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比試

崑崙境。

一個叫做玄真區的靈界內，一陣靈氣波動過後，摩訶薩教派的四大長老，終於在閉關七七四十九日後，從玄真峰的靈璇洞里破壁而出。

剎那間，四大長老散發出有如一堵牆壁般的罡氣。

四大長老趙德陽、錢罡峰、孫炳泰、李維錚，破壁出關后，眼睛里充滿了神奇而喜悅的光彩，四個人都明白，這四十九天，他們已經穩定在了剛剛突破的境界——天門境。

一直守在關外的摩訶薩教大護法皇甫萬里站起身來，對四大長老說：「各位前輩，恭喜恭喜，長老們現在已經成功地衝破陵霄境了。」

四大長老閉關四十九天，皇甫萬里四十九天沒有合眼，深怕哪一個長老會走火入魔，再不就是遭遇強敵來襲。雖然這是崑崙境內，常年無法覓得人的蹤影，然而，修鍊者們都知道，崑崙境靈氣充裕，是世間難得的修鍊之所，指不定這個時候會有人趁著摩訶薩四大長老閉關而殺上門來。如果衝撞了四大長老閉關，四大長老很有可能前功盡棄，而且會遭到氣機反噬而落下傷殘，甚者，會丟掉性命。

四大長老當即點頭：「皇甫護法，深謝了！」

「四位長老，接下來，我讓飄雪那丫頭來與你們對陣，你們放開來打，看看能否取勝。」皇甫萬里說。

慕容雪飄是皇甫萬里的師妹，一直以來，在玄真洞，這一對師妹都是戰無不勝的存在。關於慕容雪飄，大家還能識得她所修鍊的崑崙大法。慕容雪飄的境界，應該是在天門境以上，但是到了哪一步，慕容雪飄沒辦法說得清。皇甫萬里雖然是她的師兄，但是，皇甫萬里根本就不是煉的崑崙大法，所以，他也無法說清楚師妹究竟到了什麼境界。皇甫萬里修鍊的是哪一種功法，師傅一直不肯告訴他，但按照崑崙大法的比對，現在皇甫萬里差不多是崑崙大法的沖虛階的第二境——混沌境中後期，發揮得漂亮，可能便是混沌境的巔峰期。

四人齊齊說道：「我等對陣慕容姑娘沒有問題，但是，還是懇請大護法萬一我們不敵之時，無論如何不要讓我們敗得太難看。」

皇甫萬里笑著說：「前輩們說哪裡話？」

轉過身，皇甫萬里對著洞外的李顯聲說：「顯聲，去請慕容姑娘。」

「是！」李顯聲朗聲回答道。

很快，慕容雪飄便像小鳥兒一樣飛來了。身後，李顯聲一步步走來，然後，在皇甫萬里身邊站定。

「皇甫哥哥，叫小妹來打架嗎？」慕容雪飄問道。

皇甫萬里指了指剛剛出關的四大長老，對慕容雪飄說：「你跟他們打，不要放水。我叫停就停。」

「好吶！」慕容雪飄不像個女孩子，倒像個粗野莽撞的小夥子似的，只要聽說有架可打，就是一頭的勁。

五個人進了圈子。皇甫萬里對四大長老說：「四位前輩，不要客氣，把這丫頭拿下，你們的天門境也差不多就能橫掃天下了。」

四大長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更不多話，相互一點頭，便一齊圍住了慕容雪飄，齊齊地打出了一個氣掌。

他們知道，一點兒都不能跟這個丫頭客氣。他們栽在這個丫頭手裡的次數實在太多了，當下，手上也就不再留情了。

「來得好！」慕容雪飄大叫一聲，先來了個旱地拔蔥，躍在半空之中，然後，就對著趙德陽的頭上拍來，嘴裡還叫道：「趙前輩，多有得罪！」

趙德陽是嘗過這個小姑奶奶晴天霹靂這一招的，

端的是非常狠毒狠辣，只要被她一招拍中，頭上就會被打破一個洞。當然，更弱的，一掌之下，頭顱就會被拍下來滾到地上。江湖上有人統計過，被慕容雪飄拍掉腦袋的，已經有了三百九十九個。

