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優伶舞劍，意在殺人！

「不知，如何比試？」

方洛問道。

這是他第一次，與人比試劍道修為。

他也恰好剛學會浩然劍。

手技正癢。

「我等都是洞玄巔峰之境，而一境一乾坤，若真的比試起來，我等勝之不武。」

顧城望著那一臉沉思之色的方洵說道：「不如讓旁人出招，咱念詩。若是對那人的劍招有加成功效，自然誰的劍道，更勝一籌。」

「很好，反正無論是文道還是劍道，我不在話下！」

方洵語氣中充滿著一股極度自信之意。

從小，他的母妃關貴妃就告訴過他，自己未來是要當天子的人。

自然，詩書禮樂的教育，是少不了的。

區區作詩，化為劍招，也是讀書人的基本才能。

文道為天下萬道之首，以文入劍，也是大多數劍修的進階之路。

方洵望了一眼方洛，嘴角掀起了一絲冷笑之意。

他今天就要讓方洛看看，縱使之前能逞一時的嘴皮子之快，但是他們之間的差距，卻絕對不是，修鍊了元氣入了文道，就能彌補得了的！

哪怕如今的方洛，是為漸道境巔峰，那又如何？

他，已是洞玄境巔峰！

「那，既然二位同意，我們便開始吧！」

顧城朗聲一笑，然後拍了拍手掌。

於是，一直在門外守候的一名侍女，便是緩步踏入了。

「小女子柳如煙，見過各位公子。」

侍女對著在座的三人作揖一禮，很快便站在了房間的正中央。

此處較為空曠，平日里是用來作為那些世家貴公子，讓優伶跳舞以供他們作樂的地方。

「如煙，我與三位公子，將分別念詩。你根據詩句意圖來舞劍，看誰的詩意真意，更勝一籌。」

顧城對柳如煙說完，又轉而望向了方洛與方洵說道：「我來做個彩頭，先作詩一首，然後二位如果能對上，形成對詩，那這第一關，便算是過了，如何？」

方洛聞言，默然點了點頭。

聽起來就像是古代的文人墨客之間尋常的對詩文斗罷了。

正好，他也擅長。

方洵自然也沒有意見，道：「那便請吧。」

柳如煙見此，也便是點了點頭。

並且默默地拿出了自己的隨身佩劍，示意顧城可以開始了。

顧城思忖了一下，便作詩一首。

「一夜秋風吹落葉，千山萬壑響寒鴉。」

音落，劍起。

一夜秋風，隨著柳如煙的舞劍，飛起。

如龍捲的風不住地旋轉起來，空氣的溫度，驟然下降十幾度！

方洛立時感受到，自己的衣襟都在隨風飄動。

桌子上的茶杯中的水，都隨之不住波動，彷彿隨時都要，傾灑出來似的。

一劍之威，居然恐怖如斯！

但，這只是上半句的劍招。

下半句一起，就連眼高於頂的方洵都忍不住拍手稱快了。

只見柳如煙方才揮舞起來的劍氣，陡然再度發生了變化。

從那股寒氣當中，有無數的風聲、雨聲、水聲交錯洶湧而出。

讓人感覺自己彷彿一下子來到了峽谷之上，聆聽天籟之音。

緊接著，一群寒鴉自眼前飛過，席捲而來！

這群寒鴉，帶著殺意，其上的寒氣，若是被擊中了身體，只怕要將人凍成冰雕！

方洛連忙運起了水德才氣，在身周化為了水氣牢籠。

而身周，也有一股浩然劍氣蕩然而出，化攻為守。

管你身外三尺巨浪滔天，我自巋然不動。

好在，柳如煙此舉，只是為了展示劍招的威力。

其中並無殺意。

方洛也感受出了這點，只是以才氣抵禦。

這劍招，非但沒有殺傷力，反而讓方洛感受到了其中的玄妙意境。

甚至他心有所感，水德才氣居然吸收了一些柳如煙劍招當中的元氣。

倒是又壯大了一絲，觸碰到了漸道境與立道境之間的那層窗戶紙。

若是給他一個契機，定能突破！

下一息，所有的意境，立馬消散掉了。

