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
久光清想到這些,腦袋有些痛,他那些記憶在這些無事乾的日子裡,一直在被他梳理,也多了這些時間來思考他曾經沒有想過的問題。
諸伏景光應該是故意的,當他真的有懷疑的時候,他的邏輯經驗和推理結果告訴他,他想的是對的。
在安室透那裡,諸伏景光明知道安室透沒法去看他,還是特意提了他所有的狀態,提了他失去生命的蒼白樣子。
還在安室透努力遺忘的時候,不經意地和安室透偶遇,告訴安室透他葬禮的事。
他是可以上網,有休閑娛樂,可是他一直在房間里,能見到的只有諸伏景光。
他被諸伏景光照顧得很細心,墨藍色的半長發,每天都會被諸伏景光認真地梳理整齊,會幫他弄最好看的髮型。
他正在想著,諸伏景光手上拿著按摩的東西,慢慢走了進來。
諸伏景光看到久光清還在床上坐著,沒有睏倦的意思,盯著眼前的空氣發著愣。
他有些無奈又寵溺地問:「怎麼還在發愣?不應該早早躺下準備睡眠了嗎?今天是日常的按摩時間哦,清脫衣服,然後趴下吧。」
久光清思緒全部被打斷,聽了按摩的事,他並沒有開心,反而下意識緊繃住身體。
按摩需要他把衣服脫光,這是好幾天才一次的事,他上次做到一半的時候,就因為身體的奇怪反應,不自覺抗拒地說了終止。
為什麼現在又到時間了。
他想拒絕卻沒有理由,諸伏景光做的事是為他好。
「其實不用,我覺得……」久光清小聲說,他眼尾向下垂,睫毛眨動,眼睛過分清澈好看,也讓他的祈求意味一覽無餘。
「是我哪裡做得不好嗎?清嫌棄我了。」諸伏景光似是有些悲傷地看著久光清,眼神中寫著無法抑制的可憐樣子。
久光清當時就顧不上彆扭了,他乖巧地整理好自己,趴著讓諸伏景光動作。
諸伏景光一點點在久光清光潔又骨感的後背上,從上往下按摩往裡揉著精油。
一點點打圈往裡按摩,他的力度剛剛好又溫柔地在久光清躺著的地方,每一處都按摩得恰到好處。
久光清卻被他的手法弄得無意識顫,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太超過,他的身體忍不住發熱。
酥.麻感從諸伏景光觸碰的地方,蔓延到身體各處,他的臉無法抑制的紅了,眼尾漫著漂亮的緋.紅色。
「…哈…」久光清也不知道他要什麼,他無意識地發出氣音,小聲地說輕一點。
諸伏景光眸色深深,眼底翻湧著蔓延欲,手下是纖弱身體,手上的動作還是那麼溫柔,一切的心理想法,都被外在的溫柔遮掩,誰也看不出來他究竟想要什麼。
他的目光定在久光清身上,沒有任何時刻移開。
這個房間里他安了攝像頭,他想把久光清的舉動控制在他的視線之內,他想要久光清一直他能看到的地方。
他給出了一個保護久光清的理由,這是他真實的想法,因為他真的太害怕久光清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失去蹤跡,可這裡面就真的沒有他的私心嗎?他不清楚。
唯一慶幸的是,久光清同意了他的做法。
他刻意一點點彎下腰,嘴角上揚帶著笑容,熱氣撲在上面,帶起久光清輕微的顫。
諸伏景光溫柔且耐心地說:「按摩的力度不重,乖一點好嗎?馬上就要結束了。」
而後,手專註地在久光清最為纖細的腰肢處按摩。
久光清努力忍住這些過於不對勁的反應,他的眼中泛起氤氳的水汽,咬住下唇弄出穠麗的紅色。
他迷茫恍惚地把臉埋在枕頭裡,耳尖泛著紅暈,他不想讓這樣的自己被hiro看到,總覺得莫名很羞恥的樣子。
晶瑩的汗液隨著他白皙的肌肉往下淌,這按摩持續了20分鐘,久光清卻無論如何也無法真正地放鬆自己。
在結束后,他仍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對著諸伏景光說「麻煩景光了。」他覺得剛剛是自己的問題。
「沒事的。」諸伏景光摸了摸久光清的頭,一切想法都外表的溫柔遮掩住,輕聲說著。
諸伏景光走後,久光清一個人在這裡平復著他莫名的熱,他凝視著漆黑的屋頂,腦海中又想到了一點。
他這樣走後,遊戲里的他會變成純數據,那他的摯友們會意識到他的不對勁嗎?琴酒知道這個真相的人會不會去找他?
