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張芊芊的過去

更新時間：2013-02-11

但是他們也就從來只是不在心裡說說，從來沒有當著我的面說過什麼？

那次在外面溜達晚了，回家的路上，下起了大雨，

永安城的雨都是說下就下的，打在臉上都不留情，特別的冰冷，幾分鐘的功夫地上都是水潭子，混混沌沌無法看出深淺。我沿著河邊走回家，雨水早就打濕了我身上的衣衫，衣服緊緊地貼在我的肉上，胸前隆起的兩座小山峰若隱若現，

雨越下越大了，打在臉上都睜不開眼，我用腳摸索著露出地面上的石頭好讓自己的步伐穩健些，可地上早就積滿了雨水，連路都不是原來的那條路了。我當時更本沒有注意到後面跟著一個男人，依然還是趕路的樣子，我右腳剛邁出去，左腳就踏空，整個身子往下倒，如果是個小水潭還沒事，可這個水潭估算不出大小和深淺，還來不及摸索就落入了池塘，而自己已經順著污泥滑落在池塘里，我從來沒有下過水，只在河邊看過光著身子洗澡的男人，哪個男人身上有胎記我比誰都清楚。我在水中掙扎著，喝了幾口髒水就沒有多少力氣讓自己的腦袋浮出水面了。

但是遲了，我掙扎了幾下，就沉入了水底。不省人事。我當時以為我就要這樣死掉了。

要是那些個時候死掉，以後因為不會發生那麼多措手不及的事情了。

但是沒有。天不絕我。

而陳三狗就是在那些個時候出現的。他救了我。

也就是從那些個時候開始似乎和我的命運被糾纏在了一起。想想後來發生的事情，還真是夠荒謬的。

陳三狗是眼睜睜的看著我掉入池塘里的，那些個時候，他也慌亂，自己也沒有反應過來，我掙扎了一下，就沉入了水底。

當時，我相信。陳三狗一定是急壞了。

他幾緊張的四處張望著，卻依然看到有人的痕迹，就算大聲的呼救聲估計也會被大雨吞沒，他已經來不及想那麼多，把身上的衣服一脫就往池塘里跳了，等陳三狗把我救上岸，我早已經不省人事了。

我在家昏迷了三天三夜，還發著高燒，最邪門的是當家裡人都認為她準備去見閻王了，我那媽，連棺材都給預定好了，就差哭喪的來哭幾聲，裝了棺材好埋了我，省的見我一次，皺一次眉。

我在三天後的一個夜裡醒了過來，當時我娘把煤油燈點亮，看到我睜大的眼睛，而我臉上的白色的長毛不知不覺全都脫落了，露出白晃晃的皮膚。

我媽當時，看了好久，最後確定，那些個人確實是她的女兒，而我身上已經沒了那可惡的毛后，才回過神來，驚訝比我有毛時還要誇張的跑了出去。

這件事情在村裡像瘋了一樣傳著。

而我也就是那些個時候才知道救我的人叫陳三狗。

陳三狗救人之後倒是有去看望過我，一副秀秀瑟瑟的樣子

後來我問他，你為什麼要救我

他當時摸著腦袋，傻乎乎的說道，我記得記得我把你救上岸時的那一刻，不是因為自己有多英勇，而是因為當時自己一心只想著怎麼把你這個大屁股女人拽上岸來，我就是不希望你出事，不然我就看不到你再村子里一扭一扭的屁股走路了。

我當時那些個火啊，卻也覺得這個男人真是可愛，我要嫁給他。

他把我救回去的那幾個夜晚，這個壞男人就開始幻想我那圓鼓鼓的屁股，想完后就開始一個人干那種事情，就然後安了心了，不過早上醒來時他褲子依然都濕了一大片，連續三天，這個可憐的壞男人早上起來不得不換褲子再出門。

這些都是后話，不講也罷。

自從我醒了，毛也神奇般的脫落了，性子也變了，不再是扭屁股走路的放之蕩女人，我不再跑到村頭的大榕樹下和村裡的男人挑逗，每次經過那有人對著我吹口哨，我就把臉朝另一個方向，離他們越遠越好。村裡的人在背後議論，都說我家開始轉運了，你看她那細皮嫩肉的，五官比他的那些個大姐都要精緻和俊朗，干起活來麻利多了。

每每聽到這些，我的心裡就那些個樂啊。

我媽打我的次數也越來越少，她也奇怪我突然之間的轉變。

似乎我家的壞運氣真的也隨著那場雨水給沖刷掉了。

我媽懷上了孩子，順順利利地生了下來，我娘看到是個帶把的樂壞了，剛做完月子就抱著自己的孩子到村頭向村裡人炫耀，要知道一家子沒有男孩子是多麼難堪的事情。等那些個帶把的孩子滿月後，我媽殺了只雞就帶上了我出城去永安寺廟去祭拜，這是我第一次出遠門。也就是這一次出門，發生了車翻人死的慘狀。

