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兩個都上西天

凌晨1點，這個時間段，對於蠻多不喜歡熬夜的上班族來說，已經是進入睡眠的時間。

但對於某些行業的上班族，這個點正是忙碌一天下來，清靜地處理事情的時間。

反正至少許賀是這麼想的。

他從事影視行業這麼多年，從來都是知道這個行業對於睡眠時間的擠壓程度遠超常人想象：以前他都懷疑製片人啊，導演什麼的是超人，每天就睡那麼點時間，就夠了。

現在他自己現在做製片，發現也是沒辦法。

確實是太忙了。

光是拍完下戲回到酒店，商討《流浪地球》今天的拍攝，可能就要好一陣。

許賀自己呢，還有兩個劇組《你好李煥英》和《宇宙探索編輯部》的進度需要跟進，再加上他自己公司的藝人也是要照看的：

比如最近許賀還要處理一下衝鋒少女707.

特殊情況發生后，這個團體乖得不是一點兩點，很是讓他滿意。

他也是個態度分明的人，加上最近資金確實是緊張，也需要707那邊幫他掙錢：所以許賀已經計劃著衝鋒少女707的新歌，以及小分隊歌曲。

是的，必須要有小分隊啊。

傳統意義上組合的小分隊就是公司選出幾個人氣高，或者特質相近的成員，組成小分隊發歌。

而707這邊比較不同的是，採用投票的方式選出幾個成員。能調動大家的積極性呢，也能位後續歌曲的售賣、表演、還有系列活動做鋪墊。

許賀心中已經有了計劃，

所以就按部就班的鋪排下去。

而即便是如此，處理完之後也已經快三點了。

到這會，即使是劇組的多數人，也都睡了。

許賀卻還是睡不著。

人的生物鐘，有時候就是這樣。過了最困的那個時間點，可能後續好一陣子都不困，直到等到幾個小時後生理上徹底的困意排山倒海的襲來...

所以這時候，就要給自己找點助眠手段。

比如，看看「負面」例子。

沿著走廊，腳踩鬆軟的地毯，許賀悄沒聲息地轉彎，再轉彎，果然來到了一處燈光還亮著、門也半掩著的房間。

他悄悄推門，往裡面一看：

熟悉的人影坐在桌前繼續寫寫畫畫的，不正是郭帆導演本人么。

為了防止大半夜突然上前，把這傢伙嚇個猝死，許賀先是輕輕敲門，見對方若有所覺，但依舊是有點迷糊地轉頭，許賀才笑道：

「我又來監工了！」

「哈哈，歡迎歡迎。」郭帆才反應過來，笑道。

然後就見許賀看了他兩眼，就也道：「唷，郭導我看你這不都差不多了么，還磨蹭什麼啊？本監工命令你，半個小時后就去睡覺。」

許賀是投資了，也是本片的製作人之一，

自然是沒啥顧忌地上前打量他的工作內容：

無非就是今天拍的片子，明後天的場次安排，資金的用度，以及雜七雜八的各類東西：這些東西導演哪怕只是看一看，也是要花費很多時間，所以不奇怪導演們經常會熬到深夜。

但眼看著一切已經處理的七七八八，郭帆卻還沒有收拾的意思，

所以許賀就例行叫他去睡覺。

他一直覺得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不能太熬了。

而且相對來講，許賀是可以八點半九點鐘起床，吃個早餐化個妝，去拍戲的。

但是郭帆可能六點多就要起，把一切安排理順好了之後，才是許賀這些演員登場。

所以哪怕白天也能忙裡偷閒打個盹，但晚上的睡眠也是必不可少——這時候再不睡的話，確實是太熬人了：哪怕是郭帆算是正值導演的黃金年紀，精力和體力都跟得上，但最好也別這樣。

「馬上馬上，一會就好了，我這頂多四十分鐘。」郭帆也就笑。

「屁嘞，三十分鐘就三十分鐘。」

許賀擺擺手，道：「你都這個歲數了，不知道熬夜對男人影響很大嗎？你沒感覺啊？」

「...這個我知道，但，也還好吧。」

郭帆從沒想過有一天許賀會跟他聊這個問題，但確實是，有一定道理。

他也不自覺心裡起了點想法，猶豫了下。

「實在不行，我幫你做點雜事唄。」

許賀開口：「有什麼別人不方便處理，又比較瑣碎的事情，我可以幫幫忙。」

他之前在《揚名立萬》的時候，就幫著劉子墨做了不少事情。

畢竟是做了這麼久的演員。

即使是沒真正吃過多少豬肉，也見過不知道多少次豬跑了，很多事情他都會處理的還挺像樣的。

郭帆顯然也是見識過的，就開始在手裡的東西里翻找，因為確實是還有些事情許賀可以幫他做一做：那種重要，不太好經其他人的手，但是核心主創可以處理的。

「吶，就這個了。」

他遞過來一張記著筆記的紙，道：「其實之前做的時候沒報啥希望，沒想到，真的能成...」

然後低頭的郭帆，

並沒有發現此時的許賀，整個人都呆了下...