他有些擔心地皺起眉。
他決定要和諸伏景光說他想離開這一點,明天就說,他不想讓自己的其他朋友擔心自己。
抱著這樣的想法,他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怎麼,他睡得非常沉,連夜裡一個人走到他床邊,一直看著他的臉,做了一些平常的一定會讓他醒來的動作,他都沒有半點反應。
第二天,久光清感到身體奇異的不適感,有些困惑地歪頭看了看自己,以為是被按摩完太放鬆,睡覺姿勢不對的緣故。
他總感覺有些不對勁,應該是錯覺,他不確定地想。
等到諸伏景光進來,他有些緊張地和諸伏景光提出了昨天的想法。
諸伏景光堅定地拒絕了他,眼神哀傷:「在外面實在太危險了,現在還有人懷疑清沒有死,我真的怕清出事,我怕得每天晚上都睡不著覺,我真的不想再看到清又一次死在我面前。」
久光清心裡莫名難過,看到這樣的諸伏景光,他想的其他理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他被諸伏景光保護得嚴嚴實實,每一次想自己做些什麼,諸伏景光都會恰好出現在門外,詢問他有什麼需要的東西,為什麼要下床,是不是他哪裡忽略了什麼。
在他在洗手間的時間過長的時候,諸伏景光會來詢問他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彷彿他是個隨時會消散的人,是個漂亮又虛弱的靈魂,是個即將破碎的瓷娃娃,需要諸伏景光小心呵護,才能不被煙吹散。
又過去了幾天,當久光清意識到自己已經很多天沒有活動,在下床的時候感到腿部有些無力的時候,他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
他的摯友們一直不知道他還活著,琴酒現在還找他的話,他們都會很難過的,他一定要出去。
久光清想到就要做,他不知道房裡有監控,等諸伏景光去工作的時間,他悄悄下了床,向門的方向走去。
他只出去一會兒,等景光回來的時候應該不會發現他失蹤,他只是出去看一看,看一看他的好朋友,告訴他們自己沒事的消息。
抱著這樣的想法,久光清到門口的時候,才發現門被鎖了,他沒有猶豫,在房子里尋找鐵絲,然後輕易地把門捅.開了。
這種小技巧,憑他的智商很容易能學會。
大門被緩緩拉開,久光清即將踏出門的前一刻,一隻手突然扶到深色門框上,攔在他眼前,阻礙住了他。
諸伏景光臉背在陰影中,陽光在他背後射.來,他逆著光的臉晦暗著看不清楚,誰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麼。
「清為什麼要出去?」他語氣低沉地問著。
久光清不知怎麼莫名身體僵硬,或許是這些時間以來,諸伏景光的保護和無微不至的照顧,讓他對諸伏景光有些無意識依賴。
他有些害怕被他依賴的人這樣問,他咬了咬牙,還是開口說明自己擔心其他人多想,擔心其他人難過的想法。
諸伏景光安靜聽完問道:「所以清不是想要離開我嗎?」不是跑到他不知道的危險的外面,面對官方和組織裡面覬.覦久光清性命的目光。
「不是,我很感謝景光對我的保護,並沒有離開的意思,只是我很擔心他們會不會因為沒有我的消息,而難過。」久光清說的是真心話,他能看出諸伏景光在說保護他的時候,是真心迫切甚至焦急地想保護他。
也因此把他留在家裡,如同巨龍把他的珍寶放在巢穴里一樣,無比地愛惜和珍重。
諸伏景光的目光終於從晦暗的黑暗情緒中解脫,一點點地溫柔下來,「清還是等風聲稍稍平靜的時候再出去吧,現在還在遊戲的熱度期,再過一個月左右可能就會好了。」他還是拒絕了。
雖然這件事暫時解決,但久光清還是沒有成功出去。
久光清不由得有些焦慮,同時他也有意識到,這個房子里可能有監控。
他想出去的心沒有終止,雖然在之後諸伏景光把門上的鎖換成指紋密碼鎖,更加堅固,不會被他輕易撬開。
但是他手邊有電子設備,諸伏景光會每天給他送他需要的各種新的電子產品,怕他無聊。
久光清的研究方向正好是和這些相關的,他也很擅長這些,曾經作為遊戲數據的時候,他就對這些網上的東西有很深的了解。
靠一些電子設備,在一個諸伏景光不在的時間段,他成功把監控屏蔽了一分鐘的時間,暫時讓密碼鎖死機,快速往外逃。
離開前他給諸伏景光留了一張紙條。
【我出去七天,不用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他有遮掩面孔,特地避開人多的地方不被人認出來,可是在路上,他在拐角處還是遇到了熟悉的兩個人。
今天是他死亡一個月的時間,諸伏景光和松田陣平他們約好了一起去久光清的墓地。
那裡沒有久光清的屍.體,久光清的屍.體被琴酒保護在那邊,那裡只是一個空的墓做紀念。
久光清和他們見面的時候,雙方同時愣住了,迎著對面灼熱的視線,久光清知道他們認出自己了,他有些遲疑地睜大眼睛,帶起嘴角的笑意,揮揮手小聲說:「好久不見。」
對面兩個人久久沒有反應,半響,才前後說出好久不見的回應。
