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蹊蹺的面試
把信和包裹帶回房子，上了二樓，兩個渾身肌肉跟花崗岩一樣的男人立刻投來蒼鷹般銳利的目光。
喬起奧去那個偏僻的房間里看了一眼，媽媽坐在床邊，看著什麼也沒有的牆壁發獃。
他轉身去了廚房，繫上圍裙，拿出一些廚具，將冰箱里取出的雞蛋打破後去殼倒在碗里，然後攪碎，加入些許米酒、香油和開水將雞蛋燙熟。
一會兒的功夫，香味撲鼻而來。
在租房的那段日子，生活很拮据，但媽媽依舊每天早上都做「酒香雞蛋」給他喝。
這道食物保留了雞蛋的鮮味，酒的清冽喝油的香濃更添幾分舌蕾上的色彩。
「他沒什麼本事，連給起奧買牛奶的錢都出不起，就發明了這麼個東西，油嘴滑舌地說這個營養比牛奶還好。」媽媽這時候總是會數落起爸爸來，努力做出生氣的樣子，但她總是憋不住笑，讓快樂從嘴角漏出來。
將「酒香雞蛋」小心翼翼地端到媽媽面前，過了一會兒才輕輕喊她，「媽，喝點東西了。」
媽媽木訥地轉過頭，看清了來人的模樣，才說，「起奧啊……嗯……好，我知道了。」
等她顫巍巍接過碗，喬起奧坐在她身邊，先把被子疊好，然後靠著她說家長里短。
可是這個「家」里實在沒什麼可說的，說了一會兒之後喬起奧就開始說他在學校里的事情，同樣的，他在學校里知道的趣事也很少。
媽媽喝完，放下碗，喬起奧就開始給她梳頭髮。
媽媽的頭髮黏在慘白的臉上，看上去像泡得發白的屍體。
將頭髮梳整齊，扎了一支三股辮，戴上可愛風格的發卡——和媽媽俏麗的面容很搭，媽媽終於恢復了她當初只是羞澀地笑笑就把那個男人迷得神魂顛倒的樣子。
「媽，我就在隔壁，有什麼事叫我啊。」喬起奧叮囑她。
「嗯……好……」媽媽回答。
喬起奧回到自己的房間，觀察拿到的那封信和包裹。
信封的地址和郵戳都是真的，信的內容和電子郵件如出一轍。
撕開包裹，滑出來一隻手機，是一隻N96，這個型號的手機現在比較流行，一隻要大概四五千，那個男人就有一隻。
他從未想過出國，在趙孟華、柳淼淼和蘇曉嬙等人已經在忙著申請國外大學的時候，他依舊按部就班地上下學。
柳淼淼是個小美女，鋼琴十級，每次學校文藝演出里都有她的鋼琴演奏節目。說起話來細聲細語的。
蘇曉嬙則截然不同，她在高一開學的時候坐著賓士S500盛裝出現，眉梢有驕傲在跳躍。入學不久，她就宣布趙孟華她追定了，有膽子的就來搶，隨後她加入了姑且算是情敵的陳雯雯的文學社，因為趙孟華也在那裡。
出國意味著離開媽媽很久，他不敢想那樣會發生什麼。
因為此，他沒有向任何國外大學遞交過申請。那麼這封莫名其妙的的面試通知書又是怎麼回事？
用價值四五千的手機作為沉沒成本來騙他，圖什麼呢？是為了綁架他然後勒索嗎？
手機通訊錄里有唯一的一個聯繫人——古德里安教授。
抱著試一試的想法，他撥通了電話。
古德里安教授是個老頭子，說話有些毛毛躁躁，前言不搭后語。
他的談吐很有學問功底，喬起奧問了一些不相關的東西，他對答如流，並一再解釋，他們學院在美國教育部是有證書和執照的，
和芝加哥大學是聯誼大學，只不過專業非常冷門，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他看樣子有急事，說了一下面試的安排，說完這些，就急匆匆掛斷了電話。隨後他發來了幾張照片，上面的內容是電子證書和執照副本，還有一些校園的風景照。
喬起奧打開筆記本電腦，把照片放到網上，並沒有比對出雷同的圖片。
難道，是真的？
企鵝號上有人發來了消息，是路明非：「在嗎？」
喬起奧感到有些稀奇，「你在社交軟體上問一個人問題的話，直接說出你的問題可能會比較好。」
「這就是高情商嗎？（抱拳）」路明非的句子後面跟了個表情。
「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我莫名其妙地收到一所美國大學的面試通知書，可我記得我好像沒有申請過這所大學。」路明非打字很快。
喬起奧想了想，「你是不是還收到一個包裹，裡面有一台手機？手機裡面有個叫古德里安教授的聯繫人？」
「誒？你怎麼知道？你果然是擁有什麼全知或者讀心的超能力吧？（叉腰）」
「因為我也收到了。」
「嚇！你的那所學校不會也叫塞卡學院吧？」路明非問。
「嗯。」喬起奧覺得事情蹊蹺了起來，這所學院到底要幹什麼？
他下定決心要解決這件事，不然他不會安心的。
「那你是不是也是在後天早上去麗晶酒店參加面試？」路明非繼續問。
「是。」
……（省略號用於表示不連貫的場景切換）
第三天早上，星期天。
喬起奧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款式屬於Tuxedo男士無尾禮服，搭配翼領襯衫和紅色的領結。
他本想穿上燕尾服，配上青果領的馬甲或者白色的腰封，但那樣更像是去參加宴會而不是參加面試。
「媽，我去參加面試了，很快就回來。」喬起奧做好了午餐，放在冰箱里。中午能不能回來他心裡也沒譜。
麗晶酒店在市中心，是市裡最豪華的酒店。
進了酒店大門后，喬起奧很快被一名身穿墨綠色上衣和黑紅格子花紋裙子的女孩領到了酒店的行政層。
女孩身材苗條，笑起來有一種鄰家女孩的感覺。
來到行政層的會議室外，喬起奧看到已經有17人早就等在那裡，他認識的有路明非、趙孟華、陳雯雯、柳淼淼和蘇曉嬙。
會議室外擺好了十八張椅子，看來這一次面試參加的人不少。不知道申請了這所學院的人有多少。
那個領路的女孩進了會議室，看樣子是面試官。
「來這麼早？」喬起奧在路明非身邊坐下，看了一下時間，八點不到。
面試時間安排在八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