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李淵被撤去所有官職
李麟這些日子出門的時候,見到長安城內和往日並沒有什麼分別,依舊繁華如昔,賣場的小姐,吆喝的商鋪,紈絝的權貴公子,似乎外面的大旱和這個長安城完全是兩個世界,外面的農民奮力的掙扎在死亡線上,而長安城內的權貴們還在一個個的醉生夢死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他不由得輕輕的吟出那首著名的民歌:「赤日炎炎似火燒,野田禾稻半枯焦。農夫心內如湯煮,公子王孫把扇搖。」但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人吃人的社會,現在的他也無力去改變些什麼,只能默默的看著這些可憐人,話又說回來,貌似摺扇這玩意還是他先發明出售的。
對於抗旱,在後世也是個難題,除了人工降雨以為幾乎都沒有什麼特別好的方法,而李麟對於農事又一竅不通,他不是那種百科全書式的穿越者,他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知道的有限,他不會造飛機大炮,不會挖機井改良農具,既不會造紙也不會造船,他只能用古人的方法來慢慢的實現自己的想法。
面對這大旱之年,他能起的作用也是相當有限的很,只能盡自己力所能及的力量去做點什麼,他邁步走進了德冰堂瑰寶閣,見四下無人,閃身進了內閣,經過三年的時間,德冰堂的大掌柜已經被任命為李麟最早的那批心腹中頗有經濟頭腦的李山,而瑰寶閣作為利潤最大的一個商號,所以這裡就被李麟作為了德冰堂的總號,他徑直進了大掌柜的房裡,那李山正在召集了單獨聘用來查賬的賬房核對著今年上半年的賬目,見李麟來了,原本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喝茶的他趕緊換上了一臉笑容,快步走到李麟身前,不引人注意的悄悄施了個禮,輕聲說道:「公子,您來了。」李麟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然後問李山:「上半年的收成怎麼樣?」「上半年水晶鏡(太陽鏡)的銷量略有下滑,這些年來水晶鏡的市場趨於飽和,但是晶璃(玻璃)製品的利潤又漲了兩成!」李山恭敬的答道。那水晶鏡和晶璃都是李麟為自己的新鮮玩意起的名字。
「恩,還行~」李麟微微點頭,看來今年雖然大旱,但是商品的利潤還是沒有縮減,他沉思了片刻,對李山說道:「等下你吩咐人去城外的莊子里支十萬貫,到京城附近買糧食,先放在莊子里不許動,今年必有大旱,到時又會有流民了,長安這些地方是肯定不會讓災民進城的,就在城外搭個粥棚吧,讓定芳看著點,要是又條件不錯的,就收到莊子里吧,盡點人事,也好積攢點功德。」
李山一聽,忙道:「公子慈悲,這些話我都記下了,馬上吩咐人去辦!」
李麟轉身往外走:「去吧,切記到長安周圍去買,別把長安的糧價弄得漲起來。」
走出了瑰寶閣,李麟茫然的走在大街上,想去高雨琴哪裡,但是由於這些日子發生的這一連串事情,弄得他也沒有了心情,走著走著,進了長安的太常寺,由於前世李麟家裡的父母一個信佛,一個通道,所以從小耳暄目染,他也對佛教和道教都有一定的信仰,這幾天也是心裡堵得慌,沒事也就常來和裡面的方丈交流交流,心裡也就好了很多。
草原,突厥汗庭,啟民可汗面無表情的聽著手下各個部落的頭人彙報著今年草原大旱的情況,今年雨水大減,草場上的草大範圍的枯死,沒有了草料的支持,今年突厥汗國的牲畜也是紛紛渴死餓死,數量銳減。長此下去,今年突厥將面臨食物短缺的危險,啟民聽完彙報后,被這些不好的消息弄得臉部抽搐了一下,一拍右手邊的扶手:「各部落聽令,給本汗點齊三萬大軍,本汗要親自帶領我突厥男兒去中原打草谷!」