我沒有死，我的那些個小弟在那場車禍中也沒死。我當時以為他已經死了。

永安城的警察情理現場的時候，看到了那些個冰雕一樣的小孩，正微微著朝他們笑。

這事情，差點沒把那幾個警察給嚇暈掉，才一個月大的孩子，笑容里居然有說不出的恐懼，讓人不寒而慄。

我的那些個大姐終於趕在那年漫長的冬季來臨之前遠嫁她鄉，留下我和小弟。

我自然而然成了照顧小弟的保姆，那些個該死的小屁孩一哭我就得放下手中的活給他洗屁股的屎尿和喂迷糊。

我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壞東西怎麼不去死了算了，

我是看著這個小孩子從娘胎里出來的，我第一次看到女人可以流那麼多血，一臉盆一臉盆的水都給染紅了。

小弟似乎從來都不會又哭又鬧，我要幹活的時候就把他放在門口的搖籃里，一邊晃動著搖籃哄弟弟讓他安靜下來，一邊生火煮稀飯。

太陽落山後，家裡就冷清的要死，

就是這樣兩個人的日子熬了幾年，倒也沒多大的事情，還算安詳。只是日子清苦了些。

等我16歲的時候，村裡已經有人開始給我說媒了。

不過我一直記得那些個叫陳三狗的男人，是她給了我第二次生命，我要嫁給他。

那些上門來做媒的也就只能怏怏不樂的回去了

陳三狗聽到了些許關我要嫁他的事了，他每次要到自家地里去收割總留個心眼繞過我家來看看我，但是這個男人骨子裡就是那麼的不愛說話，他不敢多停留片刻，迅速地掃一眼，把手裡的一些吃的給留下后，就匆匆的拋開了

我也不是太在意他的彆扭，反正遲早要嫁他的。

村裡的男人對我有意思，並不是只有陳三狗一個，我知道一個人叫彭志明的人對我也有意思，不過她已經成家了，他有一家很大的三狗，雖然他有錢，但是我不需要，那次他請我出去吃飯，我不知道怎麼的接受了，飯席間他不斷的往我碗里不斷地添菜，我也給他夾菜，他的眼睛完全的被我牽著走了，哪管碗我在他碗里里放了些什麼，一股腦兒地往肚子里咽，最後我們兩個自己吃了些什麼也記不住了。

彭志明說，雅雅，要麼你去我的三狗上班吧。

我說好。

那天之後，我就去了彭志明的三狗上班，做她的文秘。我對陳三狗說要麼你跟我走好了，陳三狗，說，他要想一想才能答覆我，

那天晚上兩個人吃好飯後，我就爬到了他的床上，要綁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這個女人就要學會去付出什麼。

我記得那天晚上的月亮比任何一個晚上都要圓。

那天晚上后。

我成了陳三狗的人，雖然這件事情，別人不知道，但是天知地知。

我的那些個嫁出去的大姐姐一次都沒有回來過，家裡就剩下弟弟。嫁出去的女兒是潑出去的水，我也只能每天對著空空的院子念叨個三五遍，眼看著弟弟沒人照顧，我又要隨著彭志明進城去工作。

我開始三天兩頭的往村裡打聽，有沒人家要收養孩子的，到是一個挺乾淨的老太太，她看我弟弟一個人在家總時不時給弟弟捎上家裡做好的兩小菜，有多餘的時間就幫弟弟把換下來我沒時間洗的衣服給做了，

我很意外這個老太太的出現。

她看出了我心事，叫我不要擔心，他啊，就住出門朝右邊走一直走到巷子的盡頭，拐過那些個轉彎

房樑上高高掛著的白色綢緞的那些個就是，我的兒啊，死了。

老太太說的說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我的弟弟就是這樣被這個老太太收養的。而從那時候起，關於這個弟弟的事情，似乎也就開始慢慢的被我忘記了，十八年，我竟然一次都沒有想起過這個人，一直到死後，才意思到，當年的選擇居然會發生如此可怕的後果，如果我當時知道，這一切都是一場陰謀，或許我就不會送我弟弟給別人養了。我死也不出那些個村子了，也不至於淪落到如此凄慘的地步，哎，都是命啊。

我弟弟被那些個收養他的老太太取名為，馮三狗。打那以後，我的新的生活，就這樣無聲無息的開始了。

就像那純潔的向陽花。在太陽溫柔的輕撫下，開始日復一日的，蛻變，直到，走像死無葬身之地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