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真相

經過幾分鐘的可怕對峙，喬森終於開口打破沉寂：「你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

范明輝潛入這支出國旅行團的目的就是揪出隱藏在國內的間諜『火鳥』，雖然真相令他有些意外，但畢竟達到自己的目的。所以，他也可以大大方方亮明自己的身份。於是，他鼻孔一哼道：「你們猜呢？」

「你是警方的人？」

范明輝朗聲道：「我的真實身份就是彰西市國家安全局偵查員！」

齊宏遠（齊老先生名字）雖然驚駭，卻很快恢復淡定，沖對方奸笑道：「我真佩服你的勇氣。為了揪出我，寧願深入虎穴。」

「虎穴？哈哈哈！談不上吧？」

齊宏遠呈現一副兇相，語氣惡狠狠道：「你小子已經死在眼前了，竟然還這麼得意。」

范明輝收斂狂笑，雙眼一瞪道：「就憑你倆就想置我於死地？請問你哪來的自信？」

「你小子是欺負我老了嗎？」齊宏遠有些氣急敗壞道，「只要我稍微一動手指，就會送你下地獄！」

「是嗎？看樣子老人家是一位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呢。」

於此同時，就連旁邊的喬森也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他剛才領教了這位中國特工的厲害，自己身邊就算多一個年輕人幫忙，也未必有勝算。難道這個老頭真是深藏不露嗎？

齊宏遠奸笑幾聲，突然從褲腰裡拔出一把手槍，隨即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范明輝。

范明輝臉色陡變，失聲道：「原來是你？！」

齊宏遠仰頭大笑道：「哈哈哈，你現在明白晚了。等一會就可以陪你的國外同行啦。」

范明輝既然選擇出國卧底，早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他這時深吸一口氣道：「你為啥要殺害蓋爾警官？」

沈丹萍見狀，頓時恍然大悟，沖齊宏遠發出憤怒的譴責：「人家蓋爾先生之前幫了您。可您為啥向他下毒手？」

齊宏遠目光再與喬森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神里讀出了好奇，便信口道：「既然你們都有一顆好奇心，那我就講一下，也讓你這個丫頭和這位警官死個明白。」

沈丹萍內心一陣悲哀，之前對她一向和藹可親的老者居然要親手殺死她。不過，她的好奇心驅使她先平靜聽完對方的講述。

齊宏遠隨即回憶道：「我自從開始為境外老闆服務那天起，每天都活在心驚膽戰之中。我清楚，一旦我暴露了，肯定會被政府以叛國罪論處。可在巨大利益面前，我已經回不了頭了。經過多年的間諜生涯，我已經攢夠了資本，只要再干一票大的，就可以去歐美某個國家安度晚年了。如今，這個機會到了，我必須緊緊抓住它，決不能有半點閃失。結果，還是出事了。我很興慶我的決斷。可是，令我沒有想到的是旅行團里同時出現黑幫和當地警察局的密探，從而把旅行團帶入絕境，即便到現在，尚沒有脫離險境。為了這次交易還能進行下去，我必須除掉這些人。自從那兩個黑幫分子消失，我便清楚這一定是喬森先生的傑作。但對付那位受過專業訓練的警探，就必須由我親自動手了。我利用在翻越瘴氣谷時與他建立起的友誼，很快獲取他的信任。當宿營時，我便尋找機會動手了。等到後半夜，我覺得所有人都睡死了，便悄悄來到蓋爾身邊，伸手捅醒了他，並暗示東北方向有情況。他以為是失蹤的兩個黑幫分子出現了，果然不動聲色溜過去跟蹤。我也一聲不響跟在後面。他按照我指點的方向追出去很遠，並未發現任何異常，但依舊沒有懷疑我，停下來問我是怎麼回事。此刻，我倆已經遠離旅行團的駐地，我覺得時機成熟了，故意向黑暗處吸引他的注意力，然後取出我早已經準備好的貼身短刀，並一刀刺入他的要害」

沈丹萍聽到這裡，不由失聲打斷道：「原來你攜帶了殺人兇器！我怎麼一直沒有發現？」

齊宏遠哈哈笑道：「這是一把特殊的短刀，非常精緻，卻鋒利無比。它是我的一個學生贈給我的，說是我常年在野外作業，可以擊斃任何野獸來防身。由於它更像一把水果刀，又是在我一個老頭子手裡，誰都不會在意它。不過，當我用它殺死蓋爾後，擔心有的遊客看到過它，便隨手把它掩埋起來。我相信任何人都無法發現它。假如有人調查，我可以說那把『水果刀』經過這一路逃命，早就不知道落在哪了。」

范明輝這時插問一句：「你既然擔心身邊留下殺人證據，又為何拿走了蓋爾的配槍？」

齊宏遠思忖道：「我本想把他的手槍轉移走的，可一想目前身處險境，我一個老頭子沒有力量防身，就改變的主意，便把它帶回來，並藏在那個老太太的包裹里。」

沈丹萍好奇道：「那位大娘不是您的老伴嗎？」

齊宏遠苦笑道：「我的老伴早就死了。那個老太太不過是我續的弦而已。我根本不會把她當作一家人。這次出國，她只不過是掩護我的一個『道具』而已。」

「難道她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她當然不知道。平時又很傻，正好被我利用。」

沈丹萍終於明白了前因後果，不由哀嘆道：「唉！雖然旅行團出現像你們這樣的老年夫妻，可我一點沒有懷疑過。」

齊宏遠得意道：「我用了這招瞞天過海，可以說瞞過所有人。別說是你，就連國家安全局和我的海外老闆也被蒙在鼓裡。」

喬森介面道：「怪不得我的老闆沒對我提及過。如果不是齊老先生之前主動跟我聯絡，我是不會留意您的。」

沈丹萍醒悟道：「原來你倆消失過一段時間，其實是接頭呀。」

齊宏遠鼻孔一哼：「本來我不想過早亮明我的身份，可喬森先生已經暴露了，並處在整個旅行團的監視下，我不得不跟喬森先生攤牌，並與他商量下一步行動。」

沈丹萍含淚道：「所以你倆就設了這個局，不僅脫離旅行團，而且還拿我當誘餌，讓范大哥自行暴露身份。」

喬森突然從口袋裡取出那個U盤，先在范明輝面前晃了晃，再厲聲質問道：「難道這裡面的東西都是假的嗎？」

范明輝淡然一笑：「那裡面的東西是七分真，三分假。否則，它怎麼會騙得了你這位『行家』？不過，即便是一分假，它對你的老闆也沒有一點價值！」

喬森氣得把手裡的U盤狠狠砸在地上，又恨不得衝上去把范明輝撕成兩片，可忌憚對方的身手，才不得不轉向齊宏遠：「既然一切都真相大白了。『火鳥』先生還等什麼？」

齊宏遠的槍口一直對準著范明輝，這時就要扣動扳機。

范明輝眼看形勢危機，趕緊叫停：「等一等！」

齊宏遠不由一怔：「難道你還有啥遺言嗎？」

范明輝悲情的目光憋了一眼綁住樹榦上的女導遊，然後請求道：「我可以死。你們能不能放過這個姑娘？她是無辜的，也對你們不會造成任何威脅。」

不料，齊宏遠嘿嘿冷笑道：「由於這次交易失敗，我也許還要回國，能留下這個丫頭嗎？我不但要殺她，還要讓她死在你的前面！」

齊宏遠隨即轉向槍口直指無法動彈的女導遊，並輕輕扣動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