...

又過了一日，晚上10點。

許賀坐在包間里，有些無聊地擺弄著手裡的菜單：他今天晚上沒有戲的安排，也是難得的，有一天他的戲沒有排的很滿。

說來也是好笑，許賀進組之後，他的拍攝行程就不像是個客串的。

因為客串的嘛，雖然是要提早拍完，但也是要配合著主演和劇組之類的的時間的。

而主演或者劇組呢呢，又要配合一堆配角或者客串的演員的時間，所以不可能完全把時間放在這邊：但事實是，這些天，劇組基本上就是圍繞著許賀轉了。

給的理由是，許賀這邊是單獨的一條線，所以要單獨拍他的時候...

就不能考慮別的拍攝。

這也有道理，但不是完全的有道理，聰明一點就能發現不對勁，但許賀肯定是要裝傻了。

他這些天就是正常起床拍攝，討論，然後又發現劇本里有不足：龔格爾他們也趁機就說，還可以延伸，言下之意也就不言而喻。

許賀就笑，不過也照樣沒回，而是做出很猶豫的樣子，演演戲。

讓大家不要把這他延長演戲時間，件事情當做很正常。

要感知這事的不容易。

才會有感謝的心：

最簡單的馭人之道，也無非就是如此了。

只是又得說這兩天許賀過得吧，是沒有那麼有心思在演戲，而是感嘆世界真奇妙。

這一切都要歸於那天看到的消息：

天知道他那天在郭帆的辦公室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有點震驚，然後這兩天仔細想想其實也不算奇怪了。

許賀自己才是變數，所以原來的還在。

就比如說...

「就在這了，我們的製片兼演員許賀，也在這邊先等著我們了。」就在他忍不住在心中不斷思考的時候，門外就傳來了腳步聲。

隨之而來的就是開門，門口站著的，正是郭帆、龔格爾、副導、製片和...

哎呀媽，這不是吳京么？

許賀多少有點蛋疼地站起來，腦子裡也想的明白：如果真的是要靠關係來拉一個大咖客串，人家還願意來，並且還願意投資+演很久...

那麼除開金手指的許賀提前來佔位的話，那麼按照道理，就只能是這位了。

所以那天郭帆說的消息也很簡單：

之前為了項目繼續下去，大家各顯神通。

花姐邀請許賀，他也邀請了吳京：大家做多方面打算嘛，畢竟不可能這種大咖邀請了就來，甚至更有可能是兩個邀請了都不來。

結果是，好嘛，雖然時間有前有后。

但是兩個都來了。

這幾率簡直不要太低，可是，偏偏就這麼發生了！

「京哥好。」

無論怎麼樣，許賀也就起身道：「之前聽說你要來，我就挺驚喜的。」

以及，有那麼點驚嚇。

吳京也就幾步過來，笑道：「小賀是吧，之前拍戲的時候，聽紫衣提起過你。」.jj.br>

娛樂圈嘛，大大小小，那都是個圈。

圈子裡的人多多少少都聽過，尤其是比較高層的藝人，大家彼此也都知曉。

所以這麼客氣幾句，就已經坐下來聊天：

也沒必要開場就裝熟，攀關係啥的，人家過來還是為了郭帆這邊來的。

「就是來得晚了點，你之前說的時間我沒空。」吳京說著有點不好意思：「沒影響吧？」

「沒影響，沒影響！」

郭帆連連擺手，說幸好你也沒在那時候就說可以來——不然的話，許賀也邀請成功了，你也邀請成功了，那還怎麼玩？

不過，他也就順著道：「你最近很忙嘛，我們都知道的，確實不太容易抽出來時間。」

郭帆也不全是客氣。

他說的是真的：

就算是許賀沒來吳京來了，那要吳京客串個一個多月難度還是很高的。

為什麼呢，因為吳京最近真的太忙了。

過不了多久，他和老婆一起拍的綜藝《幸福三重奏》就要上線，有宣傳。

這都還好，主要是接下來《金剛川》馬上又要上線，他也要宣傳，這可是大戲。

加上更大的戲，《長津湖》就要在差不多也是一兩個月左右就開機了。

那部戲可是據說十億級別的投資。

嘖嘖，嚇死個人了。

這時候能有時間來客串，哪怕不是約定的時間，吳京也強調了時間很緊張。

那也足以見得十分難得了。

情誼到位，就是這戲份，有點不好搭配。

...