三天後,即將啟程的啟民可汗突然接到來報:西突厥的處羅可汗的使者前來拜訪。
原來今年大旱,就連西突厥汗國也深受其害,西突厥的糧食牲畜的等也銳減三成,但是西突厥與大隋之間隔著茫茫大漠,出兵極其不變,為了今年西突厥族人的生存,他想與東突厥合兵出擊大隋。啟民也覺得雖然這幾年與大隋的戰爭東突厥總是勝,但是也僅是慘勝而已,傷亡過大,但是目前東突厥的國力不足以支撐對隋朝的大規模出兵,所以能夠得到西突厥兵力的支持也是件很好的事情。在啟民和處羅使者的商議下,半月後,東突厥三萬騎兵大軍和西突厥三萬大軍共同從函谷關向大隋進犯。
大隋文帝仁壽七年六月,東西突厥合兵六萬兵犯函谷關,大隋邊境狼煙又起。東突厥啟民可汗親征,以大將史得單羅為前鋒,西突厥以闊羅比利為帥,一路踏過榆林、五原、安定三郡,突厥大軍所到之處,燒殺搶掠,姦淫劫奪無惡不作,突厥大軍就像蝗災一樣飛速席捲了這三郡,過後三郡屍橫遍野,顆粒無剩,就像一座座死城。
早朝上,隋文帝接到邊關八百里加急軍情:因草原大旱,突厥大肆來犯,已經踏過三郡,形勢危急。
隋文帝面無表情的看完軍情,吩咐身邊的內侍將軍情與朝堂之上宣讀,問朝中眾臣有何意見,由於今年來大隋與突厥的戰爭總是以失敗而告終,使得朝中眾臣尤其是文官聞「突」色變,都被突厥打得沒有了膽子,紛紛向隋文帝進言與突厥議和,就連一部分武將,都窩在那一聲不吭,沒有絲毫請戰的意思。
只有那李淵沉思片刻,走到大殿中間,向隋文帝說道:「啟奏皇上,雖然突厥此次來勢洶洶,但是我大隋邊關眾將尚有一拼之力,況且今年舉國乾旱,國庫不滿,拿什麼去和突厥議和,拿什麼安撫前來搶糧搶錢的突厥,還請陛下三思!」
隋文帝見眾臣紛紛要求議和,要說這楊堅現在也是年事已高,雖然還不至於昏庸無道,但是早已經沒有了年輕時的壯志雄心,李淵身為朝中重臣,十幾年來一直兢兢業業,對楊堅也是忠心耿耿,楊堅對自己這個外甥也是十分的放心和倚重,此時覺得李淵的話很有幾分道理,決定與突厥一戰,遂下旨命兗州、雍州和冀州三州共出兵十五萬,兵部尚書宇文化及舉薦了柴慎為帥,薛千虎為前鋒,楊青為大將,阻擊來犯的突厥。
六月二十日,雙方大戰於上黨郊外,然突厥以六萬騎兵大敗隋軍主力,薛千虎被俘,柴慎與楊青狼狽的帶著三萬殘餘逃回長安。
隋文帝大怒,將柴慎、楊青二人削官下獄,唐國公李淵因戰敗被牽連,官降一級,罰俸半年,兵部尚書宇文化及薦人有誤,被去掉兵部尚書一職,楊堅再想集合兵力與突厥一戰,但軍心已失,無奈只能議和。
七月五日,大隋議和使者尚書右僕射楊素與東西突厥使臣會盟與函谷關,大隋與突厥議和,雙方議定:突厥撤出大隋境內,大隋今年下半年需得向突厥支付錢三百萬貫,糧一百萬擔,牲畜一萬隻。
錢三百萬貫、糧一百萬擔、牲畜一萬隻,這就是突厥退兵所付出的代價,李麟無奈的聽李淵回家邊發牢騷邊在那一個人喝著悶酒,也知道了整個事情的始末,不由得感嘆大隋積弱啊,隨著開國武將們的年事已高,而隋文帝這個人又生性多疑,不怎麼相信那些沒有隨他打過天下的年輕武將,加上原兵部尚書宇文化及的大肆安插自己的親信,所以種種原因導致了大隋的戰力日益的低下,六萬突厥騎兵就打散了十五萬之巨的隋軍。
今年大隋舉國大旱,稅收銳減,糧食減產,要湊足那錢糧牲畜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要知道去年大隋的歲入不過才區區兩千萬貫,今年原本就因為大旱而很困難了,現在又加上突厥這檔子事,還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啊,在李麟看來,現在的大隋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先是皇子不和,明爭暗鬥,朝中眾臣人心不齊,外有突厥、高句麗虎視眈眈,還真是內憂外患啊。
