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如鏡的內心
長發男人目光對上了那雙眼睛，心裡咯噔一聲，感到有些不妙。
那雙赤金色的眸子，蘊含著極強的壓迫感，讓他感受到了自己還是個黑幫小弟的時候面對老大的那種感覺！
喬起奧暴起，一個有力的刺拳向長發男人打去，宛若一枚子彈！
長發男人反應不及，被一拳打在面龐上，面骨碎裂，血流如注，身體止不住地後仰。
「你剛才似乎很開心，請繼續啊。」喬起奧慢慢地直起身來，淡淡地說，臉上瀝著血液，讓他看上去有些嚇人，說的話卻很溫和。
長發男人被打的眼冒金星，心中懼得肝膽俱裂。
他驚恐地繼續後退，臉上露出了賠笑，「我剛剛和你開了一個玩笑，怎麼樣？我被你打斷了鼻樑，還得去矯正。我早就覺得你很有潛力的……」
「不怎麼樣。你的所作所為已經超出了我忍耐的極限，只有讓你以殘忍、迅速的方式死去，我的心裡才能安定。」喬起奧黑著眼睛，面無表情，朝著長發男人逼近。
「咿！你不要過來啊！」長發被嚇得踉踉蹌蹌地後退，一張臉因為恐懼而扭曲。
那雙可怕的黃金瞳！不會錯的，那一定是遠比他強大的混血種！
喬起奧將頭往右後方側仰，右手伸到左鍵的外側。
「噠！」打了一個響亮的響指。
長發男人恍惚了一瞬間，再回過神時，喬起奧目含星光的黃金瞳已經近在咫尺。
「真是遺憾，就在這裡請你去死吧。為你所做的罪孽，在地獄里進行無盡的懺悔吧。」
喬起奧一個勾拳打在長發男人的左臉，將他的臉打的變形。
長發男人的一顆后槽牙飛了出來，「噗啊」一聲在他喉嚨里響起痛苦的聲音。
「這是多麼強悍的速度和力量！」長發男人想。這是長發男人在這世上的最後一個念頭。
隨後，雨點般的快拳連打在長發男人的身上、臉上，蜂鳴般的破風聲密集地交織著，像是一架風車在高速地轉動。
「嗚嚕嗚嚕……」長發男人的嘴裡不斷地發出奇怪的聲音，那是被拳頭打的無法成聲的哀嚎聲。
長發男人的身軀被拳頭打得凹陷，像是一塊被不斷捶打的麵糰。
宛如江河濤濤不絕的快打持續了半分鐘，疾風驟雨凌厲。
「呵啊！」快速的連打最後以一記直拳收尾，長發男人被拋飛，身體像斷線的風箏般落在遠處。
「啪嗒」一聲輕響，男人落在地上，一動不動，身上、臉上已經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本的人體組織，成了一個肉團。
喬起奧冷冷地瞥了地上的屍體一眼，捋了捋額角垂落的長發，吟誦起拗口晦澀的語言，語言古老莊嚴，代表著最高的權威。
地上黑色的箱子化作一隻只的兀鷲，它們撲到長發男人的屍體上，用尖利的喙啄食血肉。
言靈·黃金體驗！
以龍文勾動法則的力量，能為一切事物賦予生命能量。
「你這個言靈用來毀屍滅跡不錯，可惜無法掩蓋你所有的痕迹。」一道女聲從轉角處傳來。
轉過頭，喬起奧看到了那個有著酒紅色頭髮的女孩陳墨瞳，以及在她身邊的媽媽。
媽媽臉上驚魂未定，心有餘悸地跟在陳墨瞳的身邊，亦步亦趨。
「是嗎？我不否認。」喬起奧說，一路上那麼多監控攝像頭，想不被發現蛛絲馬跡是不可能的。
「你殺了人誒！都不會感到害怕或者內疚嗎？」陳墨瞳煞有介事地說著，
臉上做出浮誇的表情。
喬起奧歪著腦袋，斜斜地瞥著她，一字一句地說：「吾心吾行澄如明鏡，所作所為皆是正義！」
那股銳氣撲面而來，陳墨瞳感到些許的失神，這個表現得沉默、隨和的少年，內心深處隱藏著桀驁不羈的靈魂。
就在這時，地上數根藤曼破土而出，纏住了媽媽，將他拉到了喬起奧的身邊。
「媽，你沒事吧？」喬起奧問。
「沒事……剛剛媽媽在停車場的外面遇到了這個女孩子。她把追來的人全都打暈了。」媽媽拍拍胸口回答。
「非常感謝你的幫助，不過我們現在得回家了，能麻煩你讓一下路嗎？如果你能對今天的事保密那就再好不過了。」喬起奧盯著陳墨瞳，說。
「你不打算自首嗎？你可是殺人了唷！」陳墨瞳將「殺人」兩字咬得很重。
喬起奧說，「你讀過福爾摩斯嗎？這位大偵探曾經說過：『如果人們通過正當的法律程序無法伸張正義，那麼採取私人的手段就應當是被允許而且鼓勵的』，你覺得呢？」
「所以呢？所以你要帶著你的母親過上逃亡的生活？」陳墨瞳問。
「不，-殺人的是我，所以逃亡的也只是我一個。」喬起奧說得斬釘截鐵。
「起奧！」媽媽驚呼出聲。
被喬起奧的黃金瞳盯著，陳墨瞳感到了巨大的壓力，她也點燃了黃金瞳。
喬起奧眼神微動，「我一直很好奇，這金色的瞳孔代表著什麼？那個長發男人是這樣，你也是這樣。」
陳墨瞳說，「你也是這樣。你沒發現嗎？」
「我……」喬起奧語塞，他感到了自己身體素質的極速增長，也猜到了一些。
「你對自己突然變強很好奇對不對，你對自己的能力也很疑惑對不對？」陳墨瞳瞥了一眼喬起奧身後的屍體，屍體已經被兀鷲吃乾淨，兀鷲變回了盛放貨物的箱子。
「能力？就是你口中的言靈嗎？」喬起奧問。
「沒錯。」陳墨瞳回答得很乾脆，「不過你的言靈是從未見過的類型。」
「你說這麼多，到底想幹什麼？」喬起奧問。
「加入我們卡塞爾學院吧！這裡有身為混血種的你想要知道的答案。」陳墨瞳在這裡刻意頓了頓，露出了小巫女的笑容，「我還能幫你逃脫警察的追查，洗清嫌疑。」
喬起奧目光一縮，淡淡地說，「混血種？果然，你們之前那個學院的名字是虛構的。不過威脅我之前，你要做好和這個長發男人一樣下場的心理準備。」
「這不是威脅，是邀請。」陳墨瞳不知什麼時候嚼了一顆口香糖，吹了一個泡泡。「加入我們，保你們母子平安。」
她利用側寫抓住喬起奧的心裡軟肋，打出了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