趙德陽大吼一聲：「來得好，休想我做第四百個！」

然而，到底是託大了，以為自己剛剛進入天門境，又是四人聯手，便覺得可以輕鬆對付，不曾想，趙德陽避讓了頭頂被擊，左肩這裡未能逃過，被慕容雪飄的掌風橫掃而過，霎時就如刀割一般疼痛。

趙德陽倒也算是江湖老手，知道自己如果硬生生地避過這一掌，他左邊的孫炳泰就會被這一掌的掌風帶到，於是，便生生地自己扛著了。孫炳泰見狀，心裡連呼僥倖，嘴裡倒是沒有忘記對趙德陽說聲謝謝，右臂一沉，雙手齊齊轟出。這一下，竟然實打實地打在了慕容雪飄身上。

按理說，以拳掌稱霸江湖的孫炳泰，這一掌如果轟在其他人身上，會把人的五臟六腑都打得移位，命殞當場，輕一點的，也會狂飈出幾口老血，落下終生殘廢。

沒想到，慕容雪飄的身子巋然不動，根本沒有把身後的孫炳泰這一掌放在眼裡。

孫炳泰愕然了，這小丫頭，竟然毫髮無傷？

一念有錯，慕容雪飄那裡已經又攻出了，一掌拍下趙德陽后，旋即一招天外來客，兩手並出，掌風將錢罡峰與李維錚帶出去十幾丈遠。

慕容雪飄這才好整以暇，從容轉身，一把就去抓孫炳泰的左手。

孫炳泰正在錯愕之中，眼見慕容雪飄就要抓到他的左手，心裡更是駭異連連。要知道，這要是被這小丫頭的一雙繡花小手給抓住了，這隻左手，從此就得告別他的生命有機體了。

一旁的李維錚當然不容慕容雪飄如此得手，剛剛雙掌轟出未能奏效，現在，立即化掌為刀，橫切過來，前來解救孫炳泰。

這次慕容雪飄不敢託大了，知道天門境的高手掌刀所至，金石為開，極為可怕，剛剛護身罡氣破解了孫炳泰一掌，現在是斷不能再以護體罡氣扛過這一刀的，於是，連忙腳下劃過一個圓圈，身子一矮，人已經從四人之間的縫隙里縮身逃過。

一個回合，竟然未能分出勝負。

四大長老心生歡喜。

這麼多年了，四人聯手也擺不平這小丫頭，終於第一次能打成平手了。

慕容雪飄見四位長老眼神里那種高興勁兒，知道這一招打成平手，讓他們得意了，於是高叫道：「前輩，再來！」

這一次，慕容雪飄先行發招了。

一道殘影飄過，根本無法看見慕容雪飄向何處打來，四人連忙結陣迎戰，齊齊地抽出腰中長劍，挽出無數劍花，向慕容雪飄撲來。

要是放在其他對手，四老知道，他們這個四仙劍陣，江湖上沒有幾人能扛得住的。不要說現在他們已經抵達了天門境，就算他們在陵霄境中期的時候，四仙劍陣也已經是橫掃江湖的勢頭了。

