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歸

東涼城。

一座四合院外。

此刻正站立著一個衣著有些許殘破，渾身髒兮兮的身影。

看上去像是一個乞丐，只是兩隻垂落在大腿側邊的手上少了個乞討的碗。

「回來了呀！」

俞晨看向四合院的大門，輕輕呢喃一聲。

被塵土掩蓋住的臉龐上已經看不出原先的面容，但是那雙眼睛卻異常的清澈，和渾身的污濁顯得格格不入。

他緩步走向門前，微微抬手便要推門而入。

「誒誒誒！哪來的小傢伙，這地方是你能隨便進的嗎？快走！快走！」

就在這時，突然一道突兀的聲音從他邊上傳來。

俞晨抬起的手微微一頓，隨即放下，側頭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個五六十歲的白髮老頭，國字臉，臉上的鬍鬚也有些泛白，身形消瘦，單手提著個菜籃子，另一隻手則拿著根啃了半截的甘蔗。

俞晨見到來人，咧嘴一笑：「苟老，幾年不見，你這口牙倒還是這般的好。」

此話一出，被喊苟老的大爺身形微不可察的顫抖了一下。

這聲音雖然有了變化，但他還是聽得出來。

苟老看向那張被塵土掩蓋住了大半的臉龐，內心不再平靜。

幾年了？應該有三年了吧……

「小晨？你是小晨？」

苟老多少還是帶著點不敢置信，他知道這一定是俞晨，可是他又怕這只是個夢。

「苟老，是我，我回來了！」俞晨也是感慨良多，說著便要上前和苟老好好講述一番自己這三年的經歷。

然而，一個東西卻是迎面向他砸來，他剛想做出反應時，那東西已經砸他腦袋上了。

「咣當」一聲，伴隨著一聲慘叫，俞晨被砸的暈頭轉向。

緊接著，他肩膀一沉，一直大手已經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啪！」

「啊！」

俞晨只感覺屁股上吃痛，忍不住又是一聲慘叫。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他根本就來不及有所反應，或者說他還有點懵，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怎麼剛想敘箇舊就挨了一頓揍？

「苟老，你……啊！啊！」

他剛想說話，屁股上又是連連挨了幾下。

那股痛意湧上心頭，讓他忍不住慘叫連連。

這一聲聲慘叫引得兩旁路人紛紛側目觀望，有些人甚至還拿出手機拍下整個過程。

「我讓你走，我讓你走！」

「還學會瞞著我偷偷跑去玄星谷，那是你能去的嗎？」

「你不知道那地方死了多少人嗎？你膽兒倒是挺肥。」

「我今兒就替你爹媽打死你個小兔崽子。」

苟老一手抓著俞晨的肩膀，一手拿著甘蔗狠狠抽著他的屁股，嘴裡更是念念有詞。

至於周圍那些圍觀的人群，他是絲毫不在意。

「啊！疼疼疼！苟老，停下！啊！」

「啊！我知道錯了，別打了，我這不也是為了成為星使者！」

「你先停下，咱們有話好好說！啊！」

俞晨此刻也是有苦說不出。

這老頭子抽哪門子瘋，在大街上這樣打他屁股，他不要臉面的嗎？

俞晨很是無奈，本想掙脫開按在自己肩膀上的那隻大手，可讓他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掙脫不開。

這就很讓人意外了，他現在怎麼說也算是星使者了，可這苟老是個什麼情況？

他有心想要問問，可現在這情形他也沒法問啊！

好一會後，苟老像是打爽了，這才停手，將手中的甘蔗隨手往旁邊一丟。

吃肯定是沒法吃了，誰知道這小子放沒放屁。

「呼~呼呼~」

俞晨喘著粗氣，這老傢伙下手還真是毫不留情，他都感覺自己屁股好像腫了。

「你怎麼沒死在那，還知道回來？」

苟老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我成功了，已經成為星使者了，當然要回來了。」俞晨弱弱的說了一句。

「星使者？」

苟老不屑的嗤笑一聲：「成為星使者又能怎樣？還能有你自個的小命重要？」

「當然沒有，所以我這不是活得好好的嘛……」俞晨有些心虛，但他確實沒死不是？

「你啊你……唉。」

苟老氣不打一處來，又伸手戳了戳俞晨的腦袋，卻也沒再動手：「算了，這事我替你瞞下來了，你要再不回來，我怕是也滿不了兩年了，就算你之後活著回來了，可你有想過一些後果嗎？」