一切恢復如常。

但是方洵與顧城則是大汗淋漓了。

柳如煙也是洞玄境巔峰。

而她本就是顧城的侍女，自然對顧城所念詩句，十分有感觸。

所發揮出來的效果，遠超洞玄！

唯獨方洛，神色如常，也並未出汗，彷彿剛才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似的。

方洛心思微微一動，望向了柳如煙。

果然，那柳如煙也對他眉來眼去的樣子。

彷彿剛才柳如煙，就是在故意給他輸送元氣似的！

方洛心思再次微動。

難不成，這柳如煙對他有意思？

不過，方洛心中不置可否。

畢竟，紅粉骷髏，紅顏禍水，又豈是說著玩的？

還不如，善養浩然氣，專心於文道修行！

「好！」

方洵立刻贊道：「如煙姑娘的這一招，果然精妙無比。劍勢凜然刺骨，讓人身臨其境，如是一般的洞玄，只怕一招寒風飛起時，便已經落敗。後來的寒鴉漫天，更是殺招。試問，誰能抵禦寒鴉這死亡之鳥的不詳之威？」

嘴上雖然這樣說著，他的眼神卻是看向了方洛。

沒想到方洛方才看上去巋然不動，這一招似乎沒有影響到他。

他真希望，方才柳如煙那招並非為了展示，而是真的要將方洛就地斬殺。

這樣，那擠壓在了他心中十六年的大石頭，也算是落地了。

「公子過獎，還得是我家公子作詩作得好，如煙才能隨詩意動。」柳如煙淡淡地說道，很是謙虛的樣子。

方洛卻是暗自點頭，心說這位柳如煙倒是厲害，如果不是精通劍道的人，怎麼可能做到隨詩意動？

看來，那位顧城，平日定然是花了重金去培養這麼一張底牌。

這位柳如煙，是真的不簡單。

而有其仆必有其主。

恐怕，顧城也不簡單。

今日來這酒樓，和方洵會面，怕不是另有意圖。

「徐公子，請！」

顧城看向了方洵說道。

他雙眼的瞳孔間，閃現出一絲微不可查的殺意。

不過，這絲殺意，一閃而逝。

方洵也並未察覺。

但是這卻引起了方洛的注意。

他蘊養浩然氣，對一切屬性相反的陰冷殺意，自然無比地敏感。

不過他並沒多說什麼，而是在一旁靜觀其變。

畢竟，敵人的敵人，便是可同化的盟友。

更別提，顧城乃是郭彧的門徒，而郭彧乃是內閣大學士。

很有可能，這個世界，也會上演一場，東林黨爭。

那麼顧城來此會宴，意圖是真的不會那麼簡單的。

方洵見此，也是沉吟了聲，隨後便道：「秋風蕭瑟入江天，一片離愁萬里煙。」

倏然，變故突生。

如煙舞劍，意在方洵！

一道劍氣魚龍貫出，向方洵撲騰而去！

方洵見此，眼中微露寒芒，突然只見他大手一拍桌子，言道：「大膽！」

緊接著，他身周的元氣驟然像是受到了召喚似的。

很快，便是燃燒起來，在他的身周，形成了一條火龍盤旋。

「火德才氣護體！」

方洛心神微震，心想，這便是皇室的專屬文修功法了。

火德真經的威力，可比世間一切文作都要厲害。

更別提，柳如煙區區只是隨詩意動，臨摹劍意，自然她根據方洵的詩句，舞起來的劍招，不過是紙老虎。

火龍盤旋一出，自然被焚燒成為了虛無！

「噗嗤！」

而柳如煙，則是口吐鮮血，雙手雙腳撐在了地面上，勉強維持住了身形。

「說，是誰派你來，刺殺本殿下？」

方洵驟然站起身來，立刻發威了。

火德才氣加持之下的皇室威嚴，重重地壓在了柳如煙的身上，使得她的嬌軀，都是忍不住抖動起來了。

鮮血，不斷地滴落在了地板上，她若是不將她背後的幕後主使供出來，只怕今日難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