當然，他們知道，他們無法對付慕容雪飄。

劍招剛剛遞出，四個人心念頗通地齊齊回過身來，剎那間，四人的長劍，卷過一陣罡風，腳下的山石坡面上，已經裂出幾條縫隙，迸出無數火花。

饒是如此，縱躍到他們身後的慕容雪飄，仍然沒有讓他們的劍花沾到身上。但是，慕容雪飄剛剛轉身逃脫，也未能構成對四大長老的擊殺。

四仙劍陣名不虛傳，竟能逼得慕容雪飄無法破解。

第二個回合，雙方又戰成了平局。

四人剛剛出關便有如此戰績，內心興奮不已。這麼多年了，被個小丫頭死死地壓住氣機，老臉都不知道往哪裡擱了，今天終於翻身農奴把歌唱了。

於是，便又抖擻起精神來戰慕容雪飄。

這四個人也作如此之想，也真是很有意思，人家的師兄就在旁邊，連出手都沒有出手。要是人家師兄出手，你還翻身農奴把歌唱哩，哭都哭不出來。

四人眼見盡佔先機，便又驅動劍陣，由剛才的一字蛇劍陣，變為梅花劍陣，意圖將慕容雪飄困在劍陣之中。

好一個慕容雪飄，眼見得就要被梅花劍陣困住了。然而，還是飛身而上，縱躍出劍陣。

須知這梅花劍陣，有了天門境氣機的加持，劍氣暴漲，可至幾十米開外，也就是說，四人打出的梅花劍陣，可以打出一個直徑為百十米的大圓圈。在這個巨大的空間里，一個武者如果沒有還手之力，梅花劍陣便會硬生生地撕裂你，一劍封喉，濺血當場，絕無生還的可能。然而慕容雪飄這個女魔頭，這麼大的一個劍陣，竟然無法困住她。

既然困不住她，接下來，就只能被她反噬了，離她最近的趙德陽，剛剛被掌風擊打過左肩，這一來，趙德陽的左側便成了慕容雪飄下一步攻擊的目標。

到了這個時候，慕容雪飄還是沒有抽出腰中軟劍。皇甫萬里凝然不動，暗暗對慕容雪飄點頭讚許，這丫頭，功夫倒是日益長進了。以一敵四，絲毫不落下風。須知這是四大天門境高手聯成的劍陣，放眼軒轅古國，是沒有人可以僥倖逃脫的。

圈子裡飛沙走石一般，根本看都看不清人在什麼方位，也根本看不到對方要有什麼招數。但是，慕容雪飄就不一樣了，電光火石之際，她隨手一抄，一片樹葉被接在手中，隨後，摘葉飛花的功法打出，「卟」地一聲，這片樹葉穿透了趙德陽的護身罡氣。

眼見趙德陽門戶大開，就要被這枚樹葉擊傷，那裡錢罡峰挽一個劍花，對著那片樹葉揮去。

非常遺憾，錢罡峰右手持劍，將慕容雪飄打來的樹葉拍至一旁，使得慕容雪飄未能傷到趙德陽半點，然而，他的左手，便落在了慕容雪飄的眼前。

眼見下一個步驟就是慕容雪飄常用的看家本領——春風折柳。電光火石之間，皇甫萬里那裡斷喝一聲：「雪飄休得無禮，撒手。」隨即，一指彈出，將慕容雪飄凌厲的掌法破解了。

慕容雪飄於是便跳出圈外，拍拍手，嬌笑不已，高聲說道：「錢前輩，你欠我一隻左手，記得下次還給本姑娘啊！」

三個回合，四大長老落敗。如果不是皇甫萬里那一聲斷喝，錢罡峰的左手就要被慕容雪飄折斷。

四大長老連說慚愧：「還是英雄出少年，我等老朽了，不中用了，連一個黃毛丫頭也打不過了。」

慕容飄雪連忙上前，半跪下來，一揖道：「前輩原諒，剛剛丫頭多有得罪！」

「哎——說哪裡的話，是老朽們技不如人。」

皇甫萬里走過來，說道：「祝賀四位前輩，功力已大為長進。能夠與雪飄戰至三個回合而不落敗，放眼天下，已經沒有幾個人了。當今軒轅古國，四位前輩已經穩居前十五了。再得一些機緣，進入軒轅榜前十，應該指日可待！」

四人連忙收起劍，齊齊對皇甫萬里折腰：「我等老朽，感謝大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