安室透沉默地把他帶到了一個房子裡面,詢問著久光清最近的狀況,久光清有沒有隱瞞,把他遇到諸伏景光,並被保護了許久,認真照顧的事,一一告訴了他們,還說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對面兩個人聽到這些話反應都有些奇怪。
似乎有什麼東西,經過久光清的提醒,毫無遮掩的釋放出來,一些黑沉的東西在兩人身上閃爍著,覆蓋住他們自久光清死後,如死水般的氣質,成為了一些新的令人不適的東西。
安室透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再笑過了,除了在遊戲裡面真的看到久光清的時候,他才能感到一點開心。
現在,他再次聽到久光清所說的諸伏景光的做法,心中似乎有個念頭越來越強烈,他想代替諸伏景光保護久光清,他比景光坐的位置更高,會比景光保護得更好。
所有的一切危險,到他這裡都會結束,他可以保護自己的久光清,不被任何人知道,不被任何人抓走,不被任何人傷害。
他可以把清保護在自己的家裡面,在外界他是公安,在私下裡面,他遵循私慾,把珍寶放在層層加密,觸手可及的盒子里。
安室透幻想著,或許以後,不管在外面,他如何疲憊地度過一天,只要他能成功的把久光清保護在他隨時可以看見的地方,他那看到久光清一刻,都會無比開心和輕鬆。
他眼底的黑暗情緒越發明顯,又怕影響到久光清,被壓了下去。
他能察覺到旁邊的松田陣平和他的想法是一樣的,也抱著想保護久光清的想法,安室透目光深深的看著久光清,遲遲沒有說話。
久光清在這些灼熱的視線中,有些不自在,遲疑地問「我可以走了嗎?」他還想要去和琴酒,秀一說一聲,自己還沒事的事。
「清陪著景光那麼久,遇到我們的時候就想走得這麼快嗎?」松田陣平低落的說著,這句話直接對久光清造成暴擊,他愧疚的低下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好像他確實不該這樣子,久光清忽略了自己潛意識的預警,無奈地答應了他們的想法。
安室透和松田陣平對視著,誰也沒移開視線。
房間的氣氛陷入一片凝滯中。
久光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之後的幾天,他一直在這房裡住著,安室透和松田陣平輪流來陪他。
有些不同的是,因為怕電子設備暴露久光清的地址,他們想給久光清換新的,一直還沒有到,久光清暫時和外界失去了聯繫。
沒有隨時可見的參照物,他對時間開始有些沒有概念了。
在又一次恍惚地以為現在是晚上,卻在旁邊看到太陽的時候。
久光清無奈的想,他好像又陷入到了被過度保護的情況中了,可是他還是沒有找到琴酒和赤井秀一,告訴他們自己沒事。
正想著,他的房門被暴力的破開。
一個許久不見的身影出現在眼前,琴酒的大衣隨風飄動帽檐壓得低低的,沒對久光清說一句話,橫抱起久光清往外走。
他一路飆車,帶著久光清回到自己的別墅。
把久光清放在床上,琴酒盯著他身上寒意直冒,顯然是在生氣,心情不好的樣子。
「為什麼出來不說一聲?」琴酒冷聲問。
久光清被保護得太好,即使是這樣沒怎麼樣的環境變化,依然讓他被風吹得臉頰泛紅,眼中帶著水光,顯得過於孱弱了。
「我當時並不知道自己會出去,我沒有預料到那些事,抱歉,讓琴酒著急了。」久光清愧疚地垂下頭,不敢看琴酒。
琴酒看著久光清脖子上的一道紅印,眼底迸發出殺氣,他一字一頓的問:「所以這些天你遇到了什麼?」
「景光保護我,把我留在房子裡面,每天都幫我做各種事,把我照顧得很好,偶爾會幫我按摩。
在那裡我的睡眠質量很好,只是醒來的時候胸口和這些地方會有些痛。」久光清邊思索邊說著,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用手指了指自己不對勁的地方,沒注意到琴酒的臉色越來越差。
然後他又說了遇到安室透和松田陣平的事,他每說得多一點琴酒臉色就差一分。
久光清漸漸止住了話頭,他意識到琴酒不想聽這些,有些遲疑的問琴酒:「怎麼了嗎?」
琴酒沒有回他,把帽子摘下來扔到一邊,掐起久光清的下巴,直接毫無顧忌地親了上去。
唇齒相碰著,他的舌頭肆意向內擴展,侵.占著自己本該擁有的領域。
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樣充滿攻擊性,壓迫感和激烈的交.纏觸覺,讓久光清有些喘不過氣的窒.息。
久光清錯愕地睜大眼睛,被逼得眼眶泛紅,他伸出手抗拒地推拒,可他的力度比不過琴酒,沒有推動任何一點,只能被動地承.受。
許久,這吻才停下。
「為……為什麼?」久光清全身都泛著粉,迷茫地問。
琴酒盯著大口呼吸的久光清,危險地說:「你知道我喜歡你,還能毫無自覺不在意地說這些事,所以我覺得你忘了,讓你複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