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1封信
山海小館前店。
兩人對坐。
外面已經因為佛像投影聊得熱火朝天,在網上吵得更是不可開交。
而始作俑者正沏茶求教,歲月安好。
夏勉倒上一杯熱茶,茶香裊裊,沁人心脾。
夏勉問道:「我一直以為《真一經》是道家典籍,沒想到還有釋家精要。」
阮青輕輕握住茶杯,看著消散空中的茶氣,闡釋道:「《真一經》融匯了數千年來諸子百家的微言大義與修行真法,甚至還有部分山海修鍊法門。
元神篇中涉及釋家再正常不過了。」
夏勉若有所思,繼續問道:「『菩薩觀想』便是釋家的元神修鍊法門?」
「是《真一經》中的『菩薩觀想法』,一共五層,傳聞修鍊至至高境界,佛像金身烙印虛空,有無上法相之威,動則金剛怒目,靜則菩薩低眉,甚至可洞悉轉生宿慧。」
阮青點頭,嘆口氣道:「是,說實話,我沒想到你早已凝練了元神。」
夏勉撓撓頭,嘟囔問道:「不早就有了?」
「你說什麼?」
「沒什麼,就是……元神很難修鍊嗎?」夏勉問道。
「道教有言:人之修道,必由五行歸五老,三花而化三清,始能歸原無極本體,而達圓通究竟。仙者,修的便是胸中五炁,頂上三花。
十都境至六司境,煉身煉炁,煉身煉五臟,煉炁通五髒心藏神、肝藏魂、脾藏意、肺藏魄、腎藏精,待五臟合,五炁凝,便可脫胎換骨,臻至五老境,可成人仙。
至此以後修的便是元神魂魄,其中又有諸多奧妙,不一而足,至三清境便是天仙。」
夏勉聞言大驚,原來元神這般重要。自己竟然比他人多走了數步。
轉念又想,為何自己如此特殊,早早覺醒了元神,是否還有他人與自己一樣,有相似的情況?
阮青在他眼前揮手,「想什麼呢?都走神了。我說的那些都是常識。」
夏勉訕訕笑,「沒什麼,就突然想到有沒有人早早的便有了元神。」
阮青眉心微凝,「也有過類似案例,這般情況導致的元神早顯,但必有殘缺,丟失很多東西,甚至與原主衝突,導致早夭。
慧極必傷還是有道理的。
這種情況便算不得真正的元神覺醒。」
夏勉摸摸自己的腦袋,所以說,我還是我?我不是我?
「神神叨叨,說啥呢?」阮青覺得廚子今天很不正常。
夏勉不想多說,「沒什麼。」
「老闆,同城簽收。」門口傳來聲音。
夏勉將小雲開交給阮青,起身出門。
阮青好奇跟上,然後傻眼了。
夏勉也是驚奇,面包廂車上下來倆人。
瘦的平常相貌,丟人堆里很難找到,留著青皮腦袋,身穿藏青工服,悶頭幹活,胖的站在一旁,搭把手統計貨物,眯眯眼,衣著與瘦的類似。
胖高飛取過簽收手機,微笑對人,「老闆,這兒簽名。」
夏勉低頭簽名,高飛下意識看行廚子後面,似乎在搜尋什麼東西,手一抖,「青姐!」
緊接著,「嗷」的一聲,「孩子都有了!」
瘦顧得敲的車皮梆梆響,「楊老頭兒,小青有了……」
楊老瓷搖下車窗,抱怨道:「別拍了,別拍了,已經定位到了,就在這兒附近。」
「不是,你看。」顧得指著阮青說道。
楊老瓷嘴裡叼著煙,
帶著耳機,探出頭,不耐煩,「看什麼看,沒看著我正忙著呢!?」
嘴長得老大,煙頭吐到高飛腦袋上,「我去……真人不露相啊!」
「雷厲風行,果然是小青的風格。」悶葫蘆顧得也少見的感嘆。
夏勉很快簽收嬰幼兒用品,正一件件往裡搬,阮青從高飛三個臉上掃過,咬牙切齒,這三個混蛋肯定瞎想了。
她懷抱小雲開,跨過夏勉,走到高飛面前,嘴角裂開一條縫,質問道:「你們來幹什麼?!不知道現在是觀察期嗎!」
高飛苦笑,「沒辦法啊,青姐,津城分部現在能動彈的不到十個,我們離得近,不來行嗎?