李麟發愁只是自己愁,而這個時候楊堅也在發愁,一下子要拿出這麼多的錢糧,大隋還真是有點負擔不起,但是又想不到什麼來錢的法子,無奈只得宣布舉行朝議。
早朝上,楊堅把這件事提了一下,想聽聽大臣們有什麼好的建議,或者有什麼好的法子能搞來這麼多的錢糧。但是這幫子大臣讓他們治理下地方,爭權奪勢勾心鬥角還行,一遇到這種要短時間斂財的辦法,一個個就像蔫了似得。李淵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也低頭站在那裡不發一聲。
現場的氣氛有些凝重,沉重的低下的眾人都低著頭想著各自的心思,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楊堅會點到自己讓自己來說,大殿上一片的安靜,靜的連坐在上方的楊堅的呼吸聲大家都可以聽的一清二楚,這個時候,時間彷彿凝固了。
「啟奏陛下,臣以為我今年我大隋恰逢災年,以我大隋目前的情況來看很難支撐,不若將視線放在外面……」一個聲音傳來。
大家在安靜的環境中猛地聽到一個聲音,不由得都暗自鬆了一口氣,目光齊刷刷的轉向了那聲音的來源――正是那新任兵部尚書,上柱國大將軍,宋國公賀若弼。
這賀若弼也是大隋的一員名將,當年在滅陳一役中曾立下汗馬功勞,以八千甲士擊潰南陳主力,生擒陳軍大將蕭摩珂。
眾人皆是一愣神,那楊堅也是奇怪的看著賀若弼說道:「賀愛卿,你所說的把目光放在外面是指……」
賀若弼見殿內所有人都望著自己,並沒有慌亂,只是清清嗓子,沉聲說道:「今年我大隋乾旱,民不聊生,且我大隋剛剛經過大戰,不宜再增加民眾負擔,但是我們別忘了,現在在江陵,還有一個小國,那國雖小,但是佔據荊州,荊州西連益州可直取漢中,北接豫州可威脅許昌、洛陽,還可以順江而下奪江東。在歷史上荊襄之地歷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且自我朝統一南北之後,並沒有趁機將西梁併入我大隋版圖,這十多年來也一直與其井水不犯河水,那西梁也有了相當的發展,其國力雖比之大隋如同九牛一毛,但是足夠支付我們對突厥的約定,且我朝南北統一已久,不應該再繼續放任這個國家佔據如此重要的位置。」
賀若弼此言一出,就如同在平靜的水中滴了一滴濃硫酸,大殿內頓時沸騰起來,大家都不顧君前失儀,大聲的說著自己的想法,有的認為輕易對西梁出兵師出無名,有損大國風範,有的認為西梁的戰略意義十分重要,這樣的戰略要地怎麼能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有的認為如此輕易的滅掉鄰國實屬不妥,有的則說大隋統一南北已久,以前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才讓這個國家存在了這麼久,現在也該將它滅掉了。
於是,長安殿上的群臣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個派別,主戰派以賀若弼、楊素和宇文述為代表,認為統一南北后不能再繼續放任西梁佔據荊州之地,並且滅掉西梁后可以支付和突厥的約定而不傷及大隋的休養生息,有利於大隋國力的復甦;而主和派則以李淵、高?和蘇威為代表,認為大隋剛剛經歷與突厥的大戰,國家急需的不是新的大戰,而是休養生息,況且西梁雖然對大隋稱臣,但是畢竟已經存在了五十年,輕易的出兵師出無名,不符合大隋的大國風範,與大隋的宗主國名聲無益。
