的葛拉齊亞都很喜歡綱吉先生呢。」白蘭幽幽的附和著,想找人一起排揎沢田綱吉這件事他很早就想做了,但是他找人的標準又有點高。
「那個小姑娘……」基婭拉忽然覺得抿唇小幅度微笑的那個女孩同樣越看越眼熟。
「我姓基里奧內羅。」沒有穿那套家族服飾的尤尼態度自然地上前,「我的祖先就是謝匹拉。」
尤尼是從一開始就知道基婭拉會短暫來到現世,也清楚基婭拉她自己都不知道還會醒來這件事情。而且,基里奧內羅家族口口相傳了她們要如何幫助基婭拉解決掉這段過往。
……只是她一直隱瞞了白蘭這件事情。
「……」基婭拉眨了下眼睛,只是她露出微笑的時候,在場熟知她本性的斯佩多卻沒有錯過她眼裡的懵逼。
「這個小姑娘是你姐姐的後人。」斯佩多嘴角微動。
「?」不明白初代霧守為什麼會多此一舉的尤尼。
「……」直到尤尼看到了基婭拉臉上的恍然大悟。
尤尼:「……」
怎麼說呢,尤尼心情有點複雜。
不僅是尤尼,連蝙蝠家被斯佩多科普了謝匹拉是誰后,也心情有點難以言喻。
什麼樣的人連親姐都能忘記,別說時間太長了,看基婭拉的樣子分明都還記得兩個外人。
外人之一的斯佩多:「……如果可以我也不想。」
沢田綱吉更是從基婭拉開口說出第一句話后就認定了對方和白蘭、六道骸是一個類型的人。
「……那位藍眼睛的先生是誰?」基婭拉察覺到了尷尬,所以她選擇了轉移話題。
雖然那幾個人都戴著面具頭盔,但是在基婭拉眼裡的他們都是真實面貌。
「……」白蘭原本不怎麼想回答,可是他順著基婭拉的視線看過去之後,「嗯……」
「說實話,這群人裡面我就看他最順眼。」
「可能是因為血統原因吧。」沒認為自己也在那圈人範圍裡面的白蘭高情商地。
「可惜不是金髮。」沒有聽懂白蘭暗示的基婭拉惋惜道。
「……」還是斯佩多,那個整整五百年都沒想明白喬托為什麼當初會喜歡基婭拉,阿諾德又為什麼會喜歡基婭拉的斯佩多。「……那是葛拉齊亞的生父。」
有那麼一個瞬間以為基婭拉是在說他,而挺起胸膛的迪克:「……」
美貌再度得到認同的哥譚王子:「……」
「……」基婭拉一邊疑惑伽菲卡斯怎麼還沒到,一邊語氣如常地,「這證明了審美降級的情況不算嚴重。」
「至少在葛拉齊亞前一代。」基婭拉還不知道葛拉齊亞是單方面喜歡過沢田綱吉,她又隱晦地瞄了眼身邊的白蘭,基婭拉嚴謹地。
無端被罵的沢田綱吉:「……所以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裝作若無其事的白蘭:^^
連帶著被罵到了的迪克:「……」
他甚至在這裡面沒有姓名。迪克幽怨地想著。但是才看過基婭拉的生平,他現在實在不太能直視葛拉齊亞身體里的基婭拉。
畢竟嚴格意義上來講,他這種行為算是侵犯了對方**的。
不過好在基婭拉的注意力就沒放在他身上過:)
「……綱先生。」尤尼看著幾個大人都毫無危機感地在那邊互相試探起來,唯一心裡還裝著正事竟然她這個不過十六歲的小姑娘。「我要開始了。」
「什麼?」沢田綱吉原本被身邊小姑娘治癒了的心情瞬間因為超直感而警醒。
……總感覺,又要發生意料之外的事情了。沢田綱吉疲憊地想著,還是無從拒絕地向尤尼伸出了右手。
哈哈,他到底為什麼要用又。
[寄宿於彭格列指環中的意志啊,請按照最初的約定,回應我的請求……]曾經繼承了大空阿爾柯巴雷諾奶嘴的少女十指交握,左眼下小巧的五瓣金花於低垂的眼睫下綻放。[幫助昔日的友人,應對即將到來的困境。]
幾乎在同一時刻,斯佩多回頭望向了站在邊緣的沢田綱吉,那個曾經戰勝了他,讓他得以長眠的十世眼睛睜大了些許。
承載了時間縱軸的彭格列指環,銘刻著那個時代的他們,最好的光陰。
只是不同於情況特殊的初代霧守,斯佩多肉身死亡時留在彭格列指環中的意志,在他五百年後的離世才得見天日。
而另外幾枚指環中是否同樣留有故人的意志。
斯佩多不得而知,也從未想過去探知。
「你會後悔嗎。」
那個時候的基婭拉因為過於臃腫的身形而行動不便,還是他看不下去地借力給她撐了把,才讓這個行徑越來越荒誕的孕婦從不知道怎麼爬上去的窗台上著陸。
斯佩多用毫無波瀾的視線作答,不意外於在基婭拉唯一沒有任何變化的眼睛里看到了某種自以為是的瞭然。「你後悔嗎?」
他問的是基婭拉衝動之後,懷著那個英國人的孩子到處東躲西藏的事情。
卻又不只是這件事情。
他沒有時間後悔。斯佩多在心裡說道,
……
「……這個感覺是。」雖然喬托是基婭拉很麻煩的故人名單No.2,但是她看著渾身上下寫滿抗拒,不肯回頭的斯佩多,卻自發找到了某種平衡感。「熟人哦。」
「……初代?」沢田綱吉終於明白他此行的身份。
他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工具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