異象橫空啊,青姐,都屬於擾亂社會秩序了。」
阮青一頭黑線,下巴朝廚子點了點,「喏,就他搞出來的。」
「姐夫?」高飛問道。
阮青抽手給了他一巴掌,「不是!」
「那他是?」
阮青正準備將來龍去脈說清楚,夏勉收拾完,招呼道:「阮青,東西裝好了,把小雲開抱過來把。」
搓著手走到門前,不解道:「師傅還有事嗎?」
高飛扭頭看向其他兩個,視線交織,轉眼間確定接下來如何做。
不能因為同事在,便不遵循規章制度辦事兒。
楊老瓷下車,一瘸一拐,嘴裡叼著煙,藏青工裝有些發白,他把帽子別在腰間,伸手遞煙。
夏勉禮貌拒絕,「謝謝,有孩子。」
楊老瓷趕忙收起,稍帶歉意,「呦呦……瞧我這眼神,沒注意到瓷娃娃。」
夏勉揮手,「沒事沒事……大叔有事兒?」
楊老瓷連連拍腦門兒,「瞧我這記性,忘了說了,我們是小青的同事。」
夏勉頓時熱切起來,「快請進快請進,怎麼不早說,都是一家人,都到跟前兒了,怎麼也得喝杯茶。」
三人順著夏勉手勢,走進飯館,找了張桌子坐下,夏勉奉上茶水,三人連連道謝。
夏勉落座,說道:「三位是為了之前的事兒來的?」
楊老瓷一凜,而後看向阮青,她點頭示意。
楊老瓷順勢把話說開,笑道:「老傢伙叫楊老瓷,這倆胖的叫高飛,瘦的叫顧得。隸屬津城分部,小青的同事。」
夏勉拱手施了個江湖禮,點頭示意,「夏勉,是個廚子。」
楊老瓷眉角一挑,江湖回禮,「沒想到還是同道,夏小哥師承何門何派?」
夏勉回應道:「家傳,胡亂練了幾手。」
「這麼說來,夏小哥還是天縱奇才了,僅憑家傳便有這般身手,想必祖上定是高人?」
廚子從山海活著回來還屬機密,即便是總部也很少人知曉。
夏勉擺擺手,「楊大叔謬讚了,我家老頭就一無名小卒,算不上高人。」
「咳咳……」楊老瓷做完基本背調,取出一張表格,推到夏勉面前,「別見怪,別見怪,按規矩辦事。」
夏勉掃了一眼,「理解,能理解。」
「還得留個影,存個像。」高飛補充道。
「沒問題……沒問題。」夏勉伏身填表。
隨後又引著三人前往後院,他們也沒問是如何造成的,只是按制度行事。
顧得取出相機拍攝一番,又取出一隻玉桿毛筆,一碟硃砂墨,一刀宣紙,龍飛鳳舞,筆走龍蛇,很快臨摹出當時的場景。
不下片刻,處理完一切。
顧得饒有興趣的看了一下柿子樹的老白,夏勉留意到。
「顧得兄弟對老白感興趣?」
顧得收回視線,「些許好奇。」
「也是,誰沒空閑的,在家裡養只羊。」夏勉說道。
顧得點頭沒多說,轉身離去。
飯館前店。
阮青攆客,「天都快黑了。」
「留下,一起吃點兒?」夏勉留客。
「好啊~」
阮青瞪了一眼過去。
楊老瓷拉住高飛,婉拒道:「不了,我們還有其他工作要做。」
「有嗎?」
楊老瓷一把拽過去,擠眉弄眼,「有!」
「哥,人夏老闆好心請咱吃飯,那麼客氣幹啥子?」高飛很是遺憾,然後抱怨:
「這家店就是我長提的那家,都說老闆手藝很好。
今天剛好有機會,你還攔我。」
「吃啥?吃電吶!當電燈泡。」楊老瓷嫌棄他榆木腦袋,「沒看小青都攆人了!」
「你是說?」
「不然呢!?」
「哦……」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母老虎遇到武鬆了!走,為慶祝這個時刻,老頭子陪你倆好好喝一杯。」楊老瓷胡亂找了個喝酒的由頭。
「好!我知道老盛藏了幾瓶好酒,剛好挖出來!」高飛興緻盎然。
「好哈哈哈……走!」
三人驅車離開。
阮青略點歉意說道:「別介意。」
「我知道,工作需要。」夏勉擺擺手。
「我說得不是這個。」
「那你說的哪個?」
阮青見他這個時候又犯傻了,氣得無言,「沒什麼!」
夏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更迷糊了。
阮青見夏雲開還在睡,自己還有工作要做,便說:「你先忙,我還走了。」
「別介啊!」夏勉順勢拉住,急切道:「你幫了我不少,怎麼也得表示表示,收拾完,給你整頓好的。」
阮青聞言,甜蜜笑起,一聽見夏勉又說:「閑著也是閑著,你先幫忙把桌椅板凳擦擦,順便打掃打掃,我去後面準備著。」
臉很快陰沉下來,抄起掃把就趕人,夏勉又迷糊了,「這又咋了?」
摸著腦袋走進后廚。
一個多小時后。
夏勉上起菜,四菜一湯,兩杯神釀,噴香撲鼻,都是山海特產。
剛抄起筷子,王淑芬走了進來,見夏勉兩人在吃飯,招呼問好,又示意夏勉出來一下。
走到門口,王淑芬遞給他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