楊堅看著下面的大臣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吵著,也沒有著急發話,只是仔細傾聽著各個大臣的原因,後來,眾大臣見楊堅一直沒有說話,這才想起這是在長安殿,而且現在是早朝的時候,也就一個個的安靜了下來。
楊堅見安靜下來了,這才清清嗓子沉聲說道:「此事待我回去好生考慮下再做定計,眾卿還有其他事要奏嗎?」見眾大臣都不說話,楊堅朝身邊的內侍看了一眼,那宦官頓時會意,尖著嗓子喊了一聲:「退朝~」眾臣紛紛跪送楊堅。
回到了府上,李淵急忙召見了蕭詩筠,把今日發生在朝堂上的事情與蕭詩筠一說,以為她會拚命求李淵想辦法,沒想到蕭詩筠只是淡淡的說道:「詩筠既然已與公子定下婚約,並且來到府上,就是公爺您府上的人了,詩筠過去的一切已經與詩筠無關,況且詩筠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我大梁佔據荊襄已久,就算不是現在,在不久的將來也難逃滅國之禍,三郎曾經說過:卧塌之側豈容他人酣睡,想來就是這個道理。況且我大梁原本就是大隋的屬國,現在併入大隋的版圖,倒也剩下了他人的垂涎!」
李淵沒想到蕭詩筠居然是這樣的表現,而他就因為和蕭巋有過姻親的關係所以今日在朝堂上才大肆反對,沒想到這個公主在他家呆了三年之後居然會這麼看,不過李淵還是長嘆了一口氣,就算是這樣,他和蕭巋畢竟也是兒女親家,他也不願看著蕭巋一家國破家亡,雖然對於大隋是件好事,但是時機不對啊,大隋現在是該休息的時候,不適輕動兵戎啊。
他對蕭詩筠說道:「雖然你這麼想沒有什麼錯,但是你畢竟還是西梁的公主,你立即差人前去西梁報信,就說大隋可能會對西梁有動作,讓你父王小心些。」蕭詩筠應了一聲,李淵就示意她回房。蕭詩筠回房后,當下叫來胡笙,把今日之事告訴胡笙,讓他回西梁一趟,勿必把這件事告訴她父王,然後她想了想,還是把自己的想法讓胡笙轉告蕭巋。
三天後的早朝上,楊堅下旨:由於近來西梁頻頻截殺大隋商客,而且對大隋多有不敬,私自扣留大隋使臣,鑒於西梁國主不賢,大隋將出兵西梁,解救黎民於水火之中。
封上柱國大將軍、尚書令宇文述為南征大元帥,封賀若弼為副帥,封高?為南征行軍道總管,封上都護大將軍領禁軍都督宇文成都為南征行軍道先鋒官,薛萬仞、屈突通、牛鴻為將,領十萬大軍兵分兩路出兵荊州。
李淵無奈的想到:最終還是這樣子了,怕是那蕭巋的歸宿不太好。但是他始終認為現在大隋不該出兵,於是毅然繼續向文帝上奏言明不宜動刀兵。
文帝大怒,認為李淵因為與蕭巋的姻親關係而將大隋的利益放在一邊,拚命為蕭巋說好話,有通敵之嫌,遂下旨將李淵撤去所有官職,只保留唐國公爵位,留京候任。
蕭巋得到了李淵傳來的大隋出兵的消息,隨後也知道李淵因勸阻楊堅出兵而被罷官的事,心中又是感動又是愧疚,覺得自己給蕭詩筠找了一個好婆家,李淵如此的拚命幫自己,以後肯定會善待蕭詩筠,但是他不甘心這樣被滅國,馬上糾集五萬大軍,駐紮在邊境,低於隋軍。
然而西梁畢竟國小兵少,隋軍一路勢如破竹,打得西梁軍毫無還手之力,經過半月激戰,隋軍佔據了西梁的大部分國土,另外宇文化及帶領前軍從西部繞過,直插西梁國都江陵。三天的攻城與反攻城的殊死搏鬥,宇文成都打破城門,攻進了江陵。由於李麟穿越造成歷史改變的西梁終於在多存在了二十年後終於還是亡國了,大隋終於完成了南北統一。
西梁國主蕭巋與其後宮嬪妃一干人等**於江陵皇宮祭天台,謚號孝明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