後果？

俞晨沉思片刻，臉色微微一變。

確實，他只想著他自己，可他要是沒及時回來，或許有人就要受牽連了。

「苟老，麻煩您了！」俞晨此刻臉色也是略顯沉重。

「行了行了，不說這個了，回來了就好。」

苟老擺了擺手，眼神飄向四合院，輕嘆口氣：「快進去看看吧！他這幾年可沒少擔心你。」

俞晨聽到這話，心中也是一動，不過卻也不著急，比起裡面那位，他更想見的人已經見到了。

看著眼前這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心裡有些酸澀。

苟老比起幾年前，好像更蒼老了幾分。

「苟老，你……」

俞晨還想說點什麼，卻是直接被苟老打斷：「行了行了，老頭子我可不吃這一套，肉麻的話留給裡面那位吧！」

「快點滾進去！」

「苟老，那我先進去了。」俞晨無奈，剛剛醞釀起來的情緒一去不復返。

說著便推開四合院的大門，進入其中。

「這小兔崽子，個頭比我還高了，身子也結實了，就是還是一如既往的弱，這三年時間都喂狗了嗎？」

苟老看著消失在門內的背影不僅笑罵了一句。

「不過回來了就好，回來就好！」

他喃喃自語一聲，而後提起邊上的菜籃也走了。

……

俞晨緩步行走在院子中，目光望向四周，一切都還是如記憶中那般，沒有太大的變化。

唯一有點變化的就是院落中間那顆果樹長高了許多，像是在提醒俞晨歲月並沒有停滯，他的確已經離開了許多年。

俞晨收回目光，不再多想，穿過游廊徑直朝裡屋走去。

「進來吧！」

到了門前，俞晨剛準備敲門，裡頭就傳來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

俞晨也沒遲疑，直接推門而入。

屋內，一個中年男子正坐在主椅上，一手端著茶壺往茶杯里倒著茶水。

當他看見俞晨進來，那張平平無奇的臉龐上露出些許笑容，和煦的笑道：「回來了？」

「回來了，老師！」

俞晨看向那位平凡的中年男子，三年未見，卻恍如昨日才見，自己的老師還是一如既往，一點變化也沒有。

苗博宇微微點頭，目光轉向手中的茶壺，嘴上笑道：「過來嘗嘗我前些時日討來的尾宣茶。」

「好的。」俞晨也沒多說什麼，直接坐到了苗博宇對面。

「嘩~」

茶水倒入茶杯中，俞晨舉起茶杯一飲而盡，瞬間感覺全身舒暢萬分，下一刻，身體上的一些傷痕暗疾都在快速恢復。

那些傷都是之前留下的，原本想痊癒的話少說也得修養個大半年，可現在……

他閉眼感受了一番，現在怕是只要一會兒的功夫就能痊癒了！

這是什麼茶？竟還有這種效果？

俞晨驚訝不已。

「如何？」

苗博宇的聲音輕飄飄的傳入他耳中。

俞晨睜開眼睛，一臉驚嘆的看向自己的老師，好奇問道：「老師，這尾宣茶是什麼茶？竟然還能療傷。」

「這是尾宣茶。」苗博宇笑道。

俞晨期待的看著老師，等待老師後面說出這茶的驚天來歷，可是等了許久，卻也沒見老師再開口解釋。

就這？沒了？

俞晨白眼一翻，我能不知道它叫尾宣茶？

您不是開始就說了？

「沒…沒了？」俞晨還是不確定的問了一句。

「嗯？沒了啊？它就叫尾宣茶沒錯啊，還能有什麼？」苗博宇有些不解的看著自己這多年未見的學生，難不成這幾年在外頭把腦子弄壞了？

「咳咳……沒什麼。」

俞晨瞧見自己老師看他的那個關愛智障的眼神時，無力吐槽道：「老師我記得您上次這麼幽默的時候還是在上次。」

苗博宇樂呵呵一笑，也不理會俞晨的嘲諷，反倒讚許道：「你這小子，看來這幾年在那殺戮之地也沒讓你變了性子，還能守住本心，不錯！」

之前他就是存著試探一下自己這位學生，他也是從那個地方出來的，知道在那裡久了后很容易迷失自我，現在看來，是他過於擔心了。

俞晨聽到老師這麼說，眼神微微閃爍了下，卻並沒說什麼。

苗博宇再次給俞晨倒了杯茶，直接轉移了話題：「現在也是星使者了，感覺怎麼樣？」

他也並不打算再去過多的過問俞晨這幾年的經歷，有些事，他都懂。

「剛突破就回來了，還沒有機會嘗試，不過感覺打幾十個身強力壯的成年人應該是沒什麼問題。」

俞晨揮了揮拳，腦子自動把剛剛被苟老按著打的事過濾掉了。

苟老能是身強力壯的成年人？開玩笑，那是發須泛白了的老年人，自然不能作數。

「哦？幾十個？」

苗博宇搖頭失笑，這小傢伙怎麼在外歷練三年了還這麼容易飄，剛突破哪有可能真就比普通人強這麼多。

能打十幾個他倒是勉強能信。

見俞晨還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苗博宇淡然的起身說道：「跟我出來。」

「好嘞！」

俞晨也猜到了老師想做什麼，頓時有些躍躍欲試，跟在苗博宇身後走出屋子。

倆人一前一後來到了院落中，苗博宇站定轉身對俞晨笑道：「你朝我攻擊，我看看你是不是真有打倒幾十個人的實力。」

俞晨認真的點點頭，他也想知道自己現在的實力到底算多強，畢竟沒有一個衡量的標準。

然而，俞晨剛點完頭后突然臉色一變，表情極度古怪，一臉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