是這樣的，雖然是客串嘛，但是也是要有劇本設計的。

原來給吳京的劇本設計是根據原主的劉培強來的，現在有一堆角色的屬性和做過的事情，已經轉移到許賀這邊來了。

所以按照原來的設計演，是不太合適的。

但是如果只是簡單地露個臉，那也太浪費了，完全可以有衍生的發展。比如說，可以按照原來的衍生，直接安排兩人都上天。

也就是，上去空間站。

然後父子在空間站，必定有一些親情戲的片段在裡面：不過一定要避免的是那種強行煽情的片段，加進去尷尬地要死，尤其是電影里。

電視劇嘛，大家看不慣還可以走開，在網上看的還可以跳過，或者倍速都行。

電影院里，大家可走不開，並且是全方位的被前面的大屏幕和四周的大音響攻擊。

也是，影院本身就是放大感官的地方。

自然也就更加放大了那種尷尬的感覺。

於是親情戲要謹慎。

其餘的部分嘛...

「我是這麼想的，可以有相當一部分俄羅斯宇航員的事情，分配到劉培強這邊做。」

龔格爾兜里拿出一支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道：「他主要的作用就是體現國際合作，還有一個伏特加的部分：這兩個部分不需要很多的篇幅，所以剩下的時間完全可以交給父子倆合作。

並且，還可以藉由這個合作交流，衍生出很多的在地球上的背景故事！」

他越說越興奮，開始靈感飛舞。

這次真的不是那種想好了來蒙許賀的，而是真的臨時想到了：

「我其實挺遺憾現在的本子里，關於這一家子的背景故事的線，那種錯綜複雜的情感其實很少涉及到過去，都是現在的。

以至於某些時候，人物動機會顯得有那麼點不足，甚至會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這當然是我的問題，改變沒有那麼出彩。但是…

但是現在完全可以通過這一段補上！」

換句話說，也就是通過太空的這一部分戲，來加強一些之前情節的介紹。

比如說劉培強和孩子的矛盾所在。

這就很大的程度加強了人文關懷的色彩，以及豐富了人物的內涵，

但隨之問題來了...

「這是好事情，不過矛盾之後，要和解嗎？」

郭帆就有些疑惑了，道：「還是說，沒有打算和解，就帶著這種遺憾？」

「最好是和解，畢竟是大年初一的電影，很多人是一家人去看，這時候來這種家裡不和睦的戲碼，可能也不是很討喜。但...」

龔格爾摸著下巴，道：「但也不能強行和解，那樣的話，其實可能很尷尬。」

他特別怕出現那種，也是國內影視劇里特別常見的：上一段還你死我活的，下一段突然就因為某些事情，沒有特別情緒鏈接的，就和解了。

這就有點強行大圓滿結局的意思。

甚至有時候，和解了並不是圓滿，反倒是噁心人：比如那種「家裡虐我千百遍，到最後最後一集患癌了，立馬原諒所有」之類的。

憑啥啊，就算要大圓滿，也不是這樣吧？

按照那些男女主的設定，就算是家人，但之前演了那麼大的矛盾和衝突，現在肯定要經過思考糾結，而不是立馬就轉換吧？

不然就算主角OK，觀眾也不願意受那個氣：

這麼容易就和好。

那前面那麼多，演的是個啥？

所以龔格爾道：「那我目前的想法是...」

如此這般，他說了一遍，然後道：「當然，也可以大家多提提意見，但是結局我是確定了的。」

「什麼確定了的？」吳京很好奇。

龔格爾也就理直氣壯地，掃視兩人道：「結局嘛，反正我確定的設計是，你們倆不僅都要上天，還都得上西天。」

「噗...」旁邊有人直接一口鹽汽水就噴出來。

吳京和許賀也是整個無語：「...」

「哈哈哈哈，你這設計的，他倆高不高興我不知道，黑粉看了不得高興得不行啊...」

只有副導演就在旁邊忍不住笑：

說起來，這倆人的黑粉，那都不少啊——許賀紅成這樣，他的黑粉可能就是在粉圈內最多；而吳京則更了不得，那是演了《戰狼》之後在廣泛的範圍內，可能黑粉相當多的。

這要說起來真上映了，

還不得抓緊時間去看這兩人，上西天啊？